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元清全方位無死角的仔細觀察了丹田裏舒服的擺動著尾巴的錦鯉,確定了沒有一點損傷之後,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怎麽撩都沒什麽太大的動靜,但元嬰沒有受損,也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的模樣來,就算出了什麽問題,應該也不至於多嚴重才是。


    元清的神識撥弄了一下錦鯉的尾巴,被它的尾巴輕輕的掃到一邊,動作輕柔。


    沒事就好,元清長舒了口氣。


    緊繃的神情瞬間鬆懈下來,元清一屁股坐在被清理幹淨的地上,瞅著一旁的火堆,半晌,因為緊張而遺忘的饑餓感終於被重新喚醒。


    聽見肚子傳來長長的“咕——”的一聲,元清翻了翻儲物戒,戒指裏之前剩下的幾塊芙蓉糕已經在之前被他吃掉了。


    沒辦法,還是得再去找點吃的才行。


    元清揉揉臉,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看著先前被孤陰推開的院門,舔了舔唇,還是走了出去。


    夜色之下的靈脈比白日更加顯得生機勃勃,蟲鳴聲此起彼伏,不遠處還有這個季節不該出現的蛙聲。


    他這次不準備去逮兔子了,短時間內他都要對兔子有心理陰影。


    元清記得剛剛踏入靈脈的時候,靠近邊緣的地方有一條河,還有一條通往河邊的小道。


    有河,那應該就有魚才對,以靈脈這種特殊的地方而言,兔子味道不錯,那魚的味道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去。


    食物這種東西,食材是非常重要的。


    完全不會做飯,如今暫居的屋子裏也沒有調料的元清,現在隻能寄希望與食材本來的味道了。


    被養刁了胃口的元清覺得吃到自己烤的完全沒有別的味道的魚的時候,說不定會吐出來。


    但就算是會吐出來,元清也得吃。


    他的記憶力一向不錯,往外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那條小道。


    這條通往河邊的道路顯得非常窄,跟他過來的那條直通往靈脈深處的道路不一樣,這條小道大概並不是被純陽宮中前來布陣的人清理出來的,元清在這條小道上看到了不少動物的蹄印。


    這條小道是被需要飲水的動物們踩踏出來的。


    既然是已經被踩出一條路來了,那麽這條路就是安全的,不會因為他順著這條路走,碰到什麽不該碰的東西而對靈脈造成什麽影響。


    在靈脈中生存的動物們對於靈脈的維護是出自本能的,元清對此十分放心。


    靈脈之中的這條河是從最深處一路流淌匯聚而來的,到了元清所在的這個位置,已經顯得十分寬廣了。因為地形起伏並不大的關係,水流非常平緩。


    元清前邊漂著一團靈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卻讓他看清楚了附近的大半個河麵。


    緩緩流淌的河麵上不時冒出幾個小小的漩渦,元清能清楚的看到河麵中央不時有魚翻過水麵,發出嘩啦的水聲,魚鱗在微弱的光下反射出白色的光。


    蟲鳴近在咫尺,散發著光芒的靈氣團周圍圍聚了不少嗡嗡飛舞的蚊蟲。


    如果不是周圍的空氣還稍顯寒涼的話,元清幾乎要以為自己如今身在仲夏了。


    在蚊蟲遍布的河邊呆很久絕不是多好的體驗,哪怕那些蚊蟲並不能在他身上叮咬出一個包,但那些嗡嗡聲也足夠惱人。


    元清控製著靈氣團落到了極為靠近岸邊的水麵上。


    無數飛舞著的蚊蟲也趨光而去。


    元清比劃了一下距離,猶豫了一下,把陣劍拿了出來。


    雖然陣劍並沒有什麽特別強悍的攻擊力,但在鋒利程度上還是非常可觀的了,至少叉魚是沒什麽問題的。


    元清盯著河中央不時翻著肚皮躍出水麵的魚,視線挪到靈氣團下邊,等了老半晌都沒有一條魚遊過來。


    不是說在夜晚江麵上點燈引蚊子能抓魚嗎?!


    被蟲鳴聲鬧得腦袋嗡嗡響的元清感覺自己被深深的欺騙了,他看和依舊安逸無比的在河麵上翻滾甩尾巴的魚,齜牙:“過來!”


