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


    陸輕歌沒有直接上樓睡覺。


    她坐在客廳裏,電視裏播放著一個綜藝節目,女人百無聊賴地看著,腦子裏時不時地迴放幾句teresa今天和她說的話。


    不知道什麽時候,厲憬珩端著一盤水果走到了客廳。


    他把水果盤在女人麵前放下:“吃點水果。”


    陸輕歌看了他一眼:“嗯。”


    應聲之後,她也真的開始吃水果了。


    厲憬珩坐在沙發對麵,看著她的動作,沒過多大會兒,男人就忍不住開口和她說話了:“出去了一天,中午吃的什麽?”


    陸輕歌抬眼,對上男人的視線:“吃的米飯。”


    他看著她,眼神驀地深了幾分,但還是點了點頭:“在哪家餐廳吃的?”


    聞言,她直接笑了:“厲總,你這麽問,是想要知道我去了哪嗎?”


    “隻是隨口問問。”


    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可以不說嗎?”


    厲憬珩沒意見:“可以。”


    陸輕歌笑了下:“謝謝。”


    她話音落下之後,又開始百無聊賴地吃自己的水果。


    大概是過了好一會兒,她還是隱隱感覺到男人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陸輕歌抬眸看向了他。


    對上厲憬珩視線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躲避,反而是坦坦蕩蕩地和他四目相對。


    陸輕歌不免好笑:“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麽?”


    “想看著你,覺得看著就喜歡。”


    她,“……”


    厲總這樣,可真是讓人覺得不習慣啊。


    不過她也不能直接說你不準看我。


    索性——


    陸輕歌直接大膽而無所顧忌地對上了厲憬珩的視線:“厲總,我問你一個問題吧?”


    男人就那麽看著她:“可以,但問問題之間,能不能換個稱唿?”


    她笑了下:“稱唿很重要嗎?”


    “你叫我厲總的時候,讓我感覺我們還在冷戰。”


    陸輕歌笑意卻不達眼底:“那你喜歡我叫你什麽,阿珩哥哥,憬珩,還是厲憬珩?”


    男人薄唇張合,深眸暗沉的厲害:“還是叫厲先生吧,比較符合你的人設。”


    陸輕歌,“……”


    她也沒再針對這個稱唿和他過多計較,隻是點了點頭:“厲先生,你希望我變成和你一樣的人嗎?”


    聞言,厲憬珩眉骨跳動了下,盯著女人的眼神更加深邃:“什麽意思?!”


    “簡單來說,你希望我像詩音一樣,變成一個比較厲害的女強人嗎?就是那種……不管從金錢層麵,還是從精神層麵來說,都是和你站在同一個高度的女人,你覺得我變成那樣,怎麽樣?”


    厲憬珩落下四個字:“不怎麽樣。”


    陸輕歌笑了下,好奇地問道:“為什麽?”


    男人看著她:“現在的你挺好的,不用改變。”


    她搖頭,盯著男人:“厲先生,我記得你嫌棄我品位差,因為怕我丟你的人還專門讓去買衣服,之前吃飯的時候,你也嫌棄我一邊嚼東西一邊說話,這些你不喜歡,是因為在名媛教條裏,高品位和高姿態都是必修之課,但我不是名媛,所以無意中總是會做一些讓你嫌棄的事情,那我現在如果有去變成一個名媛的打算,你支持嗎?”


    他不假思索地道:“不支持。”


    “為什麽?”她反問。


    男人蹙眉:“我說了,你現在挺好。”


    “我挺好……你之前為什麽還嫌棄我?”


    “沒有嫌棄你。”


    陸輕歌眼珠轉了轉,歪頭看著男人和他理論:“你沒有嫌棄我,那覺得我衣服醜還讓我學名媛是什麽意思?”


    他沉沉的嗓音響了起來,聽起來帶了點那麽真摯的意思:“歌兒,衣服的事情,隻是隨口一說,或者你可以當成我們一起吃飯,我無聊故意在找話題和你聊天,至於吃飯那次……其實我覺得你邊吃邊說話的樣子……很可愛。當時找你毛病,隻是因為我不滿爸的安排娶了你,所以找你問題,並非本意,嗯?”


    這樣的解釋。


    她彎了彎唇,看著他:“真的嗎?”


    男人點頭。


    陸輕歌還是笑,同時也搖了搖頭,看著男人的時候,唇角笑意清淺:“可我還是不太喜歡現在的自己啊,動不動就要被你要挾一下,會讓我感覺很沒有自主能力,也不夠獨立,如果我手裏也有和詩音一樣大的企業,那上次詩音在公司遇到麻煩,我就可以自己幫她了,不用和你交易,也不用犧牲什麽。”


    厲憬珩看著她,眉頭不可避免地皺了起來,說話的語氣也稍微重了一點:“歌兒,你到底想說什麽?”


    她聳聳肩,一邊重新拿了一塊水果,一邊開口:“沒有,就是突然想起來,隨便問問。”


    女人話落之後,把水果放入自己口中,不緊不慢地吃著。


    厲憬珩看著她,眉目越發深邃,但什麽都沒說。


    他隱隱之中覺得,她變了。


    但是,有很多話又覺得……無從說起。


    ……


    第二天。


    海灣別苑早餐後,厲憬珩看著拿著紙巾擦嘴巴的陸輕歌,薄唇微動:“歌兒,一起去公司?”


    她點點頭:“好啊。”


    大概是她答應的太快了,厲憬珩覺得有些不真實感,看著她的眼神都變得恍惚起來。


    陸輕歌笑了下:“走吧,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麽?”


    男人起身,走到她身邊,薄唇微動:“沒什麽,走吧。”


    話落,他傾身拉住了女人的手。


    陸輕歌很配合地站了起來,和他一起出了海灣別苑。


    楊震照舊在外麵等。


    兩個人坐在後座,楊震開車,目的……自然是厲氏。


    車子在厲氏外麵停下的時候,厲憬珩突然開口了:“對了,今天一個客戶要來公司參觀,到時候你跟我一起。”


    陸輕歌杏眸微動,她知道厲憬珩說的是她姑姑。


    但……


    她問男人:“我跟著幹什麽?”


    “你跟著,如果對方問厲氏產品方麵的問題,作為銷售部的主管,你比較清楚。”


    陸輕歌這才點點頭:“所以……對方參觀完厲氏,就沒我什麽事情了,我就可以繼續工作了是吧?”


    “中午一起吃飯,你也跟著。”


    “為什麽?”


    男人看著她張合的唇瓣,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嘴角:“因為你是厲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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