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點點薄汗的掌心,快速的附在蘭溪額間的同時,那急切中夾雜著剛醒來時沙啞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崽崽,生病了嗎?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身上也很涼。”話音未落,蘭溪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鍾意按唿叫鈴的手,軟軟的出聲安撫:“我沒事的哥哥。”鍾意看著那張比起平日裏,多了幾分蒼白的小臉,心疼的搓了搓他兩腮上的軟肉:“去哪兒了,”蘭溪隨手將食盒放在了床頭櫃上,微低著頭,剛好掩飾住眼中的戾氣,然而出口的聲音卻與平日裏無疑:“去了一趟地下室廢棄的冷庫,”還不待鍾意開口說話,蘭溪已經將拿過止疼噴霧,捏著兩腮迫使他張開了嘴,看著那雙帶著點點薄霧的琥珀色瞳孔,以及嫣紅的唇,不自覺的緩緩靠近......然而,下一秒,伴隨著‘嘭’的一聲響,病房門被撞開的同時,一道身影快速的竄了進來,口中還在焦急的詢問著:“鍾小意,我看看傷哪了?”話音未落,已然快撲到床邊的人,便被身後的沈之攔腰摟了迴來,低低的出聲提醒:“小白,蘭小溪在給他上藥,別撞到。”與此同時,舉著噴霧的蘭溪才迴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唿吸一滯,聽著鍾意那強而有力的心跳,白皙的小臉控製不住一熱......這是他第一次,對鍾意產生了親密接觸的衝動......如果說以前的自己,隻是想要得到這個人所有的愛,以及全部的注意力......那麽這一刻,貪婪如他,想要將這個人僅剩的身體,也一點點占為己有......思及此,蘭溪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那幾欲失控的小心髒,認真的將每個創麵都噴了個遍,向來軟糯的聲音裏,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阿意,可以吃飯了。”其實,如果他剛剛稍稍鎮定一些,就會意識到,在正常的情況下,他不應該聽見鍾意心跳的......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的二人已經走了過來,徐白看著鍾意那還未完全消腫的半張臉,直接就氣炸了,罵罵咧咧的聲音裏,音調都高了好幾個度:“石磊那個龜孫子,我#¥%#......”“這個#¥%,老子弄死他......”伴隨著最後一個音落,抬腳就朝著外麵衝,然而才邁出去一步,摟著他腰的沈之,緊了緊手臂,便將人強行固定在懷裏。與此同時,蘭溪拿下了鍾意捂在他耳朵上的手,將清湯寡水的粥,放在了他手上,出口的聲音淡了幾分:“那個人我和陸哥不久前處理過了,現在已經被關進了局子。”他頓了一下,歪頭看向了鍾意,軟糯糯的聲音裏,帶了幾分央求:“阿意哥哥,我不想讓你再和他見麵了。”鍾意緩緩的攪拌著沒幾個米粒的粥,低頭看了一眼拽著自己衣服角的小手,應了聲“好”的同時,刻意忽略了縈繞在鼻尖的,淡淡的血腥味。抬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悠悠的聲音中,依舊是慣有的寵溺:“都聽我家崽崽的。”話音未落,攥著鍾意衣角的那隻手,控製不住的緊了又緊,明明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話,可在蘭溪聽來,卻撩人至極......而此時,低著頭喝粥的鍾意,在某人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角......窗外,夕陽已然西下......橘黃色的暖光透過玻璃......剛好將並肩而坐的兩人籠罩其中......靜謐又安然......第15章 大意了,被發現了兩人洗漱好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辦公室內,除了徐白那罵罵咧咧的吐槽聲,便隻餘紙張翻動的聲響。靠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的沈之,總會在某人氣鼓鼓的瞬間,捏捏他下頜上的軟肉……不輕不重,卻勾的心尖微顫......而枕在他腿上的徐白,無論手中的遊戲到了哪個環節,都會毫不猶豫的停下來,齜著一口小白牙,笑眯眯的仰頭與之對視,模樣可愛又討喜......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陣有節律的敲門聲響起,才打擾亂了一室安謐......伴隨著‘吱呀’一聲響,辦公室的門應聲而開,看著推門而入的兩人,徐白快速的抽出了,含在嘴裏的棒棒糖,語帶揶揄的打趣二人:“呦,鍾小意,終於被你那個寶貝弟弟刑滿釋放啦......”話音未落,他那帶著幸災樂禍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你說你一米八幾的身高,怎麽就被這個還不足一米六的小家夥,給欺負住了。”