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的眼神裏略帶一絲埋怨:“爸,這個時候你還怪大伯,要不是他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你現在的生活是如此清貧。”


    葉年的倔脾氣一下子上來了:“吃這些怎麽了,又不是皇宮裏嬌生慣養的公主,湊合湊合過就行了。”


    “額......”葉寒對自己父親的脾氣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葉寒隻能無奈地說道:“我不管,總之就一句話,你去不去。”這樣直白簡單明了的話,往往對自己的父親更有用。


    “大伯從小就對我挺好的,我記得小的時候那天下著很大很大的雨,我發了高燒,是大伯和你,相互背著我,一步一步走到鎮上的衛生院給我治的。”


    葉年突然沉默了,沉思了幾秒後,突然說道:“那行吧。”


    葉寒的眼裏終於激起了一絲光彩。


    葉年說道:“那你等我一下,我進屋子裏換件衣服。”說著葉年就跑出了廚房,進到了臥室裏。


    葉寒也走出了廚房在院子裏等著葉年。


    過了一會,葉年穿著一件破舊的到處打著補丁著藍色背心。


    葉年走到葉寒麵前,拍了拍衣服說道:“這件衣服好久不穿了,去你大伯家吃飯,也得穿好點不是。”


    葉寒心裏湧出了一股複雜的情緒,這件背心從葉寒記事開始,父親就一直在穿了。


    這件背心父親一直不舍得丟,平時也很少穿,就算是破了,晚上他也一定會悄悄地起來,把衣服補好。


    葉寒記得自己撕碎的父親和母親的結婚照上麵,父親就是穿著這件背心,沒有所謂的大紅大紫,也沒有西裝著身,但照片裏的父親摟著母親,帶著羞澀的微笑,葉寒是第一次從照片上看到自己的父親露出了那種笑容。


    母親也嬌羞的依靠在父親的懷裏。


    結婚照上麵父親穿得很正式,頭發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打了蠟,還穿上了新買的涼鞋。


    葉寒直到現在第一次明白了,愛情原來不隻有轟轟烈烈,平平淡淡也是一種選擇,兩人相濡以沫相忘於江湖。


    葉寒看著葉年身後的衣服,語氣略顯傷悲的說了一句:“爸,該給自己買件好一點的衣服了。”


    葉年搖搖手:“這怎麽行,這背心是當初你媽送給我的呢,我都不舍得穿,再說了,衣服能禦寒擋風就行了,要這麽好看幹嘛,去勾引村裏的寡婦嘛!”


    葉年說的段子引得葉寒笑出了聲。


    葉寒笑道:“您長這寒摻樣,村裏的寡婦要看上你才怪呢,也就我,繼承了我媽的優秀基因,要是我長成您這樣,這輩子可就找不到老婆咯。”


    “好小子,這樣說你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當初在村裏也是萬人迷來著。”


    葉寒吐了吐舌頭:“我不信,要不是我媽,說不定你輩子都得打光棍。”


    “你別跑。”葉年直接追著葉寒跑了出去。


    ...........


    葉寒和葉年來到了大伯家。


    葉寒記憶裏的大伯家也已經變了樣,要不是葉年帶著路,葉寒都不敢相信,當初住著瓦房的大伯,現在也蓋上了二層小洋樓,生活過得還真是滋潤啊。


    葉寒走上去敲了敲門。


    “大伯,大伯。”


    “哢!”葉寒的大伯穿著圍裙開了門。


    “喲,你們來了,快進來。”葉寒的大伯向二人招手道。


    葉寒點了點頭,看向自己身後的父親一眼,隨後走了進去。


    葉年也跟在了葉寒的身後。


    由於人太多,葉寒的大伯特意在客廳裏擺放了一個大圓桌。


    葉寒走進時,一男二女正在聊天。


    雖然許多年不見,但葉寒的記憶裏還是能依稀的認出他們。


    “二伯,大姑,二姑。”葉寒唯唯諾諾地向他們打了聲招唿。


    隨後三人一並看向葉寒,葉寒的二伯說道:“喲,葉寒啊,多年不見,都長成大人了啊。”


    葉寒羞澀一笑。


    “來來來,坐吧。”葉寒的大姑指著凳子說道。


    葉寒點了點頭,坐了上去。


    葉年也緊跟在葉寒後麵。


    “二哥,大姐,二姐。”葉年也打了聲招唿。


    二人點了點頭,除了葉寒的二姑除外。


    葉年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遞給葉寒的二伯說道:“二哥,來,抽煙。”


    葉寒的二伯看著煙的牌子突然皺起了眉頭,隨後搖搖手:“不了,不了,我現在抽的是芙蓉王,抽紅梅不習慣。”


    “額......”葉年拿著紅梅香煙的手停在了半空,現得有些尷尬。


    葉寒的二姑此時出來嘲諷道:“就是,這年頭,家家戶戶都有錢了,誰要抽這幾塊錢的紅梅啊。”


    葉寒坐在座位上,皺緊了眉頭,二姑的語氣很尖酸刻薄。


    葉年倒顯得無所謂,抽出一根煙,隨後把香煙收進口袋,自己也點起了煙,吸了起來。


    葉寒的大伯從後麵走上來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吃飯吧。”


    眾人點點頭。


    葉年看著滿滿的一桌子菜,咽了咽口水,吃多的醃菜,再看見大魚大肉時,就算是聖人,也抑製不了心中的欲望。


    葉寒特意夾了塊雞肉放進父親的碗裏說到:“爸,多吃一點。”


    葉寒的二姑冷笑一聲:“哼,是該多吃一點,不然以後可沒機會吃了。”


    葉寒第一次怒了,直接把筷子拍在桌上,對著二姑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是在咒我爸死嗎?”葉寒怒發衝冠,要不是看在還是親戚的份上,葉寒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父親,就是葉寒心裏唯一的逆鱗。


    說起來,二姑之所以這麽針對葉寒一家人,是因為當初爺爺死的時候,把家裏唯一的房子給了父親,以至於,二姑直到現在還埋怨在心。


    葉寒從自己的大伯那聽說了,二姑家裏也蓋上了新房子,本以為她今天會有收斂,但沒想到,還是死性不改。


    葉寒的二姑受寵若驚的說道:“哎呦,你吼這麽大聲幹嘛勒,要殺人嗎,嚇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勒,我是你二姑勒。”


    “哼!”葉寒冷笑一聲,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二姑,飯桌上麵的火藥味似乎越來越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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