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裏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高伯逸四處摸索著衣服,胡亂的套在身上。


    高洋的這份“大禮”,實在是太過於重大,以至於他根本承受不起。


    這位皇帝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此等“恩寵”簡直要用一生一世來償還。


    “高伯逸,你下賤!”身後傳來幽幽的一聲歎息。


    “一人死或者一家死的區別,我也是身不由己。”


    高伯逸一邊穿褲子,一邊無所謂的說道。做都做了,無聊的女人,你剛才做什麽去了,不反抗,嘴上抗議總是可以的吧?


    見對方不迴答,他繼續補刀:“你以為我什麽都不做,事情就到此為止了麽?你想多了,皇帝會跟外麵的人說,我已經把你那啥了。


    所以在外人眼裏,我隻要今日進了靖德宮,結局就是一樣的。不同的隻是我的家人會不會跟我一起陪葬而已。


    陛下高興了,我就不會有事,沒有那麽多複雜的道理,我不是一個人,沒時間跟你玩聖母遊戲。”


    這種論調是如此冷漠,直教人不寒而栗。


    可世間最難讓人接受的,卻往往就是真理。


    如果沒有被現實毒打夠,那麽繼續遭受毒打就可以了,直到你能清醒的……接受毒打。


    “是非關乎實力,公道不在人心。你也不是三歲小孩了,這個道理需要我來教你嗎?”


    今日的高伯逸格外刻薄,因為他也是一肚子的火。


    他喵的,高洋果然是不懷好意,從來都沒有放鬆過對自己的試探。有些套路雖然老,但卻真的讓人防不勝防。


    “就算如此,你剛才……也不用那樣投入吧?我們把戲演完不就行了,你為何還要折騰我這麽久?”


    這女子抱怨的時候都是柔柔弱弱的,氣憤又有些心虛。


    “喂喂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剛才你也主動親我了好不好,不願意你可以反抗啊!”


    “我反抗有用嗎?”


    黑暗中,女人小聲問道。


    “那誰知道呢,說不定我良心發現,寧可一家人被搞死,也會放過你呢?”


    高伯逸已經穿好了衣服,轉身給黑暗中的女人蓋好棉被。


    “你是那種聖人嗎?跟高洋在一起的,都是瘋癲又無恥的人!”高伯逸的話讓她怒了。


    “懶得跟你這種胡攪蠻纏的女人多說。生活就像是xx,如果不能反抗,不如躺下來享受,就像我們剛才一樣,墮落就墮落了,還能怎樣?


    沒有高伯逸,也有李伯逸,王伯逸,你有得選麽?我還想找人罵娘呢!”高伯逸不耐煩的說道。


    此女徹底啞火了。


    “那現在要怎麽辦?”


    “就當無事發生,無論外麵怎麽傳言,你都不迴應,時間長了,自然被人淡忘了。”


    “唉,也隻好如此了。”


    黑暗中傳來幽幽一歎,此女自始至終都沒有哭過,可見她早已逆來順受,習慣了各種不公。


    這人性格真是軟得一塌糊塗,任人擺布。


    高伯逸想想也是明白了,她若是性格強硬,恐怕早就死在高洋手上了,身份尊貴頂個球用啊。


    “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


    高伯逸嚴厲警告道。


    “你……你也不許對別人說,哪怕外麵問起,你也不能承認!”


    女人有些慌張的說道。


    “放心,我嘴很嚴的,不嚴早就屍骨無存了。”


    聽到高伯逸說這話,女人稍微鬆了口氣,又有些擔憂的問道:“剛才我們的動靜是不是太大了?會不會很多人聽見?”


    你是現在才想起來的麽?所以剛才都不知道要收著點?


    高伯逸覺得這女人完全是傻的。果然,年幼時的生活越是優渥,長大以後心性就越是不成熟。


    “不會的,外麵就是劉桃之而已。”


    “哦,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們見過麵的。”


    這女人像是一百年沒跟人說話一樣,廢話特別的多。


    “不,我們沒見過,包括今晚也沒見過。”


    高伯逸否決了對方的說法。


    “我是元仲華啊,你怎麽可能會沒見過我?”


    被子裏光溜溜的元仲華幽怨的問道。


    正因為知道你是誰,我才不能承認啊。


    “元仲華乃是文襄皇帝高澄的遺孀,又怎麽可能是你,不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這對你我都不好的。”


    高伯逸這話說得如此直白,元仲華總算是聽懂了。


    “千萬不要讓高孝琬知道,不然,他會死在你手裏的。”


    元仲華顯然知道現在高伯逸已經權勢熏天,而自己的兒子高孝琬怎麽說呢,做事太衝動,不考慮後果。


    “放心,我會保密的。我們萍水相逢而已,就當是春夢一場吧。你不情願,我也不情願,就這樣了。”


    高伯逸身心疲憊的離開了靖德宮的寢宮,走出大門的時候,劉桃之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火把之下,一看到高伯逸,他換上淡然的笑容,目光灼灼的看著對方。


    “陛下的禮物,你滿意嗎?”


    劉桃之意有所指的問道。


    “滿意是滿意,就是太過於貴重,我有些承擔不起。”


    高伯逸一臉苦笑道。


    劉桃之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道:“陛下賞罰分明,對於忠心又有能力的人,怎麽會刻意刁難呢。陛下已經安排打點好了一切,保管你沒有後顧之憂的。


    陛下對你的寵信,可謂是齊國獨一份,找出第二個人都不可能,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裏,隨我一起去禦書房吧。”


    劉桃之話裏有話,高伯逸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迴答。還是那句,做都做了,事後想這些有的沒的,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去見高洋再說吧。


    ……


    高伯逸走後,元仲華穿好衣服,從枕頭下麵摸出一把利刃,猶豫了片刻,又將刀放下了。


    之前她和高伯逸在床上巫山雲雨的時候,她無意間摸到了這把刀,是放在枕頭下麵的,不知道是誰的傑作。


    那時候,她是有機會給高伯逸一刀的!


    可惜,身體還是背叛了意誌。她又是順從又隱隱的迎合,輕輕鬆鬆就讓對方得逞了。正如高伯逸反問的那樣:不服你可以反抗啊?


    不管能不能成功,起碼表達一下自身態度吧?


    可惜正如高伯逸不是一個人,元仲華亦不是一個人!比起失身這種小事,全家死光被清算,才是讓人難以接受的大事!


    越是順從,高洋心裏舒服了,她和她的家人就會舒服。


    你讓高洋一時不舒服,他就會讓你一家人一輩子不舒服!這點能力,高洋還是有的,哪怕他現在身體已經不太好了。


    “唉,我也成了個下賤的女人。”元仲華幽幽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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