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身上『摸』出一根煙,點燃了。


    他站在原地抽著煙,腳步始終沒有邁開。


    ……


    餐廳裏。


    聶詩音手機響了,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她接了起來:“你好,哪位?”


    “聶姐姐,是我呢。”


    她嘴角微動,問了句:“還過來吃飯嗎?”


    女孩兒倒也坦然,直接承認了:“聶姐姐,你應該看見我哥哥了吧,我其實是想讓他跟你一起吃飯。”


    聶詩音沒有針對她這句話迴應,隻是淡淡道:“你不過來的話,我們就不等你了。”


    “那好吧。不過……聶姐姐,你是不喜歡我哥哥嗎?”


    她眼眸微動,落下一個字:“嗯。”


    耳邊是年輕女孩兒好聽又無畏的聲音:“如果不喜歡,能不能拜托你跟他說清楚呀?”


    女人抿唇:“我說過了。”


    江竹珊繼續道:“可我哥哥好像不怎麽相信,你有辦法讓他相信嗎?”


    聶詩音臉『色』很淡,說話的時候聲音裏也沒有表『露』太多的情緒:“沒有,但我也沒有一定要讓他相信,太刻意證明的東西,反而顯得有貓膩。以後各自在各自的生活圈過著就好。”


    “聶姐姐,那我作為我哥哥的妹妹,拜托你讓他相信好不好,我哥哥他上個周末不知道去哪了,迴家的時候可不開心了,我問他為什麽不開心,他說自己失戀了,你應該就是他的失戀對象吧?”


    聶詩音,“……”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接江竹珊的話。


    但是……


    江承禦自稱失戀了麽?!


    他也不嫌丟人。


    女孩兒的聲音還在繼續:“我不想看見我哥哥長期難過下去,你跟他說清楚,讓徹徹底底地死心,好嗎?”


    女人的視線落在自己對麵的男人身上,看他似乎是在專注擺弄自己餐盤裏的食物,才對著電話道:“江小姐,我有這個責任嗎?”


    “求求你了,聶姐姐……”


    聶詩音擰眉。


    對江承禦,她可以擲地有聲地說“不”。


    但是對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尤其還是這麽軟軟糯糯地“求”她的小姑娘,她似乎沒辦法太不近人情。


    安靜了兩秒,她才對著電話道:“你應該很了解他,你有辦法嗎?”


    女孩兒驚喜地問道:“你答應了?”


    “算是。”


    江竹珊“嗯嗯”了一聲,興高采烈地道:“我有辦法的,聶姐姐,我猜我哥哥還在餐廳外麵呢,你出去扇他一個耳光,然後告訴他以後別再糾纏你,再拉著你男朋友來一個熱烈動情的擁吻演給他看,他就會死心了。”


    聶詩音,“……”


    她不是演員,演不出這樣的事情。


    女人抬手扶額,有些無奈地道:“江小姐,這樣的事情你應該去找個專業一點的演員,以你跟你哥的實力也不是付不起薪水,實在抱歉,我沒有這樣的演技。”


    “怎麽就是演了,聶姐姐不是不喜歡我哥哥嗎?那扇他一個耳光也沒什麽啊?而且,跟自己男朋友接個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聶姐姐……你不會封建到跟男朋友連吻都不接吧?”


    聶詩音,“……”


    她覺得自己不能把江竹珊當成一個普通的小姑娘來看。


    這女孩兒的想法和說的話讓她完全沒有招架能力,鬼靈精怪,好似說給她聽的話裏……還有些她舍不得打江承禦,不喜歡自己男朋友的成分。


    即便,有一部分的確是事實。


    大概是沒有聽到聶詩音說話,江竹珊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聶姐姐,你喜歡我哥哥,不喜歡你男朋友吧?”


    她臉『色』變了幾分,淡淡道:“答應你的事情恐怕要反悔了,我該吃飯了,掛了。”


    說完這句話,女人就掛了電話。


    多說無益。


    手機被放到了餐桌一邊,聶詩音抬眼看著靳子衍:“不好意思,陪你吃飯我卻一直在打電話,是剛才碰見的那個小姑娘,她說不過來了。”


    她打電話的時候,靳子衍其實是一直有意無意地會瞥她一眼的。


    不是那種直勾勾地盯著讓人不舒服的注視,但是關注度卻比直勾勾地盯著還要高。


    此刻,她話落之後,男人把目光落在了她臉上:“詩音,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麽?”


    “從答應訂婚開始,你似乎經常跟我道歉。”


    聶詩音又是一愣。


    靳子衍的話說明了什麽?!


    他自嘲般笑了下:“我們馬上就會是未婚夫妻,你做什麽我都有責任包容你,因為喜歡也甘願包容,但是你的每一次道歉,都讓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疏遠了一分,難道……結婚之後你想跟我做一對相敬如賓的表麵夫妻麽?”


    女人搖頭:“我沒這麽想。”


    “那好,我告訴你,我要的是一個心甘情願嫁給我的太太,如果你有一丁點的不願意,我們可以不訂婚,我爸那邊我去解決。”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拒絕了:“不要。”


    兩個字落下之後,聶詩音似乎是覺得自己太突兀了,又補充道:“要訂婚,以後我不會隨便道歉了,我們好好相處,感情可以重新培養,畢竟……還是有基礎的,但是你不要太心急。”


    言盡於此,女人看著他,有些無奈地道:“雖然這麽說很不對,但是子衍,我如今的處境,隻能拜托你理解一下了。”


    靳子衍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不喜歡他了。


    聶詩音什麽時候姿態這麽低地要求過別人的理解?!


    而且——


    培養出來的算是感情麽?!


    男人盯著她:“你想要訂婚,那就訂婚,以前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不夠珍惜,現在就當時我在彌補你,隻要你想,我全部按照你的意願做。”


    聶詩音看著他笑了笑:“謝謝你,我們吃飯吧。”


    兩個人很快各自動了餐具。


    對聶詩音來說,如果她愛一個人,那麽就一定要那個人全心全意地愛她。


    假若對方做不到,那麽她寧願選擇一個愛自己的,這樣以來,往後的生活中,才不至於太過被動,太過敏感。


    所以,靳子衍是她的選擇,江承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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