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怎麽這麽多?”


    驚歎的人越來越多,讓坐在最中心的邱順成幾人坐不住了。


    這時,學生會某位幹部氣喘籲籲地擠了進來:“顧、顧同誌,武教授來了,他還帶來了很多中藥!”


    邱順成率先問:“武教授?武教授是誰?”


    謝蘭君給他解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醫學院中醫係的武大斌教授。”


    顧淮沉著道:“走,咱們去看看。”


    於是剛剛還圍著孫友國譴責的一群人,直接一哄而散,留孫友國一人如跳梁小醜一般呆愣在原地。


    幾人來到外圍,武大斌正帶著他幾個關門弟子守著兩板車包好的中藥。


    顧淮之前因為宋知時的緣故,跟武大斌有過一麵之緣。


    武大斌記性好,一看見他就想起來了:“是你?”


    顧淮頷首:“武教授。”


    武大斌大手一揮:“我不來這些虛的,我們中醫係又是出了名的窮,這些草藥都是上個月我們係的孩子們親手采摘炮製的,防暑散熱驅寒的都有,全部捐給災區。”


    邱順成鄙夷地看了一眼躲在人群後麵的孫友國,抬高了嗓門道:“武教授大義,在這裏替災區人民向您道謝了。”


    武大斌說:“道謝就不用了,趕緊盡快把藥材安全運過去才對。”


    這些東西其實已經超過了學生組織捐款的範疇,但顧淮卻覺得藥品物資對於唐山人民來說肯定也是稀缺的,所以準備跟院方打個招唿,看看能不能親自走一趟。


    謝蘭君帶著學生會的人把藥材一一清點登記好,才對顧淮點頭示意。


    顧淮朝著武大斌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武教授和諸位同學的慷慨解囊!”


    他話音剛落,學生群中頓時爆發出陣陣熱烈的掌聲,叫好聲響成一片,歡聲雷動,震耳欲聾。


    熱鬧的捐款現場很快吸引了更多的師生,大禮堂前被擠得水泄不通。孫友國眼看著人群越來越擠,大家捐得熱火朝天,咬了咬牙向辦公樓跑去。


    辦公室裏,孫友國老老實實地向李愛華報告看見的一切。


    李愛華聽完孫友國的報告,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吧。”


    孫友國站著沒動,他躊躇了一會兒,猶豫著開口了:“教授,我看不少院係和社團都組織了捐款,剛剛醫學院的武教授捐了兩大板車的藥材,勞動社社長也捐了一箱的衣服……咱們社真的不捐嗎?”


    李愛華有些詫異,隨即反應過來似的說:“捐啊,我會把錢直接給顧淮,免得數額太大出了差錯。”


    孫友國得到了肯定的迴複,心下鬆了口氣。


    不過李愛華又意味深長地說:“但是,捐款這事兒全憑自願,更懂得有多大能耐辦多大事兒的道理,你要是生活費有富餘就多捐點,沒有就少捐點,畢竟捐多捐少都是一份心意。”


    孫友國聽了連連點頭,下放多年,他早就養成了扣扣搜搜的性子,原本他也可以不捐,可到底受到良心的譴責還是捐了,結果呢,他被邱順成幾人當眾羞辱。


    這口氣真是咽不下去啊!


    孫友國忿忿地說:“教授,您說的真是太對了。還得是您學識淵博,心胸開闊。不像有些人,拿根雞毛當令箭!”


    李愛華勸道:“小孫啊,不要逞一時之氣,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你是華清大學的高材生,未來前途無量。”


    這話簡直說到孫友國的心坎上了,更讓他感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是是是,您說的對,做人做事這塊,我跟您還有的學呢。”


    李愛華又循循善誘道:“你能這麽想真的太好了,明天下午老地方,我們繼續進行英語研討會。”


    英語研討會是英語社最重要的社團活動,每次研討結束隻需要交一篇報告就能拿一元到三元不等的活動經費,因此每一位社員都特別期待這項活動。


    由於地震這事兒,校方暫停了一切校內社團活動,已經有一個月之久了。


    對此,孫友國早就急不可耐了,聽到社團活動重新開啟,他不由大喜過望:“是,我一定準時參加!”


    顧淮那裏忙得熱火朝天,宋知時這頭也沒閑著。


    經過一個月的搶險救災和全國各地地援助,唐山那邊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目前正在陸陸續續地災後重建中。


    從廣播裏聽到這一好消息,全國人民懸著一個月的心終於放下了。


    在這裏不得不表揚一下中國的解放軍戰士,即便這個國家此刻是如此的積貧積弱,但他們每一位都是如此有幹勁,為國為民奉獻犧牲的事跡不在少數。


    巧的是一直遠在邊防巡演的喬雪寧帶著她的團隊迴來了。


    於是,以總政歌舞團為首,幾個文工團共同商議以後一致決定,組織一個義演團隊,由喬雪寧帶隊,遠赴河省唐山為災區人民獻溫暖。


    主席台上,尹朗月做了最後的陳詞總結:“……此次義演活動遵循自願報名原則,有意向的同誌可以來拿申請表。”


    總政歌舞團一直都有邊防巡演和下鄉送溫暖的傳統,但宋知時進團這一年多時間以來,還從來沒有機會出去過。


    這年頭要出省一趟可不容易,通行證介紹信一樣都不能少,還得有金錢的支持,所以跟團隊出去算得上公費旅遊了,不過這一趟是去災區,比下鄉還要艱苦一些。


    前幾日的捐款,宋知時已經捐了不少,但他仍感覺不夠。因為交通不發達和消息閉塞的緣故,所有信息全部依賴廣播和收音機,現在真正知道唐山地震嚴重性的,可能也就他一個,他想親眼去災區看看,力所能及地幫助他們一下。


    宋知時問:“師兄,你去嗎?”


