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我會這麽愛你,那我一定會對你一見鍾情。


    轉學的那天,依稀記得天公並不作美,陰沉沉的,空氣中滿是沉悶的壓迫,像霧的雨又或是像雨的霧,輕飄飄地粘在臉上,帶著絲絲的涼意。


    時夏。


    從一中轉到二中,以一個被記了處分的壞學生形象,突兀地被強塞到一個新的集體。


    他生性淡漠,不愛說話,無聲地拒絕了老師精心安排的優待位置,直接坐到了最後一排。


    靠窗。


    所有的優待,是沾了他那個市長父親的光,雖然他很厭惡,卻也無法擺脫。


    孤僻的性格自然和大家格格不入,關於他的謠言越傳越離譜,理所當然的,陳述被同學們排斥了。


    帶頭人是他們班的體育委員,名叫莫宇恆,好像還是什麽校草。


    這樣的八卦,陳述並不關心,對於流傳的謠言也並不在意,甚至可以說,懶得解釋。


    然而,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捉弄人,偏偏喜歡朝著人們期待的反向發展。


    他不愛與人接觸,卻一個不留神,被一個叫洛遙的家夥,撬開了心鎖,粉碎了他的保護殼。


    那個家夥是他的前桌,一個紮著高馬尾,眼睛大大的,牙齒很白很整齊的矮子。


    這是陳述對洛遙的第一印象。


    他很高,她很矮,平視的時候她根本進不了他的視線。


    陳述實在想不明白,這樣一個丟在人海裏都找不到的豆芽菜,怎麽會坐在了倒數第二排的位置。


    豆芽菜是班長,年級第一名,老師們偏愛的寵兒,卻偏偏坐在了這麽個盆地裏,上課能看見板書嗎?不會被擋住嗎?


    鑒於這些疑問,陳述對前麵那一小團豆芽菜越發感興趣。


    後來的某一天,陳述看到了晚自習時在操場上散步的莫宇恆,身邊牽著那棵蹦蹦跳跳一臉歡喜的豆芽菜。


    原來,班長是這個班長。


    陳述下意識小聲嘀咕了一句,而後匆匆走開。


    之前下課的時候,班裏的女生聊八卦,說莫宇恆跟班長在一起了。這些話偶爾飄進陳述的耳朵,悠悠轉轉幾圈後再從另一隻耳朵溜走。


    那時,陳述並沒有將豆芽菜和高大的莫宇恆聯係起來,誰會喜歡一棵瘦瘦巴巴的豆芽菜呢,長那麽矮,嘁。


    自那之後,陳述對豆芽菜的態度急劇變化,起碼陳述是這麽認為的。


    然而對於旁人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


    一成不變的表情,行為模式。喜怒哀樂這幾種情緒似乎根本沒有被下載,隻帶著剛出廠時的默認設置。


    時間一天天過,轉眼高考。


    洛遙不負眾望地站到了最高處,而他,成了省最帥氣的黑馬,與她比肩考去了最高學府,為校爭光。


    其實,他偷偷看過她的誌願書。


    其實,家裏人已經給他打點好了出國留學的事宜。


    其實,他空了兩道數學大題。


    其實,我早就喜歡你,即使是你不知道的,我愛你。


    很久之後,洛遙每每迴想起清城的過往,都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個少年是如何可以,在那麽短的時間,跨越萬裏,去到了她的身邊,陪著她度過那個煎熬的日子。


    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此愛翻山海,山海皆可平。


    ------題外話------


    晚安。


    早點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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