內心思緒如麻莫名感覺有些慌亂的紀曉芙聽到楊逍說出那樣的話,她頓時心頭一顫,望著窗外的漫天星光,腦海裏瞬間迴想起了當年的場景:


    他頭枕雙手躺在窗邊,一腳踢開窗戶,輕輕地吹了吹窗戶上的灰,迴頭淺笑道:“外麵有很多星星,要不要跟我出來一起看星星。”


    他望著星空,緩緩念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轉過頭笑道:“丫頭,我跟你打賭,總有一天,你會很溫柔地躺在我身邊,跟我一起看星星。”那雙含笑的眼眸,讓整個星空都為之失色。


    而此刻,自己可不就是乖乖的躺在他的懷裏,還是沒能逃出這個前生的冤孽啊!自從當年川西大樹堡遇到這個冤孽,便是逃不掉了,怎麽也逃不掉了。


    偏過頭望著睡得香甜的女兒,難道還要逃嗎?又逃到哪裏去呢?就這樣不逃了吧!就今天不逃了,因為太累了,對,太累了。


    這些年一個人帶著小不悔生活,又要撫養不悔又要擔心師門追查,其中的苦楚也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


    反正現在也受傷了,就躺在他的懷裏歇一歇,但是隻是歇一歇。可是聞著這個男人的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他是自己的男人,是不悔的爹爹。


    身心放鬆下來躺在楊逍懷裏之後,紀曉芙突然就感覺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不是傷心也不是難過,就是感覺自己這些年故作堅強藏起來的淚水突然找到了歸宿,就這樣任由淚水流淌。


    感受到懷裏的溫柔嬌軀的異常,楊逍左肘撐在床上,側過了身子,看著紀曉芙臉上的淚水,滿心都是憐惜,他伸出右手輕輕的拭去她的淚水。


    紀曉芙看著他的眼裏全是濃得化不開的眷戀,不由的心頭一慌,偏過腦袋躲開了他的手指。


    楊逍溫柔而又不容拒絕的將她的俏臉搬過來,右手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語氣裏是深沉的思念,他說:“別動,曉芙,讓我好好看看你。”


    紀曉芙怔了一怔,便被他溫柔而霸道的一句話給恍了神,闊別這些年,她也沒來得及仔細地看看他呢!


    “曉芙……”他呢喃的喚她一聲,聲音中帶著幾許顫抖,眼眸中全是專注,紀曉芙就看著這樣專注的他,說不出話來。


    印象裏,他一直都是那個瀟灑不羈的大魔頭,整天浪蕩輕佻模樣,弄蕭,撫琴,品酒,處處透著風度,永遠是那麽張揚,嘴角永遠帶著一絲淺淺的疲懶笑容。


    那是他,她記憶裏的他,這些年她不停地在腦海描繪著他的樣子,她怕忘記他,忘了那段永不後悔的時光,她怕忘了他,忘了自己還要恨他。


    他不喜歡道別,那日她轉身便沒敢迴頭,她多怕自己走不掉,多怕看見他眼裏的悲傷,他是一個多不喜歡別離的人。


    而此時此刻,在這片星空下,記憶裏的那個他和眼前的他重合在一起,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摹畫他的眉眼,當手指觸碰到他的時候,她才覺得是真的,他的額頭,他的眼睛,他的輪廓,都沒有變。


    但是看著他的胡子,看著他的目光,他變得憔悴了,變得滄桑了,因為她的離開嗎?記憶裏那個什麽都不在乎撫琴時張揚自傲的他滄桑了呢!剛才臉上的淚水冰冰涼涼的流淌,流的那麽快,而此眼眶裏的淚水那麽滾燙,大顆大顆的滑落。


    一雙手輕輕地抹去了她的淚:“怎麽又哭了呢?傻丫頭……”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的眼睛,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他一雙星眸裏的自己,也看到了他的柔情,憐惜的,心疼的,思念的。


    這樣的目光太過於炙熱,而這樣的柔情又太濃密,她伸手慌亂而迅速的抹了一把淚珠,然後便撇過頭去輕咬著自己的下唇不去看他。


    他這次倒是沒有討厭的去板正自己的腦袋,而是溫柔的將他的臉頰也輕輕的湊了過來,輕輕的貼著她的臉,讓她的淚水流到了他的臉上。


    他溫柔的說道:“你真的不再看看嗎?我知道你也很想我,因為我是那麽的想你呀!”


