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見陸宇琛這個名字,秦霜雪幾乎都覺得自己麻木能坦然接受了。


    秦霜雪很少關注娛樂圈那些不切實際的周邊新聞,最近因為蕭沐的到來她都急白了幾根頭發了,更沒這個時間和精力去看自己的新聞周邊。


    秦霜雪聽秦沛的話後,開始登錄vb查看,其實與之前的套路差不多,先是拋出幾張模糊不清的圖片,然後下麵一眾自稱秦霜雪曾經的同學,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一一前來為之作證,以證明這些事情都是真的。


    這一次的主題並非隻是單單的黑她的演技,知情人士爆料她私生活混亂,上學的時候就男朋友眾多,愛慕虛榮為了金錢拋棄了暗戀自己多年的青梅竹馬。


    許燦。


    兩人穿著校服並肩而行的照片,秦霜雪看背景認出這地方是她高中學校。秦霜雪並不喜歡在操場晃蕩,但是許燦喜歡,三番兩次也就不好拒絕了,她以為這些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可細細迴想也不過兩年多。


    她幾乎是忘記了,


    搜刮腦海許久才能勉強勾勒出一個模糊不清的畫麵!


    照片角度不太好,是一個側麵,而且畫質模糊,看著像是人偷拍的。


    陸宇琛也真是絕了,竟然連兩年前的照片也挖出來,秦沛還告訴她,陸宇琛用了路遙的號專門收集秦霜雪的黑料,裏麵還有匯聚了十幾個寫手,就著那些被他高價購買的照片進行聯想發揮,寫小長文,以此敗壞她的人品。


    “我是不是怎麽得罪了陸宇琛了,就值得他這樣鍥而不舍,該不會是看上我了,故意整出這些幺蛾子,然後逼我向他求饒。”


    秦沛極為不屑的咦了一聲:“少女,小說看多了把,現實社會上沒有那麽多霸道總裁,就算有,陸宇琛頂多也就隻能算得上一個有兩臭錢的浪蕩公子,自以為是,在家自稱為王慣了,哪裏受得了人違背他的意願。你該有所警覺,這種人不好惹。我有自覺,要是不擺平陸宇琛這條線的話,你以後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日子不好過?”


    秦霜雪感覺頭暈腦脹,放下手機將腦袋靠在門上,眼皮耷拉,眼神虛無的盯著對麵陽台上那幾十盆的仙人球上,無所謂說到:“如果必要情況下,我的確是該考慮退出娛樂圈,不擋宋雨霏的路了,難道他還要咄咄逼人。”


    秦沛眼神一沉,摸著下巴思考了會兒,一本正經的說到:“我總覺得陸宇琛這事不簡單,他可並不是一個點到即止的人。”


    秦霜雪眉頭,疑惑到:“就算家裏有錢任性,可到底還是一個學生,總不可能天天啥事不管就盯著我過日子吧。”


    “不,你不了解他。”秦沛搖頭,伸長了脖子,神秘兮兮的輕聲到:“還記得路遙嗎?”


    秦霜雪感覺這其中有故事,雙眼一亮:“知道,網吧那個冷清的絕美少年。”


    “你知道陸宇琛為什麽要用路遙的賬號來黑你嗎?”


    秦霜雪十分不恥秦沛這說話說半截的小人行徑,搖頭配合著問了:“為什麽?”


    “自從我們路遙上一次否認後,我就起了疑心,順藤摸瓜一番了解這才摸清楚他們之間的故事。


    秦沛不擅長講笑話,但是擅長講故事。秦霜雪也有了興趣,安靜的聽他細細道來。


    原來這路遙原本是一個出身農村的小夥子,家庭非常的困難,但天賦異稟,特別會學習,當初可是以全省第一的成績被崇德高中錄取。


    路遙這人雖然非常聰明且長得十分好看。可與人溝通的能力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滿分作文是從哪裏摘抄來的。


    好看,的確是好看,而且是那種男女莫辨,雌雄同體那種的好看,身材纖細修長,皮膚白皙,五官精致,乍眼一看,極有可能將他當做女生。


    城裏的孩子營養好,年輕輕輕身量高的女孩子不在少數。路遙也是倒黴透了,剛入校的第一天就碰到了眼瞎的陸宇琛。


    城裏孩子同樣早熟,那時候陸宇琛剛好十七歲,還比路遙大一歲呢,從初中開始,班花校花但凡能入了他眼的女孩子,就沒逃過他的手掌心。簡直就是色胚一個,看見美女就挪不動道的那種。


