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子榮與她對視,眼中露出苦澀,「你看這禦史府,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的小姐了嗎?以後,為父絕不會虧待了你。」


    赫連子榮邊說邊過來扶起她,目光落到她蒼腫的臉上,「如水,還疼嗎?」


    赫連如水受寵若驚,心內萬分糾結,最後還是道,「四妹在集市不遠的長風路,但具體是哪一個宅子,她沒說。」


    赫連子榮用力拍了下她肩膀,「好,好樣的如水。」


    他說完就怒氣沖沖的帶人去找赫連如雪。


    赫連如水覺得自己對不住四妹,可她已經說出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唏兒。


    她趕緊從書房出來,一出來就看到赫連啟明站在外麵,似乎是在等她。


    「啟明?」她開口。


    「二姐,你說的可是真的?如雪真做了那等丟人之事?」赫連啟明一臉難以置信,盯著她的眼睛質問。


    想到自己畢竟答應了四妹,要替她保密的,赫連如水有些羞愧。


    「啟明,你是男孩子,要認真讀書,家裏的這些事情,你不要過問了。」


    「二姐以為我想問嗎?她不嫌丟人,我都覺得抬不起頭來!」赫連啟明一臉怒氣,「你看看我們家,都成什麽樣了?大姐的事,就讓我在書院裏背人指指點點。現在如雪又這樣……」


    赫連啟明紅著眼睛跑走。


    姨娘死了,大姐死了,他隻剩下如雪這一個妹妹,可她偏偏又出了這碼事。


    他心如死灰,都不想活了。


    赫連如水沒時間管赫連啟明,她急急的就往大門口走。


    「二小姐,你這麽著急,這是要去哪啊?」吳姨娘帶著丫環迎麵把她攔住。


    「吳姨娘,我有點事,要出府一趟。」赫連如水腳步沒停,就要從吳姨娘身邊過去。


    哪知道吳姨娘卻一把扯住她,「老爺吩咐過,他不發話,不準二小姐隨便出府。二小姐就算有天大的急事,也要稟報了老爺才行。」


    赫連如水大急,用力把手抽出來,怒聲道,「吳姨娘,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這府上的正經主子!」


    吳姨娘最討厭別人這麽說好,她是妾不假,但現在老爺身邊就她一個女人,身份自然水漲船高。


    她冷著臉,「二小姐是不是也忘了,如今老爺身邊隻有我這一個女人,婢妾自然等同於夫人!」


    赫連如水不想聽她說這些,包括她能不能被抬為夫人,都和她關係不大,她現在隻想快些出府。


    她眉眼間帶著一抹哀求,「吳姨娘,我出府是父親允許的,你讓開!」


    「把她給我抓迴去,等老爺迴來了再說。」吳姨娘早就看這位二小姐不順眼了,明明可以進二皇子府去當妾,可以為啟運鋪路,她卻自命清高,堅決不肯。


    呸,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出身。一個庶女,還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成?


    「我看誰敢動我!」赫連如水對過來的兩名丫環怒目而視。


    「二小姐,請你不要難為奴婢們。」丫環繼續向前。


    赫連如水忽然從頭上拔下來一支銀釵,放到自己脖子上,威脅道,「讓開,要是再不讓開,我就死在你們麵前。」


    吳姨娘臉色一變,憤憤然道,「算你狠!」然後帶著丫環走了。


    赫連如水心急如焚,趕緊向大門口跑。到了外麵才想起來,沒有馬車自己靠著一雙腳,不知道要走到何時才能到唏園。


    正在她垂頭喪氣之際,身後府門大開,蘇雲趕著馬車急匆匆而來。


    「二小姐,你要去哪,我送你。」


    「唏園。」赫連如水猶如見到了救星,趕緊上車。


    唏園。


    唏兒今日早飯之後,上午去魏家看老夫人,下午去迴春藥鋪坐診。


    赫連如水到了唏園,從門丁口裏知道唏兒不在,就打算要走。父親出府已經半個多時辰了,怕是已經找到了四妹。


    「二小姐,都到唏園了,你怎麽不進去呢?」上車之前,蘇雲問她。


    赫連如水臉色不太好,勉強開口,「家裏有點事,我必須先迴去一趟。」


    果然,等她迴府時,聽說四妹已經被父親抓了迴來。


    她心內愧疚,趕緊往月雪閣走。到了那邊才知道,父親一迴府,就直接把四妹帶到了吳姨娘那邊。


    她心內一寒,有些失望。


    四妹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父親竟然還想參考吳姨娘的意見?那個女人算什麽東西?


    吳姨娘的院子。


    赫連子榮端坐在上方,冷眼看著被丫環按住的赫連如雪。


    「如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父親在胡說什麽,我是未出閣的女子,哪裏來的孩子?」赫連如雪掙紮無果,氣惱的道,「你們放手,既然被抓了迴來,我還能跑了不成?」


    若她真有逃跑的本事,在長風路時還能束手就擒?


    赫連子榮一使眼色,丫環退下。


    吳姨娘譏笑的打量著赫連如雪,然後迴頭對赫連子榮道,「老爺,我認識個老大夫,不如把他請過來。」


    赫連子榮點頭默許。


    「站住,誰都不許去!」赫連如雪站了起來。


    「父親不就是想證明我懷沒懷了孩子嗎?我確實懷了,你們要是閑我丟臉,不認我就是!我保證馬上離開京城,走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麵前。」


    赫連子榮一張臉變得青紅交加,顯然氣得夠嗆。


    「真是不知禮義廉恥,連臉都不要!」他氣得大罵。


    赫連如雪揚著頭,臉色漠然,仿佛罵的不是她。


    「四小姐,孩子到底是誰的?」吳姨娘的聲音帶著尖銳。


    當她聽說四小姐被過繼到了秦府,還夢想著她能夠飛黃騰達呢!結果還不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們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赫連如雪滿臉不在乎,然後她迴頭,問赫連子榮,「父親帶我迴來不就是求一個真相嗎?既然已經得到了答案,我可以走了嗎?」


    「老爺,你看四小姐,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裏。」吳姨娘氣憤的挑撥,「真不知道老爺生這些賠錢貨有何用?」


    「去府外,抓一副打胎藥迴來。」赫連子榮滿臉怨毒,眼神陰冷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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