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賴我小時候懶啊,我五歲開始逃學,八歲開始疏於練武,十歲上戰場又偷懶,哈哈!”


    得意洋洋的聲音傳入耳中,阿籬太陽穴脹痛不已,感到一陣暈眩。


    突然被扶住,緊張道,“寨主你沒事吧?雖然齊宣王一竅不通,不學無術,可那是與你有宿世姻緣的夫君啊!”


    意思是再怎麽著這攤爛泥也得糊身上不可。


    阿籬:“……”


    忍住十幾年記憶的衝刷,阿籬定了定神,看向那所謂的齊宣王。


    一身織錦華衣,麵容俊秀,膚色細膩白皙,養尊處優的矜貴氣質,此時正眉飛色舞得意洋洋的,因為迷路又經曆了一番打鬥,此刻頗顯幾分狼狽,像一隻沾了泥的小狗,昂著腦袋,囂張是有,更多的是一眼往到底的愚蠢。


    她笑了笑,黑夜中隻點了火把,臉上塗滿了詭異的花紋,看不出原本相貌,隻有一雙眸子,若星辰流照月光,又顯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詭秘。


    齊宣王看的呆了呆,心突然猛的跳了一下。


    空氣也為之一靜,隻聽得女子清冷如玉的聲音。


    “我五歲開始讀經史子集,聖賢之道,八歲習刀槍劍戟,學各門各派的武術,十歲領兵上陣,征戰沙場,卻原來都是為了彌補你的不足。”


    她拿著鍾無豔師父留下的信,似歎似嘲,不知對誰。


    或許對原本的鍾無豔來說,這是師父神機妙算,是天作之合,是所謂的宿世姻緣,以鍾無豔對那個神秘師父的信賴,定然深信不疑,為齊宣王掏心掏肺。


    在阿籬看來,她不過是一個工具人罷了。


    齊宣王不學無術,她一身所學全是成全他。


    她態度的冷淡,不說隨行官員和夜叉寨的人,就是齊宣王也感覺到了,應該說他雖然是個草包,對人情緒的感知卻是天生的敏銳,且臉皮少見的厚。


    他不顧她的冷淡湊上前,殷勤的笑,“這不正好證明了你我就是上天注定的姻緣嘛,正是天作之合啊!”


    “寡人第一眼見你便下定決心,你便是寡人唯一的王後!”


    他一臉鄭重,對著那張看不清模樣的臉,深情款款。


    阿籬彎了彎眼,摸著自己的臉,“真的?”


    齊宣王好美色,方才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雙漂亮的眼睛上了,隨著她的動作一引,落到那詭異的臉上,眼神像被針紮了,眼皮子一抖,又想起晏丞相說了,這隻是一層偽裝,他定了定神,重又看向那仿佛流轉著星河的眼睛,心下一鬆。


    沒錯了沒錯了,這麽漂亮的眼睛又怎麽會是一個醜女。


    齊宣王挺起胸膛,“外表不過一層臭皮囊,娶妻求淑女,寡人豈是好色之人!”


    他說的大義凜然,隨行官員牽出同樣的笑。


    隻是有幾分僵硬。


    阿籬笑的真心了許多,似乎當真被打動了。


    她上前一步,湊近,“幫我擦掉吧。”


    兩人一下挨的極近,近的齊宣王一低頭就能看進她眼底,清澈如水,粼粼如晚霞映碧湖,唿吸近在咫尺。


    太近了,仿佛一低頭就可以……


    “嗯?”


    齊宣王猛的從被蠱惑一樣的感覺拔出,掩飾性的咳了一聲,耳根發紅。


    “我幫你擦。”


    沒有故作驚訝疑惑,動作略有幾分慌亂,小心翼翼,一點點用王袍柔軟的內裏擦掉她臉上的東西。


    周圍官員一個個麵色古怪,史官筆都快掉了。


    “這還是我們大王?”一人不可思議開口。


    晏丞相看那個前所未有認真的君王,眼神複雜,“可能這就是天定的緣分吧。”


    “是啊,我齊國有望了。”


    眾人齊齊一歎,誰不知他們王上不學無術呢,可至少他隻是貪享樂,好美色,就是昏庸而已,並不殘暴。


    做為臣子,這就夠了,甚至不介意添一把柴。


    少有一些有抱負的臣子就是有心也無力。


    說實話這次夜叉山遊獵就是有心人推動,為的就是這夜叉山之主。


    女人?


    沒事,女人正好做他們齊國王後,要是正兒八經為臣還不一定能出頭呢,做王後起碼能吹吹耳邊風,平日裏能勸誡影響王上一二就更好了。


    不奢求一下變成明主,起碼……


    “啊——”


    一聲慘叫刺破夜色,眾人被嚇的心一顫。


    齊宣王臉色慘白,連連退了好幾步,手指顫抖。


    “你你你……”


    那模樣活像見了鬼。


    夜叉山的人也瞪大眼睛,驚的聲音變了調。


    “寨主,你的臉!!”


    “臉?”阿籬撫上自己的臉,她看不見自己的臉,可也能從周圍人態度窺見一二,她嘴角牽起一抹笑,走向神色閃躲的齊宣王,疑惑又落寞的開口。


    “我長的很醜嗎?”


    “你不是說對我一見傾心,要娶我為後嗎?”


    “難不成……是騙我的。”


    黑夜一輪孤零零的月懸在夜空,月光慘白,平地一陣詭異的風突如其來,火把一瞬間全滅了,樹影張牙舞爪如地獄鬼影,一股陰冷的感覺突兀從腳底升起,不知道誰尖叫起來,仿佛會傳染,恐慌讓人四散而逃。


    她走近好似嚇傻了的齊宣王,黑眸幽幽。


    “你還要娶我嗎?”


    “……”


    毫不猶豫轉身,落荒而逃,聲音劈了叉,“鬼啊!救命啊!!”


    隨行官員唿啦啦全跑了。


    過了好一會兒,火把重新點起來,阿籬慢悠悠踏著火光,帶著愉悅的笑,在一眾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迴到記憶中的房間。


    這樣的好心情卻沒有持續多久。


    “砰——”


    東西落了一地,阿籬痛的蜷縮成一團,麵色青白,唇瓣咬的血肉模糊,殷紅的滴在木色地板上。


    雪白的肌膚上右眼向太陽穴暈開血一樣的印記。


    空氣蕩開無形漣漪,一個人突兀出現在房中。


    “美人兒。”


    極悅耳的聲音,天然帶著一股蠱惑的意味。


    阿籬抬起頭,冷汗模糊了她的視線,那玄色身影走近了,帶起一陣說不出的香味,比常人更冰冷的手捏起她的下巴,手指如冰玉,曖昧的摩挲她唇瓣咬出的血跡,他似笑了一聲,奇異的笑聲。


    蠱惑,好奇,玩世不恭,非人的殘忍冷漠。


    “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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