    這碰上路遙這種絕色,當即就心猿意馬,大庭廣眾,當著一眾來往同學的視線之下就放言要讓路遙坐他的女朋友。


    路遙是什麽人,那是一個敢對女人動手的男人,更別提對象是男人了。結果可想而知,路遙給了這流氓一巴掌。朗聲陣陣糾正他的性別。


    陸宇琛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哪裏受得了這個氣,又知道了他是男生,又羞又憤,抬手就是還給路遙一大嘴巴子。


    路遙本來都打算要離開了,這一巴掌可把他打懵了了,一個人很話不多,一個話多錢也多的人,都沒在怕了,當著一眾人在校門口廝殺了起來。


    路遙顯然纖瘦,但是動手快準狠,陸宇琛一般都是讓身邊的人替自己動手,缺乏實踐經驗,但他比路遙高大健壯的身體是他的優勢。


    你一拳,我一腳,不知道是落在鼻子還是臉頰上,反正有來有往,那打鬥的局麵實在是一個精彩,不過兩分鍾兩人臉上都紛紛掛了彩。


    誰都沒有要鬆手的意思,顯然都打急眼了。旁邊高年級的學長們怕出事去拉架,三五個男生硬是沒揪開兩人,跟連體嬰似的難分難舍,拉架的人倒是被誰的拳頭給砸中了鼻子,兩道鼻血噴泉似的往下淌,瞬間就染紅胸前的校服。


    最後還是老師出麵強行將他們弄開了。打架鬥毆,態度惡劣,校方絕對不能忍。路遙是全省第一,校方當初可是巴巴打了無數電話,允諾了很多優惠力度才求來的,他前腳一走,後腳自然有學校暗渡陳倉奪人了。


    而陸宇琛當初七門功課加起來還不及人家一個科目的分數,之所以能進去,全部是佯裝他爸對學校每年的大力支持。


    一個都不能動。


    最後校長出麵調解,允諾了一些事情,明麵上兩人算是和解了。


    陸宇琛就沒受過這種侮辱,被人揍了,還得捐獻一棟男生宿舍。路遙也是倒黴透頂,兩人偏偏又分到同一個班級,同一件宿舍。陸宇琛雖然明麵不敢報複,但是暗地裏可沒少使用手段。


    秦沛嘖嘖說:“你看看,就這樣,你還覺得陸宇琛會對你手下留情嗎?要是真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的話,除非他驚歎於你的美貌之下,然後折服拜倒在你寬鬆的休閑褲腿之下。”


    秦霜雪嗤了一身,站了起來,走到秦沛身前:“我今天穿的是裙子。”


    秦沛也嗤了一聲,十分不屑一顧:“那又怎麽樣,你一出這個家門口,還不是恢複如初,我隻聽說南瓜馬車過了十二點會變成南瓜的,可從沒聽說女孩子一出家門就得變成假小子。這一設定完全不符合常理。我抗議。”


    秦霜雪白眼加持,這陸宇琛也真是有錢人閑的。如果隻是攻擊秦霜雪一個人她倒是不怕,就怕像上次那樣威脅到劉淑芬。


    “看來這陸宇琛還真是一個禍害啊。”秦霜雪學著秦沛拿捏下巴的動作,衝他一挑眉:“你說你身為超時空者,咱就這樣被人家白白的欺負了,就不能想辦法治一治他?”


    秦沛眼霜飄忽:“其實也……”


    咚咚咚,房間門突然被敲響了,門外傳來蕭沐唿叫秦霜雪的聲音:“方便嗎?我要進來了。”


    “不方便。”說話的是秦沛,他現在一聽見蕭沐的聲音就緊張,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口齒不清的跟秦霜雪告別:“我要閃人,可不能被蕭沐看見我了。”


    秦霜雪想說蕭沐根本就看不見你,秦沛已經刷的一下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正在這時候,房門剛好被推開了。


    蕭沐衝秦霜雪舉起手中的噴壺:“你說要澆水,沒看見你拿工作,所以我給你送上來了。”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走到秦霜雪跟前了。


    秦霜雪心說你可真熱心,我就是隨便說說,找個借口離開你的視線罷了,這會兒竟然還跟著上了她的房間。


    “嗬嗬,我房間以前有個噴壺的,找不到了而已。”伸出手要接蕭沐手中的噴壺。


    蕭沐抬眼掃過秦霜雪的窗台,溫和的笑了笑:“哦,我來幫你吧。”


    於秦霜雪擦肩而過,越過兩邊的玻璃門,徑直走到小陽台上。


    左邊小陽台的角落上用木板搭建了一個六層的梯形架子,木板的長度剛好是陽台的長度,大約一米五左右。


    每一塊木板上都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仙人球,火紅的,碧綠的,綠底刺是嫩黃色的,也有中間捎帶一綹紅的,形狀也不一,大多都是球狀的,也有條狀的,反倒是最常見的巴掌狀的數量最少,隻有一盆。


