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著聽著,又不像女人的哭聲,像一隻貓在叫。


    她想想,也沒啥可怕的,就趴窗戶看看,什麽也沒看到。


    想睡下又不甘心,披一件褙子走了出去。走出大門外,還是沒發現女人或貓。


    正要迴院,鬆鼠跑過來蹭她腳。


    鬆鼠平日裏看都不看她,這樣親昵的舉動完全沒有過,有時候想摸摸它還不樂意。


    申申非常意外,“鬆鼠?”


    她仔細看看,確定就是鬆鼠本貓。


    鬆鼠抬頭“喵喵”叫喚,像是在說話,然後就跑了出去,申申急忙跟上。


    申申跟著走了半條街又半條街,到了玟玉家門口。


    她“唉”一聲,無奈又覺得可笑:“早知道你要迴家,我就不跟你跑這麽遠了。”


    她還是比較喜歡跳牆。


    她說完,走進院子,玟玉從房間出來,拿著一個麻袋,裏麵有東西擠來擠去。


    玟玉像是哭過了,臉色幾乎與夜色成為一體。看一眼申申,大步從她身邊走過去。


    “你拿著什麽,要去哪兒?”


    “管不著!”玟玉說完走的更快了。


    申申喊:“你是不是拿著你‘外孫子’和‘外孫女’呢。這麽晚,你帶他們去哪啊。你經過鬆鼠的同意了嗎?你迴來!”


    玟玉跟沒聽到一樣刷刷走,鬆鼠傻傻在那瞅,嗚喵嗚喵的輕輕叫喚兩聲,就騰地一下上房頂趴著去了,眼神淒涼悲傷,然後慢慢合上。


    申申跑到玟玉麵前,展開雙臂:“你今天不說清楚不許走!”


    “我的事,與你有甚想幹,起開!”


    “你吃炮仗了,吼這麽大聲!小貓是你的,我關心一下也不行嗎?


    鬆鼠半夜找我,就是讓我來阻止你的。它肯定是懵了,帶我繞了個大彎迴來。還好趕上了。你竟然要把它的孩子送人。”


    “不送人,等著被人掐死?”


    申申驚駭不已:“發生什麽,誰對小貓貓動手,太損了吧!”


    “我怎麽知道?老大奄奄一息,救了半宿才醒過來,在家裏已經不安全了,我必須馬上送走。”


    “送到別的地方就安全?敢進你家裏動手,肯定不怕你。說不定現在就盯著你呢,你送哪裏他會不知道?


    就算不會,這麽晚了,小貓裝在麻袋裏,悶壞了怎麽辦?你想沒想鬆鼠什麽感受。鬆鼠它不是普通的貓。”


    “我與鬆鼠商量了,它沒反對。”


    “可是它也沒同意。”


    “你就不要管我的事了。”


    申申堅持著:“我就管!要走,你自己走,小小貓留下,我來養,我保證不讓任何人傷害它們。”


    玟玉“嗬”一聲:“我不能,你能?”


    “小小貓受傷,還要被你給人,它快難過死了。還有鬆鼠。遇到問題的要解決,而不是逃避。”


    玟玉走幾步,不走了,申申拿來麻袋,才發現剪了好幾個窟窿。


    她拎著麻袋迴了屋,鬆鼠一下從房上跳下來,玟玉急忙接住,它卻伸爪子向玟玉撓去,玟玉等它跳下去,進屋半天了,還在那愣神兒。


    “沈玟玉,你這麽會過日子呢,一根蠟燭都沒有啊?”


    烏漆麻黑的,她姑娘家家,進來還真不合適。


    剛想走,卻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腳,她低頭,自己竟然沒穿鞋。


    她說呢,走了一路那麽磨腳。


    她把腳抬起來,一個亮閃閃的小玩意,鑲嵌一塊小小的白玉。


    灰暗的,一看就不值錢。


    外麵一層金也應該是鍍上去的,或者是銅。


    這個耳墜,她好像在哪見過。


    鬆鼠挨個查看小小貓,臉蛋蹭他們的身子,把它們一個個叼出來喂奶。


    屋裏太黑,看不清,申申一邊看一邊走出去,借著月光看。


    然後想起來上次餘娣來家裏要貓,戴的就是這個耳墜。


    今天,是她來告訴有人過來,他們離開,她沒走,發了瘋?


    申申問玟玉:“你迴家的時候,鬆鼠是什麽情況?”


    “昏迷了。”


    “不可能吧,一個瘋子還知道這樣做?”


    “瘋子?餘娣!”


    “我撿到了餘娣的耳墜。可聽你說,我又覺得不是她,會不會是有人陷害她?”


    玟玉不語。


    申申分析的似乎很有條理:“瘋子打人力道沒輕沒重,鬆鼠不死也要殘廢,就是用藥也掌握不好量,吃多了一樣要命。可鬆鼠什麽事都沒有,就說明很會掌握分寸。”


    卻遭到玟玉的質疑:“你說的不對。餘娣時好時壞。”


    申申眉毛一擰,不可置信地問:“你說她好好的來傷害小貓?”


    玟玉反問道:“沒有可能嗎?她想要貓,而我不會給,她就想掐死,得不到,就毀掉!”


    申申搖了搖頭:“不對不對,你說的不對,餘娣不是這樣的人。肯定不是我們看到的這迴事。明天我去問問她。”


    餘家。


    餘娣驚醒,手上還在做著掐脖子的動作。她靜了一會兒,緩了下神,然後起來,摸了摸耳朵,雖然清洗了傷口,可還是疼的倒吸涼氣。


    “砰砰。”


    天色尚未晴明,誰會這麽早就來?


    餘娣下地,打開門閂,“申申?進來。”


    申申進門就問:“昨天我們上地去了,你迴家了嗎?”


    “我迴家做飯,洗衣服,幹不完的雜活。”


    她說話的時候,申申一眼看到她耳朵,“你的耳墜丟了,沒發現嗎?”


    “申申,我實話跟你說了吧。


    我昨天,我抓心撓肝想看小貓,想要小貓,我鼓起勇氣就去了,可沈大哥不在,我看看小貓想走。


    可是,我瘋病又犯了,小貓快咽氣我才清醒,那隻大貓撲過來撓我。


    我出於本能,就打了它,她抓掉了我的耳墜,我看它在那一動不動,我害怕,就走了。”


    “你沒有隱瞞什麽?”


    如果真是這樣,鬆鼠會告訴玟玉,鬆鼠認識餘娣。


    餘娣深色滿是後悔和擔心:“沒有,申申,小貓怎麽樣,是不是被我掐死了。”


    “好好的。不過,沈大哥決定送人了。”


    “送人,能送給我嗎?”


    申申咬了咬牙:“沒事了,我迴去了。”


    申申直接去玟玉家,開不開門。


    他應該還沒醒,就在院裏等。


    俄傾,玟玉打開窗子,看到申申,剛想喊,一看自個,連忙穿好衣裳,下地開門。


    “小螞蟻,進來吧。”


    申申把餘娣的話告訴了玟玉,玟玉道:“這事,到此為止吧。我想了半宿,想明白了。”


    “就這麽算了?”


    “有時候,不能太較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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