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看看她,連連點頭:“你爺爺最近怎麽樣?”


    “爺爺還好,謝謝慕叔叔關心。”


    “那就好,你和輕歌到處看看,慕叔叔還有其他客人要招待。”


    聶詩音微笑:“好的。”


    慕老又看向厲憬珩:“憬珩,你自便。”


    男人微微頷首,僅僅是一個動作,就被他做出一種氣場全開的感覺。


    慕老離開之後,陸輕歌的眼神要麽看向聶詩音,要麽低著頭誰也不看,就是不曾落在厲憬珩臉上。


    聶詩音輕咳一聲,看著厲憬珩道:“厲總,我和輕歌就不打擾您了,再見。”


    說罷,拉著陸輕歌就要離開。


    可兩個人腳步剛邁出去,男人的嗓音緊跟著就想起來,帶著克製又讓人不易察覺的慍怒:“迴海灣別苑。”


    在場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到他們這邊,竊竊私語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傳入他們耳中。


    “厲先生身邊站著的是誰啊?”


    “穿淺紫色抹胸的是聶氏的千金,聶詩音,另外一個麽,我也不認識。”


    “你說她們是不是故意纏著厲先生?”


    “誰知道呢?”


    ……


    聶詩音掃視了周圍一圈,最後看向厲憬珩:“厲總,你別這麽主動地和我們家歌兒說話,沒看到旁邊那些心怡你的姑娘們都在討論嗎?”


    男人目光清冷地瞥了她一眼。


    她笑:“你這樣,是會給我們家歌兒造成困擾的。”


    “你帶她來這種地方,也給我造成了困擾。”


    這是今天厲憬珩第一次接聶詩音的話,他言語之間沒有什麽明顯的情緒,隻是那眼神,看的聶詩音微微一怔。


    不過她很快就又笑了:“什麽困擾?”


    厲憬珩沒搭理她,又把目光落在陸輕歌臉上:“從這裏出去,出門後左轉一百米,我在車上等你。”


    陸輕歌低低地應聲:“好。”


    女人這一個字落下,厲憬珩就抬腳離開了。


    他腳步剛邁出去,聶詩音就拽住了陸輕歌的手臂,語氣不滿:“好什麽呀?你怎麽這麽聽他話?”


    這話被男人聽見,唇角挽起幾分弧度。


    陸輕歌看著聶詩音,無辜地眨了眨眼:“不聽話難道和他吵一架?然後弄的這些人都知道我和他結婚了?”


    聶詩音冷哼,不迴話。


    陸輕歌繼續道:“那到時候倒黴的就真的是我了,全海城的女人都會說,我貪慕厲總的錢財,不擇手段嫁給他。”


    “歌兒,你不是這樣!”聶詩音反駁的語氣帶著情緒。


    陸輕歌拉著她的手,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開口:“這麽說其實也無所謂,隻不過那時候我的生活估計會被他的一大堆女忠粉搞的烏煙瘴氣!”


    聶詩音往她身邊湊了湊:“你說當時陸叔叔出事兒,你為什麽不找我幫忙,就算我不行,我爺爺在海城請個聲明好的律師,又不是什麽難事兒?!”


    陸輕歌頓了頓,眼神裏是欣慰,也有動容。


    她轉過臉看著聶詩音:“詩音,那不是一件隻靠借錢就可以搞定的小事兒,而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我們的友誼不摻雜太多附加的東西,隻有這樣,每次和你相處的時候,我才會覺得坦坦蕩蕩,心底沒有一點壓力。”


    聶詩音搖搖頭,頗為傲嬌地問了句:“什麽理論?!”


    “行了,我得走了。”陸輕歌朝厲憬珩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身影已經徹底看不見了。


    聶詩音抬腳站在了陸輕歌的正前方,一本正經道:“我還是覺得,你不能對他言聽計從!”


    “今晚的目的不是達到了嗎,他都親眼看見我了,現在八成正覺得我翅膀硬了,比你預想的好一些,那現在聽他的話離開也沒什麽損失。”


    “也是,不過他迴去不會為難你嗎?”


    “你的記憶中,我是軟柿子?”


    聶詩音想了下,笑道:“有時候挺軟的。”


    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止於此。


    她們一塊兒出了慕公館,聶詩音陪著陸輕歌走到了厲憬珩的車邊。


    陸輕歌上車之後,揺下了玻璃窗。


    聶詩音伸手打了個再見的手勢。


    與此同時,車轉彎,厲憬珩嗓音暗沉:“關上。”


    陸輕歌先是轉過臉看了厲憬珩一眼,才後知後覺地點頭。


    古斯特很快開了出去。


    陸輕歌看著窗外,沒有主動和男人說話的打算。


    厲憬珩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認真看一下,甚至可以發現指上的關節微微泛白。


    隱忍壓製的怒意。


    紅綠燈路口的時候,他轉臉打量了陸輕歌一番。


    米色的單肩禮服,另一邊光滑白皙的肩膀暴露在空氣中,在車裏這種密閉空間內,無聲地刺激著男性荷爾蒙的分泌。


    男人滾了滾喉結,嗓音暗沉:“聶詩音幫你選的衣服?”


    聽到他的聲音,陸輕歌收迴了視線,眸子低垂:“嗯。”


    她眼神有些飄,大概是沒想到厲憬珩第一個問題是問得衣服。


    “她可真有眼光。”


    “那當然,詩音學的設計,審美在海城那些名媛中,穩居第一。”陸輕歌的語氣頗為驕傲。


    “嗬——”


    男人這一聲輕嗬之後,陸輕歌才抬起頭去看他,看到他冷著一張臉時,才瞬間明白,他根本不是在和她單純地討論什麽審美!


    她抿唇:“你怎麽了?”


    “今天見到慕澤了,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說句話了,你應該很開心?”厲憬珩意味不明。


    “這個問題,我有保持沉默的權利。”


    車子突然被駛了出去,陸輕歌驚訝之餘抓住了安全帶,眸子裏有幾分隱晦的不滿。


    厲憬珩的語調不疾不徐:“在海灣別苑的時候,你一套一套的,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出了海灣別苑,找舊情人都直接找到家裏了,厲太太,我對你的縱容,看來實在過分了些。”


    “事出有因!”陸輕歌丟下四個字。


    “你有什麽因?”


    陸輕歌咬唇,看著男人緊繃的下顎,開口道:“我昨晚在海灣別苑等你吃晚飯等到九點,你在幹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你不迴去吃飯了?”


    “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她冷笑:“對啊,憑什麽呢,我又不是蘇悅也不是蘇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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