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詩音看著麵前已近中年的負責人陳總,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陳總,你給聶氏的報價,跟給其他家的報價,是一樣的嗎?”


    陳總點頭:“那自然是一樣的。”


    她“嗯”了一聲,緊接著又問:“如果是一樣的,我倒是很好奇,哪家企業敢接受你們這樣的報價?”


    陳總笑笑,老奸巨猾地道:“這就是不是聶董事長需要操心的問題了,我們需要保護客戶的**。”


    聶詩音挽唇,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談判安靜了有兩秒左右,女人不疾不徐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尊重行業規則,不逼著陳總泄密,但是……陳總也應該好好地考慮清楚,現在是我在管聶氏,你用超出行業標準的報價來為難我,就代表間接地拒絕了跟聶氏的合作,這次我們談不攏,那麽以後聶氏的所有單子,都不會再找陳總合作。”


    陳總臉色一變:“聶董事長,這麽說就是你的不對了的吧?買賣不成仁義在,況且……這以後合作不合作,也不是一定是您說了算。”


    聶詩音微微挑眉,好奇地問了句:“我說了不算,難道是靳董事說了算?!”


    陳總一聽聶詩音直接提了靳向陽,臉上有被拆穿的窘迫。


    她莞爾笑笑:“珠寶供應商多得是,聶氏自己也有加工廠,隻不過貨量大需要外加工,我可以給陳總考慮的時間,最遲明天中午如果陳總還是不願意降價,那麽你們會從聶氏的合作商中,徹底除名。”


    與其留著看靳向陽臉色辦事的供應商,還不如直接了斷了幹淨。


    她是這麽想的。


    聶詩音很快從沙發上起身,瞥了陳總一眼,不緊不慢地道:“陳總慢走,我就不送了。”


    陳總坐在沙發上猶猶豫豫,但最後還是起身離開了聶詩音的辦公室。


    他離開之後,已經在辦公桌前坐下的女人舒了一口氣。


    她很快開了電腦,找出曆年來跟聶氏合作過的供應商,選了幾家資質合適的,親自聯係以備用。


    ……


    厲氏,總裁辦公室。


    厲憬珩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江承禦,遞給他一根煙的時候,薄唇張合問道:“找我有事?!”


    後者點頭:“嗯。”


    “什麽事?”


    江承禦慢條斯理地陳述:“靳向陽背後使壞,讓聶氏合作的其中一家加工廠出了問題,又串通另一家加工廠的負責人給詩音報出天價,她有麻煩,你幫我替她解決了。”


    厲憬珩也點了一根煙,吞雲吐霧間慢悠悠地道:“你看上的女人,怎麽不自己出手?我幫她算什麽?”


    “我不合適,你幫她算幫我。”


    “可以考慮。”


    江承禦擰眉,盯著男人道:“還用考慮麽?詩音是陸小姐的閨蜜,你幫了她,陸小姐也會感激你的。”


    後者意味不明地看著他:“或許,你可以叫她厲太太。”


    江承禦,“……”


    他還是頭一次覺得,厲憬珩是個占有欲這麽強的男人。


    不過還是順了他的意:“成,你幫詩音,厲太太會感激你的。”


    厲憬珩深眸眯起。


    陸輕歌因為他提出讓她拿掉孩子的事情正在跟他置氣,也許幫聶詩音一次,可以讓她對自己的態度稍微好點。


    思襯過後,男人沉聲落下一個字:“嗯。”


    ……


    下午六點,厲憬珩把打算坐公交車迴家的陸輕歌堵在了厲氏門口:“歌兒,坐我的車,跟我一起迴去。”


    她眉眼淡淡地看著男人:“厲先生很想跟我一起迴去嗎?”


    他如實開口:“嗯,很想。”


    女人笑了下:“可是怎麽辦呢,我不想看見你啊。”


    厲憬珩深眸鎖著她的嬌軟帶著絲絲不滿的臉蛋,沉聲道:“聶詩音今天見的供應商談崩了,如果你聽話,我可以幫她解決這件事。”


    陸輕歌臉色微變。


    中午的時候她見了靳子衍。


    靳子衍說——


    厲憬珩出手幫聶詩音,是讓靳向陽放棄聶氏董事長位置一勞永逸的辦法。


    她求過他。


    可是他說有些事不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就不要貿然插手。


    這會兒,他自願幫她,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供應商問題,對詩音來說也是好的。


    女人仰臉對上他的視線:“好,厲先生,我跟你一起迴去。”


    ……


    第二天。


    聶詩音從聶氏地下停車場乘電梯上樓的時候碰到了靳子衍。


    她看著他,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但隨即就問了句:“你還來聶氏上班嗎?”


    男人目光淡淡地瞧著她,反問:“為什麽不來?”


    女人挽唇:“我隻是問問。”


    靳子衍單手放在西褲口袋裏,瞥了聶詩音之後,淡聲道:“工作還是要做的,你接下來估計會被我那個爸繼續欺負,我如果就這麽走了,你得多慘?”


    “你還要幫我嗎?”


    他挑眉反問:“為什麽不要?”


    她微微抿唇:“我受之有愧。”


    男人輕笑,薄唇張合落下五個字:“我甘之如飴。”


    聶詩音默然,兩個人上了同一班電梯,靳子衍先到了他的辦公室樓層,臨下電梯之前看著女人道:“做不成戀人,就做朋友,你不喜歡我,跟我訂婚也是委屈,現在這樣,也好。”


    她微愣,盯著男人:“對不起。”


    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輕描淡寫地勾了勾唇:“我接受,並原諒你,以後不用再道歉了。”


    靳子衍下了電梯,電梯門合上。


    聶詩音一個人在電梯裏發起愣來。


    直到電梯到了頂樓,女人下電梯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昨天跟他談判的陳總的號碼。


    聶詩音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也聯係了好幾家備用供應商,隻是都還沒給明確迴複。


    可讓人驚訝的是……


    陳總居然自願答應用之前合作時的報價續簽兩年的合約。


    女人有些不可置信,跟他確認:“陳總,你沒報錯價說錯話吧?”


    電話那端的聽起來比她還要激動:“怎麽會報錯價?!我們都和長期合作的,這個價位已經很好了。”


    聶詩音臉上露出幾分溫婉的笑意,對著電話道:“那多謝陳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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