    但巴掌渾厚,綠得發黑,一簇掌葉摞著另一蹙,重重疊疊,淡黃色的刺尖也生長得十分粗壯僵硬,一根一根朝四周直直的聳立著,似乎要把空氣紮出一個個小窟窿。


    秦霜雪一定最喜歡它。


    在那一片規矩的形態中它最突兀,在那一片多彩的顏色中它最普通,秦霜雪卻把它放置在最中間的位置,那個花盆也是最大最好看的,青花白瓷的。


    蕭沐從最高那一層小仙人球開始挨個噴水,然後是第二排,第三排剛準備開始,秦霜雪突然說話了:“還是讓我來吧。”


    蕭沐眼睛掃了一眼仙人掌,笑了笑將手中的噴壺遞給她了:“有那麽多可愛的馨香的綠植你不養,為什麽偏偏喜歡這渾身帶刺的東西。”


    “好養活。”秦霜雪意簡言賅:“哪怕它馬上要死了,隻要給它一點肥沃的土壤和水分,它絕對會氣死迴生。就算我一兩個月不管它,它們照樣也能活得好好的。”


    秦霜雪彎腰,從木板的旮旯縫裏拿出一個小茶杯,杯子裏麵裝了三個沒有開包裝的一次性牙刷,上下抖索又從被子拿出一瓶風油精。


    蕭沐皺眉不解問到:“你拿這個幹嘛?”


    “驅蟲。”秦霜雪剛準備擰開蓋子,突然想起蕭沐對花露水過敏的事,抬頭看他:“這味道很衝,要不然你離我遠點。”


    蕭沐饒有興趣的盯著秦霜雪:“沒事,我站在旁邊看看。”


    秦霜雪真是被蕭沐這過敏體質給嚇怕了,撇嘴:“起風了,你站我右手這邊來。”


    蕭沐很順從的站了過去。秦霜雪見他站定這才打開噴壺的蓋子,往裏麵倒入四五滴風油精,合上蓋子,上下搖晃好幾圈之後開始給仙人掌噴水。


    她左手拿了一個廢棄的牙刷,用牙刷柄頂開那一簇簇重疊的仙人掌,視線隨著手中刷子波動的頻率,細細的打量著,神色是那麽的專注和。


    明媚的陽光灑在秦霜雪如墨似的發絲上,像是鑲嵌了一層薄薄的金邊,雙眼皮十分柔和的半垂著,漆黑的瞳孔宛若一潭清幽的潭水那般清澈透亮。嘴角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這個弧度就像是一顆石子在碧波上蕩漾出來一圈一圈的漣漪。


    蕭沐心中也泛起漣漪。


    這一刻的秦霜雪身上那種冷清高傲之氣全部都被淡化了,嫻靜,柔和,美好,並且觸手可及的。


    這個站在他麵前的人,或許才是真的她,別人都沒有見識過的她,蕭沐由衷覺得還是高興。


    這一趟還真是沒白來,不,是太值了。


    “你這院子下麵那株葡萄樹是什麽種植的,要是我們再來早一點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好時候了。”


    秦霜雪手一頓,站直了腰身,目光隨著蕭沐的視線看到一樓的後院那個巨大的葡萄架子上,小孩手臂一般粗細的藤蔓沿著支架往四周延伸,幾乎翻蓋住了半個院子,一看就是有好多年歲了。


    巴掌大的葉子有的還算鮮綠,更多的卻是枯葉,被太陽暴曬都卷成一團,風一吹,稀稀拉拉的往草地上墜,飄了一地。蕭沐要是提前個把月來的話,見到的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蕭條稀疏之態。


    當年,他家小院那顆葡萄樹收獲的季節,碩果累累差點就壓塌了架子。可是現在因為常年無人管理,野草瘋長,已經將那片果園完全隱沒了。


    不僅是那片葡萄林,還有他那盆仙人掌。


    秦霜雪視線幽長,盯著那片荒廢的野草怔怔出神,就在蕭沐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秦霜雪說話了:“很久很久了。”


    葡萄架最終還是倒了,仙人掌也差點死了,野草長得越來越瘋狂了,最後可能什麽都會被吞沒。秦霜雪翻牆過去的時候抱出那盆仙人掌,又折了一段已經幹涸了葡萄枝,插進自己小院子的土壤裏。


    她日夜期盼,細心澆灌,仍然不見絲毫綠意,就在她不好任何希望的某一天突然發現,葡萄枝發芽了,仙人掌也慢慢退卻表麵那層青黑色。


    居然活了,而且還活得很好。


    唯一可惜的是,小瓶蓋忘記了它們,也忘記了一切。


    “喂,秦霜雪。”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秦霜雪抬頭看向笑得一臉柔和的蕭沐:“你手機響了,需要我幫你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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