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紹庭:“……”


    他這妹子,當真是往死了逼他還順帶著往死了擠兌他啊。


    一時間虞紹庭恨不得扇自己倆耳光,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自己這幾年被這小丫頭片子不知道整了多少次,怎麽就不漲記性呢?


    而且自家這妹子,哪裏是那麽好求的?求她幫忙,哪裏是那麽容易的?


    這時候虞紹庭當真是後悔莫及啊,沒求得動虞琬寧幫他做考題也就罷了,現在卻把另一個要命的把柄送到人家手裏,弄到現在騎虎難下,當真是豬腦子。


    “說說吧。”


    虞琬寧自知已經抓住了虞紹庭的痛腳,一張小臉,便浮上了一層看好戲的笑容道。


    “那個……”


    虞紹庭沒辦法,隻好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窗外,哼哼唧唧地道:“我若是說了,你可得幫我做考題,而且絕對不可說出去。”


    “先說說看吧。”


    虞琬寧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是……是那個……”


    虞紹庭吞吞吐吐地還是說不出來。


    “好好說話,還有沒有點男子的模樣了?”虞琬寧不耐煩地瞪了虞紹庭一眼。


    “是那個……”


    虞紹庭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方才聲如蚊呐地道:“是……是許默然幫我求了三皇子殿下好些天,殿下被許默然那小子纏得沒法子了,方才應了,借著去藺大人辦公的房間借書的機會,偷偷抄了考題。”


    說完,他又一臉哀求地道:“好妹妹,不管怎麽說,三皇子到底是皇上的兒子,咱惹不起的,這事兒若是宣揚出去,沒人敢拿三皇子怎麽樣,他頂多挨皇上一頓訓斥而已,到最後還是得藺大人、許默然和你哥我吃瓜落,沒準兒還得連累許大人家和咱這大將軍府,你非逼著我說,我便說了,你可千萬要保密啊。”


    虞琬寧瞥了一眼哭喪著臉的虞紹庭,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在心裏盤算著,這個季安瀾,費力做這樣的事,到底圖個什麽?


    僅僅隻是因為許默然是他表兄,與他交好?


    怎麽可能這麽簡單?


    旋即,虞琬寧很快又明白過來,這個季安瀾,看中的恐怕是整個大將軍府。


    雖然眼下皇室子弟看起來個個兄友弟恭的,但實際上他們所有人都明白,兄弟之間,將來必有一戰,不可能避免得了。


    而季安瀾眼下,正是除太子之外,最得皇帝寵愛的兒子,有些旁的心思一點都不奇怪的。


    可是要與太子抗衡,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所以季安瀾現在已經開始著手為自己的將來培植幫手。


    許默然自是不必說的,季安瀾生母許淑妃是許家女兒,許家便隻有支持他這一條路可走。


    而許默然以前在書院的時候,又向來與虞紹庭交好。


    但凡是知道些京城勳貴內情的人,都知道當今虞皇後極不待見虞大將軍這個庶弟,大將軍府這幾年也與虞府和虞皇後十分疏遠,這便有了從內部分化虞家的可趁之機。


    季安瀾這是想通過這個渠道,將虞紹庭拉上他的戰車,進而影響到虞德陵。


    待到將來他奪嫡之爭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虞德陵必定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至少,讓虞氏一族陷入內鬥,也是極大的削弱了太子季安衡的力量。


    所以怎麽算這筆賬都是不虧的。


    “好吧,我答應你,不會說出去的。”


    虞琬寧說了一句,便站起來要走。


    “哎等等……”


    虞紹庭急忙攔住道:“說好的我告訴你這考題的來曆,你便幫我做題的。”


    “這個嘛……”


    虞琬寧又看了一眼考題,有些嫌棄地撇了瞥嘴道:“這樣簡單的東西你都不會,當真是沒用。”


    虞紹亭:“……”


    怎麽這小丫頭片子到什麽時候都不忘擠兌他啊。


    不過沒辦法,自己這會子有求於她,便是再怎麽被擠兌,也隻能忍著了。


    於是便訕笑著道:“好妹妹,你且安坐,我給你研磨,你盡快幫我將答案寫出來,我也好趕緊背。”


    虞琬寧斜了虞紹庭一眼,心裏微微一動。


    實際上她並不願意幫著虞紹庭作弊,但她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那便是季安辰,雖然上一世季安辰最終奪嫡,成功繼位,但這一世,因為自己的重生以及一些別的因素,有些事情已不再如上一世那樣發展了。


    所以做些未雨綢繆的事,也是有必要的,比如她讓趙啟豢養暗衛,便是防著將來萬一賜婚有異,她便索性將季安辰從皇帝裏搶出來,帶著他和自己掙來的大筆資產尋一個深山去生活。


    當然,那也隻是最壞的打算罷了,不到萬不得已,自然不會走到那一步。


    可現在,萬一因為一些因素的影響,導致了季安辰奪嫡不順可怎麽辦?


    虞琬寧想著,眼下最有實力與太子一戰的,便隻有一個皇三子季安瀾,而季安辰這種沒有外家可依靠的,沒有聖眷寵愛的皇子,在最初的階段,隻有韜光養晦一條路,等到將來太子與皇三子鬥個兩敗俱傷,他才能有展露光華的機會。


    所以,先讓皇三子季安瀾拉攏一下虞紹庭也沒什麽大不了,反正如虞紹庭這等愚鈍蠢物,也是幹不出多大的事來的,而且季安瀾的最終目的,肯定不隻是虞紹庭,而是當朝大將軍虞德陵。


    可虞德陵以一個戰功彪著的大將軍。到今天還能安安穩穩地屹立於朝堂之上,便足見他是一個麵粗心細之人,這樣的人,定然不會輕易涉足黨爭。


    季安瀾的心思,恐怕是要打水漂了,不過讓他自以為可以得逞,也沒什麽不好。


    所以,原本還打算待晚上虞德陵迴府,便去向他告發虞紹庭偷考題的想法,虞琬寧已然打消了。


    至少目前為止,可以讓季安瀾先得意幾年。


    於是虞琬寧眼珠子轉了轉道:“首先很確定地告訴你,我不會直接寫答案給你,不過看在你是我兄長的份兒,也因為我不願意阿爹賠上臉麵去求人,我可以指點指點你。”


    “那不行……”


    虞紹庭一聽便急了,隻是他話未說完,便被虞琬寧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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