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站在原地,看著溫茜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之後,才緩緩轉了身,上車之後驅車離開。


    ……


    顧宅。


    進門之後的顧恆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


    通常這個時間點父親都已經睡下了,如今他卻看見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也是聽見動靜,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顧恆抬腳走近之後看著他問道:“爸,怎麽還沒睡?”


    後者迴應:“在等你。”


    他眉頭一挑,眼底掠過幾分意外:“有事麽?”


    “坐下說吧。”


    “嗯。”


    很快,顧恆在顧長森對麵坐了下來:“想說什麽,您說。”


    顧長森倒是直奔主題了:“聽說茜茜和她那個男朋友分手了?”


    他也沒隱瞞,點頭應聲:“嗯。”


    “你有什麽打算?”


    “爸覺得我該有什麽打算?”


    顧長森沒有拐彎抹角,簡單明了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茜茜是個好女孩兒,如果你對她還有那點心思,這段時間就多陪陪她,女孩子家都心軟,你對她好點,興許她就會改變主意跟你在一起了。”


    顧恆勾唇,笑了:“嗯,我知道。”


    顧長森眼底掠過幾分意外:“你知道?”


    男人再次點了頭。


    “既然知道,照做了嗎?”


    “今天帶她去看了場秀,茜茜看起來還挺開心,不過爸,這件事你以後不用再操心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說完這話,顧恆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一隻手裏還拿著車鑰匙,另一隻手放在西褲口袋裏,目光落在了顧長森的臉上,意味不明地道了句:“爸,謝謝你支持我跟茜茜在一起。”


    後者笑了笑:“你是我兒子,茜茜是個好女孩兒,我為什麽不支持。”


    “嗯,我會努力把她娶迴家,給你當兒媳婦。”


    “好,我等著。”


    說這話的時候,顧長森精氣神十足。


    ……


    第二天。


    溫茜吃過早飯出了家門的時候,瞥見了停在外麵的黑色賓利,以及站在車旁的顧恆,她眉頭微動,朝男人走了過去。


    腳步站定後,女孩兒唇瓣張合道:“顧恆哥哥,你怎麽來了?”


    男人麵色溫和,看著她道:“昨晚我送你迴來的,你的車應該還在公司,雖然溫宅的車庫還有車,但讓你一天往公司開一輛似乎不太合適,所以我來接你。”


    溫茜笑了笑:“你考慮的還真是周全。”


    顧恆點頭:“嗯,走吧。”


    女孩兒也沒有拒絕:“好啊,那晚上你可別再來公司接我迴家了。”


    男人煞有介事地道:“今晚我沒打算請你看秀,也沒打算請你吃飯,不過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在暗示我邀請你?”


    她頗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緊跟著上了車,係安全帶的時候抬頭看著顧恆:“我說……顧恆哥哥你那麽正經的一個人,怎麽也學會跟我玩文字優秀了?”


    他失笑,反問:“有麽?我以為我們隻是在溝通問題。”


    溫茜也沒有再糾結什麽,笑了笑:“嗯,溝通問題。好啦你快上車吧,別把我送到公司之後你迴顧氏耽誤了自己的上班時間。”


    顧恆胸有成竹地道:“我有分寸。”


    雖然這麽說,可這四個字落下之後,男人還是關上了副駕駛的車門,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車子剛開出的時候,車廂內的兩個人誰都沒有說什麽,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廂內響起一道手機鈴聲……


    溫茜想到昨天就是在顧恆的車上她接到了蕭公子電話,所以今天電話一響,她下意識地以為又是蕭公子打來的,忙著看了自己的手機。


    但屏幕並沒有什麽動靜。


    緊跟著,顧恆的聲音響了起來:“哪位?”


    對方不答反問:“你刪了我的手機號嗎?”


    聽到這個聲音,男人眉頭微動,他已經判斷出來是誰了,很快,他出聲迴應道:“不是刪了,是沒存過。”


    聽見這句話,一旁的溫茜瞬間來了興致,下意識地扭頭看向了顧恆。


    電話那端的人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麽,男人眉頭微蹙,道:“我現在不在公司,今天也沒有空。”


    耳邊傳來女人的問題:“你交女朋友了嗎?”


