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高渙的夫人李氏十八九歲的花樣年華,和其他女人不同,她身上帶著一股英氣,讓人不敢隨意褻玩。


    趙郡李氏西房的人很上道,將李氏妝扮得花枝招展,直接送到了高伯逸這裏。


    高伯逸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在想到底說什麽話打破沉默比較好。


    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識趣點,到床上躺好?


    中國古代,勝利者一般都會將失敗者的女人收入房中,或者賞賜給手下。特別是北齊高氏王朝,這種遊戲規則更加流行。


    沒看高洋是怎麽對待他大哥的正室夫人元仲華的麽?


    猛然間接受這種遊戲規則,高伯逸一下子還有些不適應。


    “你若是不想服侍我,我送你迴家可好?”


    高伯逸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那種事情嘛,講求你情我願。他高大官人又不缺女人,何必把自己弄得跟個單身三十年沒見過女人的吊絲一樣呢?


    太有損逼格了。


    “要碰我可以,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沉默良久,李氏忽然開口說道。


    “你說吧。”高伯逸想知道眼前這小娘們想玩什麽花樣出來。


    “聽說你跟高湛有仇,你能不能答應我,將來一定要把高湛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誒?條件是這個麽?這小娘子有點意思啊。看來她對從王妃跌落到任人宰割的戰利品,怨氣很重啊。


    高伯逸故作為難的說道:“高湛不難對付,關鍵是有太後護著,這一點比較困難。”


    “太後還能活幾年?”


    李氏問了高伯逸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婁昭君今年已然五十五歲了,她還有多少年好活?等老眼昏花,話都說不清楚的時候,如何能護住高湛?


    “好,我可以答應你。”高伯逸微微點頭道,這確實不是什麽問題。


    聽到高伯逸答應了,那李氏倒也知情識趣,拉著他的手來到床邊,主動褪去了衣裙。


    ……


    高彾說這次能懷上,是陸法和這個神棍給了她一個藥方。高伯逸自然是知道這位陸大師有些神奇之處,所以第二天很早就起來,輕車簡從的出了府邸,來到鄴北城的法和寺。


    這一次,法和寺外掃地的人,不再是那個小和尚,而是陸法和本人,他看到高伯逸來了,雙手合十行禮道:“貧僧等施主已經很久了。”


    嗬嗬,說得好像每次你都知道我要來一樣。


    高伯逸微微一笑沒說話,跟著陸法和進了法和寺。


    兩人來到禪房跪坐在禪墊上,陸法和平靜說道:“這應該是施主最後見到貧僧了。所以貧僧也有些事情,想求施主幫忙辦一下。”


    你有事情求我?你不是那個東南十州大都督的帥印都可以丟著玩的奇男子麽?


    高伯逸沉聲道:“陸大師請講。”


    “我有一姘頭,名為越姥,雖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我去之後,還請施主照顧她的起居和她肚子裏的兩個孩子。”


    肚子裏兩個孩子你都能知道?


    高伯逸微微點頭道:“汝妻子吾養之……汝勿慮也。”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覺得這句話大有問題,但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跟陸法和解釋。


    還好陸法和隻是微笑看著他沒說話。


    “貧僧身上有一些神通,當然,施主也是。施主的豐功偉績,貧僧是沒有見到的那天了,在這裏送施主一句話:一切以天下蒼生為念,才是真正的大道,切莫被亂花迷眼。”


    陸法和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高伯逸連忙扶住陸法和道:“我如今還在夾縫中掙紮求生,大師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


    說完這句話,他發現陸法和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眼神中藏有深意。


    “好吧,大師的話我記住了,一切以天下蒼生為念。”


    聽到他答應了自己,陸法和欣慰說道:“隨我來。”


    兩人來到陸法和的臥房,陸法和將櫃子裏的一本書交給高伯逸說道:“這本法和經,實際上是一本拳譜。長期鍛煉有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的功效。施主女人緣太濃,將來還要多保重身體才是。”


    高伯逸接過法和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似乎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陸法和看透了。


    “謝大師。”高伯逸雙手合十表示感謝。


    “介不介意陪貧僧看一場戲法?”


    陸法和淡然問道。


    高伯逸點點頭,來都來了,還缺這麽一會麽?


    兩人來到佛堂,寺裏所有的僧人都在,連那個挺著大肚子的越姥都在。不過這都不算稀奇,真正稀奇的是,佛堂前正中央的位置,居然擺著一口漆黑的棺材!


    佛堂裏擺棺材,高伯逸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有這種事情。


    陸法和環顧了一下身邊的僧人道:“今天之後,你們自行散去吧,越姥跟著高施主走。”


    說完他自顧自的拉開棺材的蓋子,然後直接躺了進去!


    陸法和怪誕的行為,嚇得高伯逸魂不附體。


    “大師,你這是要做什麽?”高伯逸急切問道。


    “莊周夢蝶,來是空去也是空,我原以為施主應該是看得開的,何必小女兒姿態?幫我拉上蓋子吧。”


    見陸法和如此豁達,高伯逸亦是無話可說。他將棺材的蓋子蓋上,輕歎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越姥撲過來,發了瘋一樣推動棺材的蓋子,沒想到當蓋子落地,眾人聚攏來看的時候,發現偌大的棺材裏空空如也!


    “莊周夢蝶,羽化飛升……”高伯逸看傻了,在一旁喃喃自語的說道。


    ……


    北周的皇宮,是占據當初西漢未央宮的一個角落,並在廢墟的基礎上修的一個小型宮殿。此時此刻,在禦書房裏,年僅14歲的宇文覺,上下打量著柱國大將軍李遠的兒子李植。


    “朕聽人說,在平陽之戰時,是你力主鎮守南絳城,而不去鹽池古道口伏擊,才導致柱國李弼慘敗的,對麽?”


    宇文覺雖然年記不大,但黃袍加身的他,此刻已經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植拱手迴道:“陛下,若是不守南絳,那麽一旦高伯逸翻山而來,整個戰局都會崩潰。微臣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如果再來一次,微臣還是會堅持己見。”


    “好!朕就是希望有你這樣明睿又堅持己見的臣子。


    那一戰事後幾個柱國都研究了,你做得確實對,一旦南絳失守,戰局將會崩潰,現在估計我們要苦守蒲阪城了。


    對了,朕馬上會調你到朕身邊行走,不要讓朕失望,知道嗎?”


    “微臣敢不效死!”李植大喜道,多年夙願終於成真,這叫他如何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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