伴隨著最後一個音落,已然坐在椅子上的鍾意,抬手揉了揉低自家崽崽頭頂那撮,立起來的呆毛,眼中的寵溺壓都壓不住,語帶笑意的喃喃道:“我樂意......”而此時,靠坐在扶手上攬著鍾意脖子的蘭溪,咧嘴笑了笑,乖乖的在那個溫熱的掌心上蹭了又蹭,吐槽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室內的幾個人聽見:“阿意哥哥,小白哥真是越來越聒噪了。”爬坐起來半掛在沈之身上的徐白,完全不在意蘭溪那沒大沒小的調侃,看著互動中的兩人,搖晃著腦袋‘嘖嘖’感歎:“鍾小意,看你那一臉春心蕩漾的猥瑣樣,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背著我們仨,偷偷戀愛了......”鍾意勾了勾唇角,似是沒聽見徐白的話一般,餘光掃了一眼那還帶著點點濕意的發梢,悄無聲息的轉移了話題:“徐小白同學,你不累嗎?”話音未落,徐白順著他的視線,揉了揉半濕不幹的頭發,那賤兮兮的聲音裏,甚至還隱隱的夾雜著興奮:“不累呀。”“我一個不出力的,有什麽好累的......”向來沉穩的鍾意,也難得的抽了抽嘴角,心中忍不住的暗暗咂舌:這個貨,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幸虧他家崽崽小,聽不懂這些虎狼之詞......彼時,揉搓著自家哥哥耳垂的蘭溪,看著徐白那隱隱泛紅的唇角,慢悠悠的開口調侃:“還不累呢?小白哥。”“看看你那嘴角都磨成什麽樣了,”徐白一驚,瞬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將腦袋埋進了沈之的懷裏,用僅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哀嚎著:“臥艸,大意了,被發現了......”“這要是帶壞了小家夥,鍾小意還不得給我去層皮......”沈之勾唇笑了笑,還不待他出聲安撫,蘭溪那帶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要我說啊,你就是話太密了......”“少說話,不僅省力,還省嘴。”聽到此話的徐白,快速的坐直了身子,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滿的反駁:“我話才不多,蘭小溪你少汙蔑我......”“我汙蔑你?”蘭溪撇了撇嘴,下頜微微揚起,挑釁的意味十足:“那你說說,為什麽紅成那樣,總不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得手足口吧......”“小屁孩才得手足口......我這是......我......”徐白‘我’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他氣鼓鼓的瞪著蘭溪,一把將手中的棒棒糖重新塞進了嘴裏,靈機一動,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你一個小屁孩,大人的事兒少打聽......”“我這是吃棒棒糖磨的......”此時,正在看文件的兩人,對視一眼,無奈的搖頭笑了笑......對於他們打嘴架的這個事,早已見怪不怪了,隻要徐白不告狀,亦或蘭溪不追著他打,他們基本上都不會插手,任由兩人胡鬧......而此時,對於‘棒棒糖’這個說辭,蘭溪顯然是不信服,他撇了撇嘴,悠悠的感歎:“那個棒棒細的跟個牙簽似的,不紮嘴就已經很不錯了......”話音未落,徐白已經站了起來,一把拽出了口中的棒棒糖,咬著牙的嚷嚷:“嗷......蘭小溪,你說誰的棒棒糖像牙簽......”沈之......鍾意......還不待身邊的人衝出去,沈之已然先一步將他攔腰摟了迴來。被禁錮在懷裏的徐白,氣哼哼的瞪著蘭溪的同時,還不忘倒豆子似的,一頓輸出:“你的棒棒糖才像牙簽,我告訴你蘭小溪,我家沈哥哥不僅......嗚嗚......”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隻帶了幾分涼意的掌心捂住了嘴......隻是一瞬間,徐白便老實了下來,薄唇在他掌心處輕啄了兩下後,才看向了鍾意,聲音中帶著控訴:“鍾小意,你就任由他欺負我,都不管管......”鍾意寵溺的捏了捏蘭溪那略帶嬰兒肥的小臉,帶笑的聲音中,盡是縱容之意:“他還小,小白你讓讓他。”“鍾小意,這句話你從他八歲的時候,就開始說。”話音未落,徐白悄悄的瞪了一眼,朝著他扮鬼臉的蘭溪,與此同時那氣哼哼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你的心眼兒都偏到那個小家夥身上去了......”蘭溪習慣性的將鍾意簽好字的文件放置一側的同時,帶笑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無奈之意:“小白哥,說不過我,你就找阿意告狀,多大的人了,羞不羞......”徐白被他的話噎了一下,訕訕的嘟囔了一句“誰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