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生在程剛家住了兩個晚上。


    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提起過得罪陸峰的事。


    人情如紙,用一張少一張。


    兩人雖然是獄友,程剛也很講義氣,但畢竟沒有過深的交情,你上來就說自己得罪人了,讓程剛給你出頭,以後這關係怎麽處?


    人情莫用盡,如果你隻是索取,而不能給別人帶來利益,這個關係很快就到頭了。


    4月1號,周六。


    吃過午飯,陳元生坐程剛的摩托車前往距離鎮子很遠的一家磚窯廠。


    雖然有著六十多歲的心智,但陳元生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


    之所以敢孤身一人得罪陸峰,他賭的就是憑借記憶,能在這裏翻身。


    但如果曆史發生了改變,他借來的那點錢就得全部搭進去,而且在短時間內都不敢迴家。


    虎爺搞的賭狗,就是狗掐兔子。


    隻不過虎爺搞的這個項目知名度太高,甚至有人從一千多公裏外開車來玩,這裏麵有的人是為了賭,有的則是純粹愛玩狗,一次帶四五條狗來賭,輸贏無所謂。


    陳元生還記得前世第一次來這裏受到的震撼,磚窯廠停了三十多輛各種汽車,近百輛摩托車,其中不乏他連聽都沒聽說過的高賽,還有四五十條經過專門訓練的細狗,那叫一個油光水滑。


    磚窯廠有個二十多畝大小的坑,是挖土方遺留下來的,被虎爺租來當做賭狗的場地。


    等程剛帶著陳元生趕到這裏,場地外麵已經圍了數百人,其中不少人是附近的村民,更多是來看熱鬧的。


    因為到了這種規模的賭局,已經不接受500塊錢以下的賭注,村民舍得拿五百元參與的不多,當然也有幾個人湊一起下注的。


    前世,陳元生的馬仔生涯就是從這裏開始的,他的任務是用dv錄像,以免發生幾隻狗幾乎同時掐住了兔子,無法分辨勝負,引起爭執。


    程剛在這裏有點知名度,他剛到就有不少人圍上來客套。


    陳元生很識趣,跟程剛打了個招唿,便到一旁看那些今天參賽的細狗。


    “不說話、不說話……”


    陳元生非常擔心自己的舉動幹擾原本的曆史軌跡,所以能不說話盡量不說話。


    還好,本來模糊的記憶在親臨現場之後越發清晰起來,自己至少認出了五條今天會贏的細狗。


    下午2點,兩輛汽車開進了磚窯廠,前麵一輛普桑,後麵一輛麵包車。


    虎爺坐的是普桑,麵包車裏拉的是野兔,這些兔子都是高價收來的,絕對的野兔,不是家養的可比。


    規矩都很熟了,虎爺也不用介紹啥,他一到就表示賽狗開始。


    賭局方式:莊家不坐莊,隻抽贏家十分一的傭金。


    每局參賽的有六條狗,每條狗下注的總金額超過5000元才能參賽,如果沒人給你這條狗下注,或者賭注不到5000塊錢,那就換狗。


    因為莊家不坐莊,賭局也是很公平的,這也是虎爺能把項目搞大的原因。


    而且這玩意偶然性太大,不是說你這條狗好就能贏,因為兔子逃跑的方向是隨機的,這條狗再強,人家兔子朝別的狗嘴裏撞,你有啥辦法?


    不過三五分鍾時間,便有五條狗的賭注超過了5000元,其中一隻體型格外矚目的細狗下注甚至達到一萬五。


    剩下一條黃毛細狗的押注到3500塊錢,便沒人跟了,眼看就要被淘汰。


    “我自己押1500。”


    狗主人大手一揮,從錢包拿出1500塊錢要買賭簽。


    這種事常有,有的細狗看著不怎麽強,大家不肯下注,狗主人不服氣,自己單押5000的都有。


    “我押五百。”


    一直沒說話陳元生從人群裏擠了進來。


    凡事總有開端,陳元生的印象裏這場賭局,就是這隻黃毛細狗贏了,而且確實是狗主人自己押了1500,那就直接開場吧。


    要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因為他帶的錢隻夠玩兩次。


    “喲,要不這樣兄弟,我賣你一隻簽吧。”


    穿著中山裝的狗主人對自己的狗信心也不是很強,因為參賽的另外五隻狗裏麵,確實有兩條看著就厲害。


    陳元生笑了笑,直接從狗主人手裏買了簽。


    那邊開始準備比賽,虎爺的人從麵包車拎下鐵絲網兔籠朝土坑走去,六個狗主人拽著自家細狗也跟著下去。


    “生哥,你……你下注了?”


    黃毛湊到陳元生身邊,咧嘴問道。


    其實黃毛跟陳元生玩到一起,純粹是看程剛的麵子,因為在他心裏陳元生跟自己就不是一類人,看著太穩重、太老實,一點沒有混社會的那種霸氣。


    【放個毛片,你都不看,怎麽混社會?】


    你看看人家程剛,走路帶風,尤其是到了夏天,胳膊上紋的骷髏頭露出來,周圍有一個算一個,誰見了不哆嗦。


    所以在看到陳元生下注後,黃毛很吃驚:你也參賭,這玩意可不好贏。


    “玩玩唄,來一趟不參與一下,那不是白來了。你不玩麽?”


    陳元生隨著人群,邊走邊說。


    黃毛搖頭:“以前賭過幾次,都輸了,媽的半年沒緩過勁來。”


    程剛因為要看場子,維護秩序,不在這裏,也不知道陳元生下注的事。


    場地裏的賭狗開始了。


    六條參賽的細狗激動異常,狗主人都有點拽不住了。


    拎兔籠的漢子走到五米外,丟掉手裏的煙頭,轉身看了一眼,大聲道:“等我喊放,你們再放狗,搶跑的無效。”


    說完之後,漢子打開籠子,裏麵的灰黑色野兔“蹭”的一下跳了出來,縱身就跳出去三米。


    “放……”


    漢子大手一揮,後麵六條狗幾乎是同時衝了出去。


    牛逼!


    真是速度與激情的碰撞,兔子跑的夠快,但後麵的細狗跑的更快。


    轉向、再轉向。


    在被六條狗的追逐中,野兔不斷的變換方向,場地上塵土彌漫,場地外喊叫聲不絕於耳。


    陳元生其實也緊張,畢竟他全部身價才一千二。


    他押注的那條黃毛細狗速度並不是最慢的,但也不是最快的,看起來並不具備優勢。


    砰!


    野兔最後一次轉向,跑的正是那條黃毛細狗的方向,細狗上去一口咬住,叼著兔子在地上滾出五六米遠。


    從開始到結束,隻用了24秒。


    “好!”


    場外響起一片叫好聲,當然也有人鬱悶的跳腳。


    “我艸!生哥,你贏了!”


    黃毛甩著額頭那撮黃、藍、紅相間的頭發,一驚一乍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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