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陸輕歌忍不住瞪了聶詩音一眼,然後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你說的是……你看見江先生和其他女人待在一起的時候,你的感覺嗎?”


    聶詩音,“……”


    她不滿地看著她:“江承禦現在不和其他女人待一起。”


    陸輕歌頗為冷淡地落下一個字:“哦。”


    ……


    陸輕歌和聶詩音從上溪坊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厲憬珩。


    他靠在車上,剛點了一根煙,餘光瞥見陸輕歌出來的時候,把煙滅了,丟在一旁的垃圾桶裏之後,朝她走了過來:“歌兒——”


    她也沒有直接離開或者怎麽,而是淡聲落下一句:“有話直說吧。”


    厲憬珩沒有直說,而是看了聶詩音一眼。


    後者剛要開口說什麽,手就被陸輕歌拉住了。


    女人拉著她,然後仰臉看向厲憬珩:“你有話就說,詩音不會先走,我待會兒送她迴聶宅。”


    聶詩音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反抗她閨蜜,所以什麽都沒說。


    厲憬珩盯著陸輕歌點了點頭,也沒有再顧及什麽直接開口了:“歌兒,三年前蘇鬱跳樓那天,我掛你的電話的時候你被綁架,這件事我查到很久了。”


    她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男人。


    他知道很久了嗎?


    那之後呢?


    有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


    如果知道她是在怎麽樣的情況下被他推入深淵的,是不是就會理解她的擔心和退縮,明白她的排斥和疏離。


    饒是覺得即便知道了也沒什麽用,但她還是不自覺地會想一想,猜一猜。


    她好像突然沒了力氣,連拉著聶詩音的手都鬆開了。


    聶詩音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了厲憬珩一眼,最後溫聲開口:“歌兒,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去車裏等你們。”


    陸輕歌看著她,沒動靜。


    聶詩音朝她露出一個笑容:“別擔心,他不會怎麽樣。”


    陸輕歌當然知道厲憬珩不會怎麽樣,她是擔心自己克製不住自己。


    聶詩音從她手裏把車鑰匙拿了過來之後,就朝車子聽著的方向走去了。


    厲憬珩拉著陸輕歌往一旁站了站,盡量不擋住餐廳正出口的位置。


    兩個人腳步停下的時候,女人瞬間掙開了他的大掌。


    男人看著她開口:“剛才那個陳小姐是……”


    他話說一半就被陸輕歌打算了,女人的聲音一下高了好幾個分貝:“厲憬珩——”


    “嗯?”


    陸輕歌冷笑著反問他:“你當我是什麽?”


    他當即皺了眉,湛黑的眸子泛著不明的暗沉:“什麽意思?”


    她輕嗬,連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顫抖:“你需要安慰的時候跑到我家外麵找我,不需要的時候就可以一個月不出現,然後又突然和別的女人一起出現在我麵前,現在又來跟我解釋,你到底當我是什麽?”


    “歌兒,我的態度還不夠明確嗎?我要和你在一起,跟你複婚,我和你表達過很多次。我當你是未來要跟我共度餘生的女人,我厲憬珩這輩子唯一的女人。”


    陸輕歌冷笑著反問:“是嗎?”


    男人準備開口的時候,她搶先發聲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男人表達著對一個女人的喜愛時,可以突然一個月消失不見,再出現的時候還是跟另一個女人成雙成對!”


    厲憬珩聽著她的話,黑眸閃了一下,他好像從他的言語之中得到了什麽訊息。


    這一個月她想他了嗎?!


    看見那個陳小姐,吃醋了麽?


    男人心下竊喜,但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麽,隻是試圖去拉女人的手,可卻被她躲開了。


    不止如此,陸輕歌直接看向了別處,臉色冷然。


    厲憬珩挪動腳步,保證自己站著的時候,那一張俊臉是恰好出現在她視線的正對麵的,然後才開口問道:“歌兒,你想跟我在一起麽?”


    她聳聳肩,無奈地搖頭。


    然後才盯著他反問,語氣裏帶著自嘲:“事到如今,你覺得這還是個需要迴答的問題嗎?”


    厲憬珩看著她,深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誠摯:“你不迴答沒關係,但歌兒,我想和你在一起,很想,這種想在一個月之前你在陸宅外麵陪了我一夜那天開始,到達了巔峰,那是一種……我完全不能自控的程度,我需要你,比需要任何人都多。”


    陸輕歌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她沒有去看他,所以沒有發現男人眸中豐富濃厚的情緒。


    她隻是淡淡嘲諷,垂著眸子冷聲道:“你這麽需要我,卻可以做到消失一個月,我真是長見識了。”


    “正因為需要你,所以我才消失了一個月,這一個月我幹了什麽,你給我時間聽我解釋。”


    男人這句話落下之後,她幾乎是零間隙地接話,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你的解釋,難道不是不管我想不想都要被迫聽嗎?”


    對話進行到這裏,厲憬珩終於認識到,她現在的心情,好像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很多。


    這種複雜的讓他到嘴邊的解釋話語停住了。


    兩個人距離很近,但卻各自沉默下來。


    路邊汽車行駛的聲音,行人聊天的聲音,還有一些小孩子的嬉笑吵鬧聲傳入他們耳中,讓人覺得這個夜在別人的生活裏,真的很豐富多彩。


    但對厲憬珩和陸輕歌而言。


    代表著的,卻是情感的愈合或者……破裂。


    一分鍾後,厲憬珩沒有開口說話。


    他看著陸輕歌逐漸平穩的唿吸,有些不忍心再牽動她那根叫做怒意的神經。


    因為默然,陸輕歌覺得兩個人的對話和交流就這麽結束了。


    所以,她緩緩轉了身。


    男人在她抬腳之前,開口補充了一句:“歌兒,我不勉強你,如果你現在不想聽我解釋,我可以先不解釋,但你記住一點,不要懷疑我和你過下去的決心。”


    陸輕歌扯了扯唇。


    厲憬珩的話聽在她耳中和笑話無異。


    他是怎麽表現他的決心的?!


    在她心軟心疼他的時候,認真思考要不要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的時候,徹底消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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