    紀曉芙感覺自己什麽都藏不住,什麽都要被他看穿了,她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說:“我才沒有想你,我又怎麽會想你這個魔頭?”


    他微微一怔,然後說道:“是嗎?我怎麽不信。”說著他便將手伸到了她的胸前,一隻手探入了她的衣襟。


    “你,你要幹什麽。”紀曉芙見楊逍竟然如此大膽,不由得一陣慌亂。


    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整個身軀都被他溫柔而霸氣的抱攏,感受著那隻已經伸進了自己衣襟的大手,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撇過頭去看了一眼正在沉睡的女兒。


    不由得心裏感歎這個這個冤家果然還是個大魔頭,虧的自己剛才還……


    ……


    ……


    楊逍怪異的看了一眼一臉慌亂的紀曉芙,滿臉都是詫異之色,緊接著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他目光中都透露著古怪笑意。


    楊逍輕輕搖了搖頭,順著她的白皙的脖頸輕輕摸索。接著他的右手提掛著一根絲絛,慢慢拉出來,上麵懸著一塊黑黝黝的鐵牌,牌上用金絲鑲嵌著一個火焰之形。


    這塊鐵牌被紀曉芙貼身保存,因此牌上還殘留著幾分溫度和淡淡的香氣。


    “曉芙,你一點都不誠實啊!你既然不想我,那我送給你的鐵焰令,你為什麽還一直貼身保存著?”


    紀曉芙聽到楊逍此言睜開緊緊閉住的雙眼,看見他手裏握著那塊鐵焰令在自己麵前搖擺,心知方才是自己會錯了意。


    她不由得又羞又氣,因此那嘴上強說道:“你看錯了,這不是你的什麽鐵焰令。”


    楊逍見她慌亂之下,竟然連說謊都不會了,嘴角帶笑輕聲說道:“曉芙,鐵焰令整個明教隻有兩塊,掌握在光明左右二使手中,見此令如見二使,凡教眾若有違教規者,憑此令皆可出手懲戒,你既然說不是我的鐵焰令,那想必是範兄弟給你的嘍?”


    紀曉芙見他如此嘴上不饒人,不由得一陣臉紅,扭過頭去不去搭理他。


    楊逍看到剛才還是雨帶梨花哭得跟淚人似的佳人,被自己幾句話氣的都忘了哭泣了。


    看來還得多逗她開心才行啊!接著他好似想到了什麽似的說道:“曉芙,剛才你的表情很不對啊?你莫不是想岔了不成?我隻是要取出這塊鐵焰令而已,你那麽慌張做什麽?難道你想的是……”


    聽聞此言的紀曉芙慌忙的睜開眼說推了推他說道:“就是……就是怕你拿出鐵焰令,沒有其他的。”


    楊逍見她如此慌亂的模樣,心下不禁暗笑,女兒都這麽大了,也算老夫老妻了,怎麽還像一個閨中少女一般。


    當下楊逍玩心大氣,正欲再戲弄她一下,但此時的紀曉芙看著楊逍眼中那抹笑意和嘴角上揚的那副表情,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稍微的暗淡了下去,鼻頭一酸又要流淚。


    這一下把楊逍慌的不輕,連忙收斂笑意憐惜的說道:“怎麽又哭了?乖,不哭了,我保證不欺負你了。”


    正在此時,聽到旁邊傳來一個怯生生的童聲:“娘,你怎麽哭了?啊!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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