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漪被陸以安的態度氣的不行,伸手狠狠打了幾下他的後背。


    “怎麽了?下午白瑾兮來搬家具,我讓你迴來周旋,你倒好根本不理這茬,那死丫頭連假山都給抬走了!”


    “然後我和她去過戶房契,結果那該死的門房竟然卷走我的首飾銀票跑路了。你說你怎麽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打他做什麽?!”


    陸以安聽說白瑾兮連假山都搬走了,一臉的不可思議,在之後聽到雲墨漪是門房把家裏的金銀細軟卷走了,也跟著氣的發起抖來。


    “那怎麽辦?!馬上就是春闈了!我這幾日住什麽?母親你真是糊塗啊!白瑾兮要搬家具,你好歹買迴來幾件先用著啊!”


    想到“家徒四壁”的宅子,陸以安開始埋怨起自己母親來。


    春闈可是人生大事,事關他的前途和他能否娶縣主,這節骨眼上怎能出這種大錯?!


    見陸以安氣的臉色發白,雲墨漪有些擔心起來,趕緊給他順氣,溫聲寬慰道:“安兒別急,被偷走的不是大錢,娘還有銀票藏得好好的,隻是今日確實來不及置辦家具了。”


    眼見陸以安臉色稍稍好轉,雲墨漪繼續說道:“你不是很喜歡飛天閣的菜嗎?不如這幾日娘就陪你住到那飛天閣去。”


    聽雲墨漪提到飛天閣的菜,陸以安感覺隱隱有些想吃了,於是點點頭。


    母子二人收拾了幾件衣物,然後重新選了個門房出來,讓家裏的下人好好守家,他們就一起出門往飛天閣去了。


    一轉眼幾天過去,時間來到了三月初五,距離春闈還有一天。


    陸以安又和幾個同窗約在飛天閣,最後一起商討春闈的事情,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大概會遇到什麽情況之類的,說的不亦樂乎。


    “對了,陸兄,這幾日怎不見魏兄啊?”


    突然有個書生提起魏玉書,他此前可是很活躍,隻要有局他必到的。


    可這幾日竟然反常的沒再見到過他,這實在讓人好奇。


    “說起來在下也幾日沒見到玉書了,別是病了吧?”


    陸以安猶豫一下,迴想了一下,自從大前天他突然說有事離席,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了。


    “要不我們去看看他?”


    有人提議,隨即很快便被一旁的人攔住了。


    “可別,萬一真是病了,這要是過了病氣給我們,豈不是耽誤了我等春闈大事!”


    “哦,說得有理,那就不管他了,這都是命。”


    幾人就此聊了魏玉書幾句,然後就又開始聊起了彼此聽到的關於春闈的一些流言。


    隻是這番話落入一旁探聽消息的暗八耳中,一下子吸引了他注意力。


    這魏玉書莫名其妙幾日沒來了?


    而且還就在官府發布告後他就消失了?


    此事必有蹊蹺!


    暗八想了想,立刻迴到妙膳坊把此事匯報給了蕭褚逸。


    蕭褚逸也覺得此事還是查查為好,便讓暗八去府衙找朱知府,查出魏玉書的住所,然後去探查一番。


    根據紙上的地址,暗八悄悄摸到了魏玉書宅子的附近。


    沒有貿然上門,他先到魏玉書家對麵的麵館裏坐了會,要了一碗陽春麵,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攤主聊了起來。


    “哎對了,對麵那是誰家啊?我方才經過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聲響。”


    暗八隨便編了個借口,把話題引向魏玉書家。


    “你說他們家啊!哎!造孽啊!”


    那攤主瞥了一眼對麵,然後重重歎了口氣,低聲說了這麽一句。


    “哦?這是有什麽事?”


    暗八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趕緊湊近幾分,也壓低了聲音問道。


    “小夥子,你不住附近吧?我看你麵生的緊啊!”


    那攤主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懷疑的看了暗八兩眼。


    “嗨,我就是經過涼州城,因為剛剛聽到奇怪的聲音,有些好奇罷了。還望您給解個惑,我一過路的,也不會去亂說的。”


    暗八擺出一副好奇心很重,特別想知道的樣子,央求的看著攤主。


    “行吧!我跟你說啊……”


    那攤主想了想,這暗八確實沒見過,一個路人沒啥大不了的,而且這事也不是隻有他才知道,就把這幾日的見聞和他說了。


    “嘖嘖,那小娘子可慘了,每天都能聽到她被打的慘叫聲,偶爾出門一趟都是鼻青臉腫的……”


    也不知道那攤主的話裏有沒有誇張的成分,聽起來似乎魏玉書每天都打天冬。


    把想知道的事情打聽完,暗八就換成了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埋頭吃起了麵。


    那攤主見他沒了談興,也就默默的迴到爐灶前,等著招唿下一個來吃麵的客人。


    嘎吱——


    突然一聲門響,暗八抬頭往對麵看去。


    “哎,你看,這就是那小娘子,臉遮的嚴嚴實實的,不定打成什麽樣子呢!”


    那攤主又湊上來說了一句。


    暗八囫圇吞棗的把碗底麵條吃完,然後放下幾個銅板,起身離開,悄悄跟了上去。


    隻是天冬頭上帶著帷帽,暗八往裏看不真切,不知她是否真如那麵攤老板說的那般鼻青臉腫。


    暗八想了想,從地上撿了一顆石頭,然後繞到天冬前麵,角度刁鑽的瞄準她的帷帽打了過去。


    刺啦一聲,帷帽正前方的紗巾被石頭不規則的角給刮開,然後帷帽的帽簷往腦後的方向翻了過去。


    “啊!”


    天冬驚唿一聲,趕緊用手去捂帷帽,隻是那一瞬間,一張慘不忍睹的臉已經被暗八瞧了個真切。


    她的腮幫子有點腫,眼圈是烏青色的,額角甚至有一塊看上去結痂不久的傷疤……


    暗八心裏暗驚,這魏玉書看著文質彬彬,沒想到竟然對一個女子下手這麽狠!


    他不再跟著天冬,而是繞到了魏玉書家的後門,然後趁人不注意翻身上牆,跳了進去。


    這間兩進的宅子不大,暗八很快就找到了魏玉書的房間,站在屋後聽著裏麵的聲音,暗八感覺渾身發涼……


    裏麵那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嗎?!


    一種類似野獸痛苦的嘶吼,混著瘋狂的慘叫,伴隨著不停砸東西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


    就是服食那阿片的後果嗎?!


    暗八覺得有些後怕,還好主子之前沒答應自己去以身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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