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憬珩不懂地看著厲建東,眉頭不可避免的蹙了起來:“什麽意思?”


    厲建東看了他一眼,目光寡淡。


    他輕歎一口氣,才冷斥道:“不是我說你,你可真是夠沒腦子的,這半年來都做了多少混賬事?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


    厲憬珩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父親,目光清冷:“逢場作戲而已,我從來沒有對不起她。”


    厲建東斜睨了男人一眼,又道:“你口中的那些逢場作戲,歌兒她有反應嗎?”


    “除了昨晚為了和我談離婚趕走一個女人,其他的一概沒反應。”


    “這代表什麽你難道還不清楚?”


    厲憬珩不懂地看著厲建東,臉色還跟著露出幾分不耐:“您想說什麽直接說。”


    “你找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女人,歌兒都沒反應,代表她已經徹底對你死心了,別說喜歡你,隻要她現在不反感你,你就是賺了。所以離婚,按照她的意願去做,才是終止她對你厭煩最直接的方式。”


    厲憬珩冷嗤:“嗬——”


    這意味不明的語調落下之後,他看著厲建東道:“照您的說法,我和她離了婚,如了她的意,那我們還會有可能嗎?”


    厲建東,“……”


    所以,他兒子的意思就是,離了婚沒可能,就這麽耗下去浪費彼此的時間就有可能了?!


    厲建東盯著他:“你不是很有本事,找了那麽多女人,難道沒有總結出怎麽博取一個女人的傾心?”


    “那些女人都是倒貼過來的,根本不需要什麽博取。”


    厲建東,“……”


    他突然覺得,自己怎麽會教出這麽一個沒腦子的兒子?!


    但作為父親,他還是開口了:“你和歌兒離婚,淡出她的視線,然後再找機會重新博取她的好感,遠比死守著這段婚姻要好得多,你禁錮她的自由,隻會讓她對你的憎惡日漸濃厚。”


    “你確定你不是為了讓我和她離婚在糊弄我?”


    “你長腦子了麽?自己就沒有點判斷是非的能力?!


    厲憬珩,“……”


    他收了視線,認真地揣摩著厲建東的話——


    到底是為了讓自己履行當初和陸輕歌的協議故意這麽說的,還是為了他這個兒子好?!


    男人想著的時候,厲建東再次開口了:“你是我兒子,我不會害你,當初讓你娶歌兒,就是想讓她做一輩子我的兒媳婦,但你自己愚蠢讓她傷了心,那就得付出點代價,才會有再次挽迴重新翻盤的可能。”


    厲憬珩沒說話。


    厲建東又道:“自從那個蘇鬱醒來,歌兒受到了明著暗裏的傷害,不管你們有沒有溝通過,但那些東西全部都記在她心裏,不可磨滅,離婚是終止她累積恨意的最好辦法,另外,你離了婚之後也和那個女人保持拒絕,然後再找合適的機會去跟歌兒求和。”


    言盡於此,厲建東掃了厲憬珩一眼。


    看他也沒什麽反應,又道:“如果你有堅持不離婚的魄力,那就應該也求重新挽迴她的毅力。”


    厲憬珩對上厲建東的視線,眼神裏帶著質疑的神色。


    然後,他嘲諷道:“你說的輕巧,如果她不願意見我,那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泡湯了。”


    “合情合理的見麵方式有很多種,她現在在聶氏工作,雖然說隻是一個珠寶店的銷售,但你敢說她永遠不會升職?!再加上,厲氏和聶氏又不一定永遠不會有什麽合作,見麵吃飯的機會隻要想要,就不會少。”


    厲憬珩多疑,再加上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厲建東攛掇的。


    在他的認知裏,陸輕歌和厲建東之間有協議來維持合作關係,可他就隻能毫無依仗地選擇信他或者……不信他。


    就算那是他父親,但本性裏的猜忌還是讓他心生猶豫。


    “你不吭聲,是在懷疑什麽?”


    “我在考慮。”


    “不用考慮了!我實話告訴你,從讓你和歌兒結婚的那一刻開始,我就預料到了今天這一切發生的可能,原本以為有個孩子會讓你少走些彎路,但沒想到你混賬到連她懷的孩子是你的都不相信,還讓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對她下毒手。你好好想想,這一年之中,你做過的哪一件事是身為人夫應該對自己的妻子做的?!”


    厲憬珩蹙眉,他沒有說話。


    而是……垂著眸子,像是在思索什麽。


    厲建東雖說退隱商界數年,但和人談判的時候,還是很懂得察言觀色,什麽時候說什麽話,給對方多少緩衝時間,他把握的都非常好。


    因此,他給了厲憬珩兩秒鍾的思考時間之後,就又開口了:“不管從哪個方麵考慮,跟她離婚都是現階段最合適你的選擇。”


    厲憬珩,“……”


    真的……要離婚麽?!


    可他怎麽覺得,和陸輕歌沒了婚姻關係,兩個人隻會漸行漸遠呢?!


    ……


    樓下客廳。


    陸輕歌下來之後,溫雯給厲憬晗使了個顏色,厲憬晗立刻心領神會,拉著陸輕歌在自己身邊坐下:“二嫂,你沒事吧?”


    “憬晗,我和你二哥馬上要離婚了,你以後不用叫我二嫂了,叫我輕歌就可以。”


    厲憬晗張著嘴巴:“不……不會吧?”


    陸輕歌看著她,落下一個字:“會。”


    溫雯這才開口:“輕歌,你和憬珩離婚,他同意嗎?”


    “厲叔叔正在和他談。”


    溫雯一聽她直接連稱唿都變了,也沒再追問什麽。


    性格越好的人,在麵對一些重大事情的時候,產生的反差就會越大,陸輕歌能這樣,溫雯也能猜出來她大概是真的對自己那個沒出息的兒子絕望了。


    女人有時候,更能體會女人的心情。


    客廳裏的安靜氣氛沒保持多久,二樓的書房門就被打開了。


    厲憬珩單手放在西褲的口袋裏,目光落在坐在沙發上的陸輕歌身上,他一邊看著她,一邊抬腳下了樓。


    男人在她麵前站定:“歌兒,跟我迴海灣別苑。”


    陸輕歌抬眼朝二樓看了過去,厲建東已經站在二樓的走廊處,對著她的視線時,緩緩點了點頭。


    她抿唇,收迴視線看著厲憬珩:“你答應離婚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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