    話音剛落,隻見那魚躍離水麵的瞬間動作一僵,“啪”的一聲直直的跌進水麵,不多時,剛剛那條還在河中央翻肚皮的魚就甩著尾巴遊了過來。


    直接遊過了元清落在水麵上的那團靈氣,在岸邊上非常錢的水域裏停下了。


    距離元清不過兩個腳掌的距離。


    元清茫然了一下,但還是直接伸手直接抓住了它,拎出了水麵。


    失去水的魚劇烈的掙紮起來,整條魚體積實在有點大,元清緊緊抓住它的手都被抽紅了。


    元清把魚摔在地上,拿著陣劍一劍紮下去,直接把魚插穿在地上。


    陣劍發出一聲嗡鳴,元清一愣,雙手合十對著陣劍一鞠躬,“沒有別的趁手的了,別生氣啊。”


    被捅了個對穿的魚依舊不死心的拚命掙紮,陣劍在元清道了歉之後就安安靜靜的戳在那兒不動了,他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迴過身去洗手。


    河中央又冒出了幾條躍出水麵的魚,它們愜意的擺動著尾巴,依舊沒有一條往岸邊靠。


    元清抬頭盯了他們一陣,猶豫了一下,還是盯著領頭的那條魚,試探的開口道:“過來。”


    過了一會兒,元清腳邊的淺灘就聚集了一大群魚。


    “……”元清迴頭看了看還被陣劍戳在地上的魚,又看了看在淺灘裏安靜呆著的魚群,“……上岸來。”


    幾條魚毫不猶豫的就一甩尾巴跳了上來,其他的卻像是被驚醒了,一窩蜂全都躥迴了河裏。


    元清看著在岸上蹦躂掙紮著的幾條魚,呆愣了好一會兒,沉默的把他們挨個都扔迴了水裏,轉頭將陣劍拔.出來用靈氣擦拭幹淨之後,才把已經完全沒有動靜了的魚拎起來,往來時的路上走去。


    他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新技能。


    雖然隻能讓幾條魚聽話,但這個力量真心是有點嚇人。


    元清迴到院子裏生了火,一邊清理著手裏的魚一邊想著這個技能應該是來源於哪。


    他不覺得這個力量會是突然出現的,事實上元清迴來路上就在思考,他之前給人算命的時候,總是覺得這張嘴是損人福運,會讓別人將要遭到的惡果提前發生,但他一直覺得是因為命格的影響而導致的。


    怎麽想都不可能是真因為他說出來的話,所以那些事情才會發生。


    但現在他有點懷疑了。


    元清把魚最後衝洗了一遍,架到了火堆上。


    火中的木柴發出劈啪的爆破聲,火光跳躍著不時飄出一兩點火星。


    元清以前很少跟人說話,跟他說過話的人都倒了大黴,這也讓他壓根沒有注意過自己說的話是不是會影響到別人。


    而從今晚上的情況來看,他的言語的影響力還是有那麽一點的。


    應該隻有一點點,元清想,畢竟是連靈智都沒有的魚都能掙脫的力量,就是不知道應該怎麽控製這份力量。


    要是能夠控製住並且讓它變得強大的話,元清覺得這個技能加上他的命格,如今就算是遇到金丹期的修士,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是能有逃跑的餘地的。


    當然也僅限於逃跑了,跟金丹修士正麵肛什麽的,元清還沒那麽大的膽子。


    但是想歸這麽想,沒有人能讓他實驗鍛煉一下的話,也根本沒有用啊。元清歎了口氣,將火上架著的魚翻了個麵。


    師兄如今不在,又不好意思去麻煩安白師姐,至於在更深處的那位師叔,元清就更不敢試了。


    總覺得要是安師叔知道了他這個技能,會對他就是孤陰這件事情更加深信不疑呢。


    畢竟鬼修的手段典籍記載並不多。


    元清咬著烤好的魚,清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開來,哪怕僅僅隻是經曆了從生到熟這個過程,這條魚的味道也十分的讚。


    以為會吃到黑暗料理的元清長長的舒了口氣。


    太好了,能夠繼續幸福的活下去了,元清啃著烤魚心中這樣想道。


    於是河邊上的魚和被元清發現靠近了院子的動物通通倒了黴。


    雖然並不是一喊一個準,但元清多少還是抓到了一點訣竅。


    比如眼前這隻在他麵前不停翻滾著的兔子。


    元清這段時間除了揮劍和練習幾個劍法之外,把以前用來修煉的時間,通通都花在了試探自己新技能上。


    至少一個月過去,那條河裏的魚和把窩安在他附近的兔子都已經是被他控製得死死的了,至於偶爾會掉落的鹿和猴子之類的彩蛋,元清並沒有成功的控製過。


    他隻讓一隻小猴子成功的從樹上摔下來過。


    過了一個月都沒等到自家師兄的元清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揉著懷裏安安靜靜呆著的兔子,把記錄鍛煉成果的玉簡塞迴儲物戒裏。