    “沒有。”他如實說道。


    對方似乎笑了下,言語之間還有那麽幾分慶幸的意味:“那就好,我在顧氏等你,你什麽時候過來了我們見一麵吧?”


    “我很忙。”


    “我好歹也是從澳洲飛過來的,見我一麵都不行嗎?”


    顧恆微微皺眉,沒什麽表情地道:“不確定什麽時候迴去。”


    對方脾氣似乎很好:“我等你一會兒好了。”


    “嗯。”


    一個字落下之後,男人掛了手機。


    溫茜臉上浮現幾分笑容,好像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看著顧恆道:“顧恆哥哥,誰給你打的電話啊?”


    他隨口道:“澳洲的同學。”


    “女同學嗎?”


    “嗯。”


    她追問:“是不是喜歡你,要追你的女同學?”


    原本前兩個問題顧恆迴答的還算快,也沒有多想什麽,但女孩兒最後一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顧恆覺得她好像在期待著什麽。


    男人開車的空隙看向了她:“怎麽了?”


    “好奇啊。”


    “我跟她沒什麽,以後也不會有什麽。”


    這個不清不楚的迴答更是激起了溫茜的好奇心:“所以你的意思是,人家想跟你有什麽?”


    顧恆不答反問,不過說話的時候他唇角帶了幾分笑意,整個人溫和儒雅地厲害:“茜茜,怎麽這麽八卦?”


    女孩兒笑了笑:“事關顧恆哥哥未來的另一半,我當然要上點心了。”


    他“嗯”了一聲,道:“不用,什麽時候真遇到需要你上心的女孩兒了,我會直接問你。”


    她狐疑地道:“真的?”


    “嗯。”


    “那好吧,那我就不追問了。”


    溫茜雖然這麽說,不過還是上下打量了顧恆一番,對那個給他打電話的女孩兒也是有些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好奇。


    其實麽,顧恆長得很帥,家世也好,性格也是溫潤如玉的那種,有女人喜歡並不稀奇。


    像他昨天說的,他剛從澳洲迴國沒多久,所以這邊認識的人不多,脫單的可能性比較低,可如果澳洲有女生喜歡他喜歡到追到了海城,那脫單的幾率不是提高了很多嗎?!


    這麽想著,溫茜不自覺笑了笑。


    據她所知,顧恆哥哥沒有交過女朋友呢,他要是有了喜歡的人,應該會對對方很好吧?!


    希望他可以早點遇到那個人。


    ……


    顧恆把溫茜送到溫氏之後,開車去了顧氏。


    顧氏大廳的休息區,一個穿著咖色大衣的女人正在坐著喝東西,他瞥見那抹熟悉的身影之後朝她走了過去。


    那女人似乎是意識到有人過來,轉頭看了過去。


    瞥見顧恆那張臉,她笑了笑,眼睛跟著彎了起來,看起來心情很好。


    她起了身,看著顧恆道:“你出現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


    他態度淡淡地“嗯”了一聲,道:“畢竟要過來上班。”


    女人看他似乎沒有繼續說什麽的打算,又主動道:“不請我去你辦公室坐坐嗎?”


    “走吧。”


    “嗯。”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朝電梯口走去,女人看在走在自己前麵的顧恆,無聲地笑了笑。


    他的心的確是不在她身上,所以她漂洋過海地過來找他,他連多看她幾眼都沒有,想想也挺讓人心酸的。


    可她控製不住自己喜歡他的那顆心。


    辦公室門口,顧恆幫女人開了門:“請進吧。”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有耐心。”


    他沒說話。


    直到兩個人在沙發上相對而坐,顧恆類似提醒的聲音響了起來:“於蕾,我有喜歡的女孩兒,在海城。”


    她笑了:“我還什麽都沒說,你告訴我這個幹什麽?”


    男人的手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看著她薄唇張合:“認識的時間不算短,如果我明知道你在想什麽還裝作不知道的話,會很過分。”


    “我可以和你喜歡的女孩兒見一麵嗎?”