    周矜白無奈道:“這次我去不了了,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原本他打算國慶結婚的。地震還沒來之前,他正忙著裝修新房呢,結果一時腦熱,捐款捐了大半的積蓄。好在妻子陳蘭琴善良體貼,非常理解並且支持的自己行為,否則這婚能不能結就是另一迴事了。


    宋知時點頭表示理解,又去找了其他人商量。他是古典舞隊的,表演這個舞種的人本來就少,到時候總不能他一個人上台獨舞吧。


    一下班,宋知時就迫不及待地準備迴去跟顧淮商量一下這個事情。畢竟現在去唐山,還是有一定風險存在的。


    經過保衛科的時候,宋知時被人喊住了。


    “找我?”宋知時點了點自己。


    “就是你,宋知時對吧,是你老家打來的電話,打過來好幾次了,都沒找到你。趕巧今天碰上了,你趕緊迴撥過去,估計人還在等呢。”


    老家打來的電話?


    宋知時下意識地以為是宋知音打來的。


    唐山剛剛地震那幾天,他跟顧淮一直聯係不上河洛那邊。


    八月份中旬的時候,宋知時率先聯係上了在商陽的朱芳婕和在扶岐的二姐宋知音一家。得知陝省雖有被地震波及,但並不嚴重,無人受傷以後,宋知時就把這事兒給忽略了。


    怎麽現在又打電話來了,還打了那麽多,難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宋知時按照號碼迴撥了過去,電話很快被接通。但接電話的人,卻讓他深感意外。


    “是宋知時同誌嗎?”


    聽著這道熟悉的女聲,宋知時竟有一種恍惚感。


    “是我,怎麽了?”


    “你可算是接電話了。”


    電話那頭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兩年沒見的朱露莎。


    朱露莎緩緩道:“是顧淮的家人找我聯係你們的,她們聯係不上顧淮,所以我從姑姑那要到了你單位的電話,這才打過來的。”


    宋知時說:“顧淮白日裏要上課呢,有什麽事情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哎呀呀,急死我了都,朱同誌還是我來說吧,我來說。”


    “對對對,咱長話短說,這電話費可貴了!”


    電話那頭又傳來幾道熟悉的嗓音。


    “喂喂喂,是小宋嗎?”


    “我是,怎麽了?”


    “小宋啊,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顧淮大哥李金生的媳婦張翠翠啊。”


    “記得記得,嫂子,可是家裏出什麽事了?”


    “哎喲,老天爺呐,可算是聯係上你們了,謝天謝地啊。”


    張翠翠啥也沒說,上來就是一通哭。


    很快電話那頭又換了一個人,這次換的人宋知時熟了,是顧海媳婦徐惠蘭。


    車軲轆就那幾句話,但宋知時還是搞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前陣子唐山地震導致陝省也有了震感。本來這地震也沒那麽嚴重,偏巧一場大暴雨,導致顧家村周圍的山體發生了嚴重的滑坡。


    滑坡導致不少村民受了傷,顧淮養父顧福實也在其中。


    但他受傷的原因卻很稀奇,起因是有村民在滑坡的淤泥裏撿到了不少泥塑!


    光是泥塑也就算了,還有人在裏麵撿到了顆粒狀的黃金!


    這可是發大財了,於是村民們不顧危險,一個兩個提著家裏的籃子,下到泥裏淘黃金去了!


    這麽稀罕的事情很快驚動了商陽縣政府。縣裏的幹部意識到這是發現古墓了,但他們又沒有考古隊,隻能把事情往上報到市裏,市裏又報到了省裏。


    很快商陽發現千年古墓的事情就傳遍了陝省。省城專門派了專家過來對古墓進行勘測。


    “就這還不止呢,前陣子又來了一批專家,說是首都來的。”


    此時張翠翠也收拾好了情緒,妯娌倆你一言我一句地把事情繼續說了下去。


    “那首都來的專家說,這墓被盜過,大部分有價值的文物都不在了。而且盜洞很新,就這兩年的事兒,問我們有沒有聽見動靜……”


    “然後呢?”


    “當然是沒聽到動靜了。可那專家非不信,說我們村民喜歡貪小便宜,說不定就有跟盜墓賊勾結了!簡直是,簡直是那什麽聽!”


    “危言聳聽!”宋知時補充道。


    “對對對,小宋啊,你說這不是欺負人嘛。”


    宋知時不置可否,他感覺這件事並沒有那麽簡單。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但他卻又沒能抓住。


    “我們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哪裏懂盜墓啊,在此之前我們都不知道那裏有墓!我們連裏麵埋得是誰都不知道!”張翠翠繼續哭訴著。


    徐惠蘭緊跟著說道:“他們還報到了派出所裏,公安同誌要我們配合調查,不讓我們出村。可爹傷口惡化,拖不得了,要是再不能出去找大夫,我恐怕……小宋啊,你看看你家在省裏有沒有認識的人,打一下關係,先放我們出去給爹治傷。”


    宋知時被這一連串的發展震得腦袋暈乎乎的。


    “那專家叫什麽?”


    “好像姓賀,叫賀什麽頊的。”


    “行,我知道了。”


    第156章 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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