    他眼巴巴的看著靈脈的入口,總覺得下一秒就能看到元霄從小道上一路走過來,笑著對他說事情都處理好了,可以迴家了。


    然而沒有。


    已經第三十四天了。


    元清瞅著丹田裏那一尾漆黑的錦鯉,依舊完好無損,安安靜靜的呆著。


    他揉著那隻被他留下來用來鍛煉新技能的兔子,深深的歎了口氣。


    最近在靈脈呆著,氣海總是自主的推動著靈氣在體內運行大周天,這一次並不是在他睡著之後毫無所覺的進行了,而是在元清清醒的時候,也依舊一刻不停的在吸納靈氣。


    他揮劍的時候在運轉,他研究新技能的時候在運轉,吃飯的時候在運轉,睡覺的時候估計也沒停下。


    元清雖然有意識在阻撓,但他專心去幹另一件事的時候,氣海總是見縫插針的要轉一圈。


    他覺得自己再待下去怕是要直接跨過煉氣進入築基期了。


    這讓他有點著急。


    師兄說過在築基之前,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去蘊養劍胚,然後在進入築基的時候去領悟劍意,打造本命靈劍。


    傳訊符也發給師尊了,師尊表示也沒有師兄的消息,而且如今外邊還沒平靜下來,讓元清不要輕舉妄動。


    元清坐在台階上看著門前的道路例行發了會兒呆,然後就放下兔子,自己迴去院子裏繼續修行。


    他在嚐試著自學吞日月,在之前也問過師尊,師尊表示可以學,反正吞日月的陣盤也在元清那兒。


    跟師尊傳訊往來了這麽久,元清才知道之前由師兄手把手教授劍招和禦劍之術,在別人眼裏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哪怕是有宗派的修士們,他們所能夠得到的,也僅有來自師尊的指點。


    這樣手把手的教,除非是親爹,不然很少會發生。


    他們大多覺得師父隻是一個引導的人物,修行一途上,最終所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玄明倒是知道元霄對元清體貼過了頭,不過他一直都沒有插手,怎麽說都是兩個徒弟之間的私事,元霄願意一手包辦了師弟的事情,玄明也樂得輕鬆。


    橫豎他身為師尊,總不好去阻止自家大徒弟對小徒弟示好吧?


    何況他們倆之間還是那種關係。


    雖然覺得元霄這樣做實在是有點過了頭,但玄明還是沒有過多的去置喙。


    所以如今元清終於還是到了隻能依賴自己的時候,玄明對於這件事情也是非常高興。


    他挺希望元清能夠意識到己身的力量才是一個修士的根本,而身邊的人哪怕再強,也無法完全的保證他的安全。


    元清主動表示想要試著修習吞日月,玄明是雙手雙腳讚成的。


    他本以為元霄的失蹤會讓元清的情緒變得低迷,心態受到衝擊,畢竟是道侶失蹤,以玄明對那些彼此信任到能夠踏入雙修之境的道侶的了解,如果有一方失去音訊了,另一個直接崩潰也是可能的。


    那就跟丟失了自己的半身一樣。


    哪怕知道他還安然的活著,不能夠相見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元清卻並沒有那樣的表現,玄明想了半晌,也隻能說不愧是從罔神香之中踏入修道之途的人。


    就憑這心性,未來的成就一定無可限量。


    而事實上元清很慌張。


    他每天都得反複的確認好幾次丹田之中那一尾漆黑色的錦鯉的狀態,才能入睡,而哪怕是入睡了,也總是因為一丁點聲音而驚醒。


    靈脈之中沒有能夠跟他交流的人,元清也並不想將自己的不安帶給別人。


    那種將自己的傷口扒開給別人看,以求得他人安撫慰藉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他將這些事情都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他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就不會畏懼孤陰,也不會因為孤陰的到來而四處躲藏。


    更不需要跟師兄分開,以至於現在連師兄在哪裏失蹤的都不知道。


    元清感覺有些沮喪,他很早就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會給身邊的人和自己造成困擾,但是力量這種事情,急也急不來,元霄還在察覺到他心思有些動搖的時候嚴正的警告過,說不要因為渴求力量而走上歪路。


    雖然元清自己是覺得自己走不上歪路的,但他卻也懂強大這種事情必須一步一步來。


    從最基本的修為開始,然後是劍術,然後是陣法。


    獨陽給他樹立了一個非常好的榜樣,至少讓元清不至於因為驟然失去元霄這個依靠而亂了章法。


    哪怕他現在心慌得不行。


    溫澤踏入這道靈脈的時候,距離元霄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正巧撞上了元清坐在台階上眼巴巴瞅著來路的時間。


    “……是溫師兄啊。”元清將剛剛的興奮和狂喜默默塞迴了肚子裏。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裏越來越焦躁,感覺神魂像是被帶走了一半,雖然劍陣的修習進境都很快,但他就是覺得怎麽都不對勁。