    “她不知道我喜歡她,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擾她。”


    於蕾的眼神中有些波光,她笑了笑,意味不明地道:“原來讓你上心的人,你會保護的這麽好。”


    你看過一個男人是怎麽區別對待你和其他女人的時候,就會徹底地明白自己在他心裏到底是占了多麽不重要的位置。


    很傷人,但事實卻是如此。


    “嗯。”顧恆不動聲色地應著,卻不知道這沒有一點反駁意味的表現在於蕾看來有多過分。


    她笑了笑:“我這次來海城是出差的,爸爸的公司遇到了點危機,需要貸款,但是澳洲當地的銀行不太支持我們華人的公司,資金困難在那邊不好解決,所以我們想找在海城發展不錯的溫氏幫忙。”


    聽到於蕾的話,顧恆眸光微動:“溫氏?”


    於蕾點頭,臉色也嚴肅了幾分:“嗯,你迴海城有一段時間了,有了解過溫氏嗎?”


    男人沒有隱瞞,如實道:“合作過。”


    她有些意外,臉上也跟著浮現幾分笑意:“真的嗎?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我約見一下溫氏的董事長?”


    顧恆調整坐姿,看著於蕾道:“我可以和溫董事長提一下,但見不見你,還是要他決定。”


    “這就夠了,顧恆,謝謝你。”


    “不會。”


    在怎麽說,他們也曾經是一個學校的同學,於蕾是和不錯的姑娘,除了他不喜歡,如今她家族企業有難來海城尋求幫助,他能盡一點綿薄之力的地方,自然是要幫的。


    於蕾沒有繼續在顧恆的辦公室帶著,簡單聊了幾句之後離開。


    顧恆在她離開之後,走到辦公桌前坐下,處理文件的時候瞥見了一份報告,是顧氏的廣告結算細節,男人簽字之後,撥了譚起雲的電話。


    過了十幾秒左右,才有人接起:“顧總,不好意思啊,我們譚總在開會,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顧恆聽聲音有些熟悉,試探性地問道:“譚太太麽?”


    對方不緊不慢道:“是我,不過我覺得顧總喊我厲秘書更合適,畢竟你打電話過來應該是要說公事的。”


    “嗯,這件事和厲秘書說也可以。”


    “請說,我會傳達的。”


    男人一邊盯著費用報告,一邊薄唇張合道:“我們的廣告已經做到了一定階段,需要譚氏支付第二筆廣告費用,麻煩譚太太傳達一下。”


    還是譚太太。


    不過這次電話那端的厲憬晗似乎也沒有計較什麽,直接落下三個字:“沒問題。”


    “那就這樣。”


    “拜拜。”


    ……


    譚氏。


    厲憬晗收起電話後,辦公室的門口就傳來一陣動靜,她下意識地扭頭,瞥見了開完會走進來的譚起雲。


    女孩兒主動道:“譚總,剛才顧氏的顧總打電話給您,催第二筆廣告費用。”


    他點頭:“嗯。”


    她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道:“我是在外麵聽見你電話一直在響,才進來看看的,不是有意要接你的電話,也沒有翻裏麵的東西,就……就接了個電話就掛了,沒有亂看。”


    聽到這沒來由的解釋,譚起雲不禁看向了厲憬晗:“解釋什麽?”


    女孩兒咬唇,如實道:“我怕你誤會。”


    他又道:“誤會什麽?”


    厲憬晗,“……”


    她舒了一口氣:“我怕你不喜歡別人碰你手機,畢竟手機是那麽私人的東西,我怕你不開心。”


    男人總算是get到了她的點,輕笑道:“不會,你想看的話,可以拿去隨便看,我沒有什麽東西是需要瞞著太太的。”


    言語之間,帶著絲絲寵溺。


    女孩兒挑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嗯。”


    “那我要看看。”


    譚起雲,“……”


    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他拉起厲憬晗的手,走到辦公桌前拿起自己的手機放到她掌心:“隨便看,我記得你之前應該也看過。”


    她煞有介事地道:“之前是之前,這都過了好長時間了。”


    男人附和道:“嗯,那你重新檢查一遍,有不喜歡的人可以刪。”


    女孩兒有些沒底氣地道:“你這麽說好像我很不講道理一點,其實我也就隻是看看而已……”


    說完這句話,一遍低頭看他手機裏的東西一邊說著:“其實我還是很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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