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遇到狼群之後,這幾日走來,也並未遇到什麽危險,這讓有心試驗武功快速提升實力的楊逍不禁失望萬分。


    隻因他自從那日與惡狼大戰一場之後,便感覺自己的武功境界又提高了許多,不僅僅是內功修為,無論是輕身功法還是武功招式自己都有了許多新的認知,因此他這幾天也是食髓知味,期待著有不錯的對手能夠再次交手。


    就這樣又行走幾日,便不像前兩日到處是荒山野嶺和野獸,已經可見有獵戶出沒,楊逍也向他們詢問道路,得知自己的地圖並沒有錯誤,此地離昆侖派已經不遠之後,楊逍繼續上路前行。


    這一日他行走到一片叢林,這個林中有許多蒼鬆密密麻麻。再加上少有人來,因此他們長得枝繁葉茂。這叢林被幾座大山包圍,終日不見陽光,因此樹上全被積雪覆蓋,林間也有許多的白雪堆積在草地上。


    這樣一來,行走在其不免感覺有些難以辨別方向,再加上此處離昆侖派特別的近,因此楊逍也格外小心謹慎,時不時的跳上樹向遠處觀望。一來是避免迷路,二來是查看有無他人經過,萬一碰到昆侖派弟子,自己也能早做準備


    就在這一日楊逍正站在一株蒼鬆之上站立,忽聽得山坡後傳來一陣兵刃相交的叮當之聲,跟著腳步聲響,一個女子聲音叫道:“惡賊,你中了我的喂毒喪門釘,越是快跑,發作得越快!”


    楊逍忙在樹上站定不動,這株大樹上麵全是被白雪覆蓋,再加上楊逍又是身穿一身白色勁裝,因此他站在樹上,藏身枝葉之間盡力不動,隻要他自己不發出響動旁人也不易發現。因此他安心站在樹上,看底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壯漢飛步奔來,數丈後一個女子手持雙刀,追趕而至。那漢子腳步踉蹌,突然間足下一軟,滾倒在地。那女子追到他身前,叫道:“終叫你死在姑娘手裏!”那漢子驀地躍起,右掌拍出,波的一聲,正中那女子胸口。


    這一下力道剛猛,那女子仰天跌倒,手中雙刀遠遠摔了出去。那漢子反手從自己背上拔下喪門釘,恨恨的道:“取解藥來。”


    那女子冷笑道:“這次師父派我們出來捉你,給了喂毒暗器,隻有一瓶解藥在大師兄西華子手裏,我身上卻是沒有,我既落在你手裏,也就認命啦,可是你也別指望能活命。”


    那漢子左手以刀尖指住她咽喉,右手到她衣袋中搜尋,果然不見解藥。那漢子怒極,提起那枚喂毒喪門釘用力一擲,釘在那女子肩頭,喝道:“叫你自己也嚐嚐喂毒喪門釘的滋味,你昆侖派……”一句話沒說完,背上毒性發作,軟垂在地。


    那女子想掙紮爬起,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又再坐倒,拔出肩頭的喪門釘,拋在地下。一男一女兩人臥在道旁草地之中,唿吸粗重,喘息不止。這樣的聲音楊逍要不是一直在樹上看了事情全過程,隻怕是會誤會這二人在樹林中到底發生什麽。


    楊逍也不著急下去,反正這兩個人都已經身受重傷,所以萬萬不會是自己的對手。隻是他尚且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因此,他也不出聲,隻在一旁繼續看這一出戲。


    過了一會,隻聽那漢子長長歎了口氣,說道:“我蘇習之今日喪命在此,仍是不知如何得罪了你們昆侖派,當真是死不瞑目。你們出動這麽多人追殺我,想來是非殺我不可,到底為了甚麽?詹姑娘,你好心跟我說了罷!”


    言語之中,已沒甚麽敵意。那女子詹春知道師門這喂毒喪門釘的厲害,眼見勢將和他同歸於盡,已是萬念俱灰,幽幽的道:


    “誰叫你偷看我師父練劍,這路‘昆侖兩儀劍’,若不是他老人家親手傳授,便是本門弟子偷瞧了,也要遭剜目之刑,何況你是外人?”


    蘇習之“啊”的一聲,說:“他媽的,該死,該死!”


    詹春怒道:“你死到臨頭,還在罵我師父?”


    蘇習之道:“我罵了便怎樣?這不是冤枉麽?我路過這裏,無意中見到你師父使劍,覺得好奇,便瞧了兩眼。難道我瞧得片刻,便能將這路劍法學去了?我真有這麽好本事,你們幾名昆侖子弟又奈何得了我?詹姑娘,我跟你說,你師父鐵琴先生太過小氣,別說我沒學到這‘昆侖兩儀劍’的一招半式,就算學了幾招,那也不能說是犯了死罪啊。”


    詹春默然不語,心中也暗怪師父小題大做,隻因發覺蘇習之偷看使劍,便派出六名弟子追殺,終於落到跟此人兩敗俱傷,心想事到如今,這人也已不必說謊,他既說並未偷學武功,自是不假。


    蘇習之又道:“他給你喂毒暗器,卻不給你解藥,武林中有這個規矩麽?奶奶的……”


    詹春柔聲道:“蘇大哥,小妹害了你,此刻心中好生後悔,好在我也陪你送命,這叫做命該如此。隻是累了你家大嫂公子小姐,實在過意不去。”


    蘇習之歎道:“我女人已在兩年前身故,留下一男一女兩個孩子,一個六歲,一個四歲,明日他們便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詹春道:“你府上還有誰啊?有人照料孩子麽?”


    蘇習之道:“此刻由我嫂子在照看著。我嫂子脾氣暴躁,為人刁蠻,就隻對我還忌著幾分。唉!今後這兩個娃娃,可有得苦頭吃了。”


    詹春低聲道:“都是我作的孽。”


    蘇習之搖頭道:“那也怪你不得。你奉了師門嚴令,不得不遵,又不是自己跟我有甚麽冤仇。其實,我中了你的喂毒暗器,死了也就算了,何必再打你一掌,又用暗器傷你?否則我以實情相告,你良心好,必能設法照看我那兩個苦命的孩兒。”


    詹春苦笑道:“我是害死你的兇手,怎說得上心好?”


    蘇習之道:“我沒怪你,真的,並沒怪你。”


    適才兩人拚命惡鬥,這時均自知命不久長,留戀人世,心中便具有仁善意。隻是一想到兩人馬上便要共赴黃泉,便一陣痛苦。


    詹春想來平日裏對昆侖派何太衝也多有不滿,隻是她平日裏害怕掌門不敢有所表示,現如今她自知自己命不久矣,因此也沒有了許多忌諱。隻見她幽幽的說道:


    “師父他行事素來如此,萬不肯講半分道理,對弟子們的死活也全然不放在心上,隻有大師兄西華子最得他喜歡,可是西華子這人為人刻薄尖酸,沒有德行,他曾數次欲對我無禮被我嗬罵一通,因此他內心實是記恨我的。就算他有解藥想來也是不會給我的”


    在樹上的楊逍見他二人快要殞命,正欲跳下去。隻聽得樹後麵傳來一個聲音:“師妹真是了解為兄啊,不錯不錯,為兄確實是巴不得你個小蕩婦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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