    連烤魚都不香了。


    “看到我就這麽失望?”溫澤感覺有點受傷,他伸手揉了揉元清的頭,動作微微一頓,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輕輕戳了一下元清的眉心。


    隨著他的動作,元清感覺壓抑在心中的情緒平緩了不少。


    但並沒有全然消失。


    溫澤也看出來了,微微歎了口氣,也不勉強他,隻是輕聲道:“下次修煉的時候記得先保證靈台清明。”


    元清胡亂的點了點頭,抱著兔子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陰鬱之中。


    他一下一下的扒拉著兔子的耳朵,垂著眼顯得蔫耷耷的。


    過來的人是溫師兄,這就意味著,元霄依舊沒找到。


    “你慌什麽,元霄不是還沒死麽。”溫澤拉著他站起身來,看了那隻乖巧的兔子一眼,揪著它的尾巴拎起來,“今天吃兔肉好了。”


    元清拍拍身上沾著的兔子毛,不發表任何意見。


    溫澤看了他一陣,輕嘖一聲,“你該為他高興。”


    這話說出口,元清終於抬眼瞅了瞅他,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這種失去聯係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比如在你們坐忘峰之後的密地領悟劍意的時候,還有就是誤打誤撞的進入了什麽秘境的時候。”溫澤想了想,“雖然我覺得以元霄的人品,估計進不了什麽好地方,不過不管是什麽秘境,總歸也算是奇遇。”


    第八話的秘境非常少,這片大地從靈氣的濃鬱程度到上古遺留下來的諸多傳承,連同靈物的數量,都明明白白的顯示著這裏是被天道嫌棄的地方。


    不對,也不能說嫌棄,但絕對不算是多喜歡的地方。


    第八荒簡直就像是後娘養的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像是從傳說中的其他大地指縫間漏下來的。


    若非如此,第八荒修真界才不會這麽和平呢。


    你想想,兩個修士生死之戰,要浪費多少靈物法寶?要毀掉多大一塊地皮?事後又要多少靈氣丹藥才能恢複過來?


    萬一被毀掉的地方就靜悄悄的生長著一株靈藥之類的呢?


    對吧?


    所以抱著這樣珍惜資源杜絕浪費的想法,第八荒修真界的道修們,除了在麵對鬼怪和心魔的時候會毫不留情的殺死之外,對同為修士的人——哪怕是散修,都異常的友好。


    和氣生財嘛對不對?


    “所以不管怎麽說。”溫澤抱著不斷蹬腿的兔子,“能在第八荒遇到這種事情,他是非常幸運的。”


    元清看著兔子,抿了抿唇,沒說話。


    “而且他怎麽說都是金丹大圓滿吧,卡在這個境界那麽久了,這一次奇遇說不定就突破了呢。”溫澤說著這話的時候,略帶了點酸味。


    元清看著溫澤四處溜達著也沒找見廚房,直接從儲物戒裏扔出了一大堆廚具。


    元清:……


    “與其在這裏擔心,你不如早點邁入築基啊。”溫澤一邊給兔子剝皮一邊說道,“等他迴來的時候,你就築基了,嚇死他。”


    溫澤說著停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我還要跟他在宗門大比上打一場呢,他不會失約的。”


    元清知道溫澤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為了安慰他。


    他蹲在溫澤身邊,感覺心情平靜了不少,然後他思考了一下,還是說道:“可是師兄在離開之前,突破元嬰了。”


    隻聽“哚”的一聲,溫澤一刀狠狠的剁掉了兔子的腦袋。


    ……


    這是一片雲霧繚繞的森林。


    林間樹木高聳,遮天蔽日,陽光將整個森林都照得如同一塊通透的翡翠,肉眼可見的白色霧氣絲絲嫋嫋的在樹木間愜意的遊蕩。


    森林中間有一個寬廣的湖泊,許多動物姿態悠閑的圍聚在湖泊周圍低頭飲水,猛獸與弱小的草食動物像是完全失去了應有的天性一般和睦共處。


    距離它們不遠有一塊被清理出來的,巨大而空曠的平地。


    平地中央被堆上了一個潔白如玉的祭台,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刺眼。


    近百個身著獸皮,有的甚至頭上還頂著獸耳,背後拖著尾巴的人,正殷殷期盼的看著祭台。


    祭台上流淌著金色的符文,仿若一個巨大的黑洞,將周圍濃鬱的靈氣抽取一空。


    隨著一陣強烈刺眼的光芒一閃而過,一道身著藏青色道袍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潔白的祭壇之上。


    原本都盯著祭台的那些人卻都在光芒出現的瞬間垂下了頭,口中高唿著什麽,跪伏於地。


    一直被兩人念叨著的元霄,如今正神情冰冷的站在高台之上,氣勢雄渾的睥睨著向他跪拜的人群,內心充滿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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