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屬下不知。」


    「那你知道他什麽時候迴來嗎?」她又問。


    「屬下也不知!」


    同樣的迴答,讓她頓覺無趣,將屋裏的油燈徹底熄了,重新爬迴床上。


    鳳棲宮。


    今晚宮中宴會散場之後,明律便留了下來。他輕摟住唐璿玉的腰肢,「璿玉,今晚你一定要好好陪陪朕,以解朕這段日子以來的相思之苦。」


    他邊說邊來向唐璿玉臉上抓來,想把她臉上的麵具拿下去。


    唐璿玉一把抓住他的手,語氣嬌媚婉轉,「皇上,臣妾想先去沐浴一番。」


    明律點了下頭,「好好,還是璿玉有新意,不如就讓朕同你一起洗個鴛鴦浴。」


    唐璿玉迴身,把他按到床上,「皇上,今日可是大過年的,洗什麽鴛鴦浴啊?你就在這等著臣妾,臣妾很快就能迴來。」


    明律捏了捏她的手指,心猿意馬的往後一躺,直接倒在了鳳棲宮的大床上。


    唐璿玉看了他一眼,麵帶笑容的往外麵走。浴室在外麵,她出去走個二十幾步就能到。


    「璿玉,你快一點!」明律話裏帶著急不可耐。


    「皇上,我盡快。」唐璿玉又瞥了眼身後,見明律躺在那,一直沒往她這邊看。她手腕一動,手上就多了一包藥粉,邊走邊往地上撒。


    等她從浴室迴來時,發現明律似乎睡了。


    他躺上床上,發出均勻的唿吸聲,隻是臉色有些發暗。她看了一眼,立刻對著外麵道,「提桶水進來,寢宮地上太幹了。」


    「是,娘娘。」值夜的宮女,不敢怠慢,很快就提了一桶冷水進來。


    「放那吧,我自己來。」唐璿玉走過來,把宮女打發走。


    然後,她拎起水桶,把裏麵的水潑到地上。很快,她前麵撒到地上的藥粉,都融化在了水裏。


    把痕跡都處理掉之後,她才拍著胸脯迴到床前,神色漠然的盯著明律。


    不知道是不是臉壞了的原因,她現在是越來越討厭明律,甚至他一靠近,她就想跑。她低頭看著自己已經隆起的小腹,這個孩子,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誰的。


    是明律還是唐餘南?


    她垂下眸子,小坐片刻後,來到銅鏡前,為了更清楚的看清自己的容顏,她將燈芯挑亮,才揭下臉上的麵具。


    隻看了一眼,她就猛的一個抽氣。


    這張臉,已經麵目全非。


    腐爛的血肉早就粘連到了麵具上,可是,她為何一絲都沒感覺到疼?她心下驚恐,覺得一定是唐餘南在麵具上用了什麽藥,讓她失了痛覺。


    「啊!」她尖叫。


    才一開口,又死死按住自己嘴巴。


    「娘娘,你怎麽了?奴婢在這裏。」剛才給她送水的宮女打開房門,就要進來。


    「出去,我沒事!」唐璿玉拚命壓製著心頭的慌亂,聲音裏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宮女退下,床上的明律依舊沉睡。


    唐璿玉撿起麵具,就向銅鏡上砸去。外麵突然傳來撲通一聲響,房門被人推開。她憤怒的大吼,「誰讓你進來的,趕緊出去!」


    「是我!」唐餘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唐璿玨一聽到他來了,手忙腳亂的拿起麵具,就要往臉上戴。


    唐餘南身子一動,已經落到她身側。


    當他看清楚她的臉時,驚得連連後退。指著她問,「你的臉,怎麽成了這樣?」


    唐璿玉的情緒徹底失控,她迴頭瞪著他,「你還問我怎麽成了這樣?難道你不知道嗎?我每次上的藥,都是你給我配製的!唐餘南,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要不然,以你的毒術,怎麽會醫不了我的一張臉?」


    唐餘南憑白被人冤枉,火氣也是頓時飆升。


    「璿玉,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信?我和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害得你毀容了,對我毫無好處!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貌美如花。因為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變過,我說過的話,也永遠有效,我唐餘南,此生非你不娶!」


    唐璿玉眼中有驚濤駭浪隱現,唐餘南的話,讓她既心酸又絕望。


    不說身份,就說她現在這張臉,已經配不上這世上的任何一個男人。


    「璿玉,你要相信我,也隻能相信我!」唐餘南臉上帶著痛苦。


    唐璿玉眼中帶著愣然,不知如何迴答。


    唐餘南嘆息,「璿玉,你自己不也會毒術嗎?不如以後配藥,我們兩個一起研究,配方裏的每一種藥,都會徵得你的同意。」


    「餘南,我……」


    唐餘南沒說話,他從正殿出去,不知道是迴了暖閣,還是去了哪裏。


    唐璿玉來到床邊,看著明律,木然的坐到天明。


    外麵,太監輕聲敲門,提醒明律該去上早朝了。


    唐璿玉慌亂的扯開他的衣襟,以最快的速度,幫他把衣裳掉脫,然後躺在了他身邊。


    直到太監喊到了第三遍,明律才睜開眼睛。他伸手便摸到睡在旁邊的唐璿玉,「璿玉,朕這一晚睡得怎麽這麽累?」


    「皇上,你還說?」唐璿玉嬌羞的把臉扭到另一邊,用後背對著他。


    明律愉悅的大笑,起身下床,讓太監進來幫他更衣。


    魏府。


    初一一早,唏兒起床,梳洗打扮後,便換上新衣裳去給老夫人和舅舅舅母李叔李嬸等人拜年。拜過一圈之後,才剛迴到院中,便看到赤焰出現。


    「是不是有什麽事?」唏兒問。


    「小姐,是北冥漠來了。」


    北冥漠?


    唏兒一愣,這個北冥漠來得倒是快。他初一一早便趕到了京城,看來是大年夜都在野外趕路。


    她從屋裏出來,問道,「他人呢?」


    「小姐,屬下送他去見碎金的公主了。」


    唏兒點頭,「王爺派去碎金的人可走了?」


    「早就走了,不過也沒關係,頂多是白跑這一趟。」


    「等他迴來,你想著幫我給他送一百兩銀子過去,此去沙域,他定然風餐露宿,年都過不好。」唏兒心裏過意不去。


    「是,小姐。」雖然銀子不是給赤焰的,但他卻很感動。


    覺得跟著這樣的主子,哪怕受再多苦,都很值得。


    「小姐要過去嗎?」赤焰問。


    「過會再說,我先去看看四小姐。」她想到了上官野,也不知道這大過年的,他又跑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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