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要走啊,但是你走不了哦。”


    其實之前剛剛來到廖東升實驗室的時候,歐陽筱並沒有睡著。她隻是重感冒太辛苦了,並沒有起身活動的力氣,這才癱軟躺在一邊。


    其實她什麽都聽到了,包括馬誌強說想要拋下自己的發言也聽得一清二楚。


    正因為將眾人的交談清晰收入耳中,這使歐陽筱更加不敢起來。她害怕馬誌強一旦看見自己的病有所好轉了,就會離她而去。


    所以,歐陽筱隻能一直裝作自己因為藥物的副作用而昏睡不醒。


    其實就連歐陽筱本人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這樣依賴馬誌強,明明之前在馬公益辦公室的時候,自己還很是害怕馬誌強這個人的。


    當時候的歐陽筱認為,利用喪屍殺害馬公益的馬誌強是一個恐怖的殺人兇手。


    可就當歐陽筱深陷囹圄,並且遭受到加利水的林毅虐待的時候卻竟然救助於馬誌強。那時候求助的話說出去之後,就連歐陽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向一個殺人狂魔求助。


    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好像也不是,歐陽筱的加害人裏麵從來就沒有馬誌強的名字。要是姓馬的,馬公益勉強能算得上是一位。


    但也隻是勉強算,因為在歐陽筱自認中,自己和馬公益的情人關係隻能算得上是一種各取所需的交易關係。


    雖然偶爾馬公益提出的要求有那麽一點過分。


    那難不成是吊橋效應嗎?


    歐陽筱覺得也算不上。盡管在加利水的時候,歐陽筱和馬誌強兩人都深陷在危機中,但是在那個時候,兩人始終都沒有單獨在一起的情況。


    所以,歐陽筱最後隻能將這種依戀歸結於自己天生對於強者的一種依賴趨勢,得出這樣的結論歐陽筱並沒有排斥。


    相反,歐陽筱對於自己推導出來的這個結論,歐陽筱卻十分樂意接受。作為一個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一沒權二沒錢,也沒有像寧永恆那樣過人的天賦。


    除了依附強者生存,歐陽筱已經想不到其他任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方法了。


    所以當馬誌強作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出現在加利水關押歐陽筱的牢籠前麵時,歐陽筱就已經在潛意識裏麵認定馬誌強是強者了。


    認定馬誌強是一個值得依附的強者。


    但是在實驗室的時候,聽見馬誌強這個屬於自己的強者竟然有家室,自己被捷足先登了。歐陽筱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麽,才能得到馬誌強這個強者的垂青。


    於是就有了後麵,趙曉燕被廖東升策反之後,歐陽筱冒險在廖東升的私人辦公室拚接那份被粉碎的實驗記錄。


    然而,誰都沒能考慮到的是,這一切竟然都是廖東升設計好的。


    為的就是讓馬誌強等一行四人,能夠在廖東升乘坐電梯離開的時候被迫待在三十六層,暴露在喪屍的視角裏麵。


    為廖東升的離開充當誘餌,引導喪屍遠離電梯口,避免因為電梯運行的吵鬧聲引來喪屍堵門,將廖東升堵死在電梯裏麵。


    “可惡!”仔細想了一遍又一遍,寧永恆還是沒有找到除了給廖東升當誘餌的另外一條路。死寧永恆不怕,她就是不甘心,即便到死了還是廖東升手中的一枚棋子。


    在廖東升的設計下,這是一個必死的局。


    “老馬,把她的拘束帶鬆開吧。”寧永恆雙手連帶著雙肩無力垂下,看來寧永恆是已經徹底放棄了,“現在綁著她已經沒有意義了。”


    雖然馬誌強此時也看得出來寧永恆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但是也沒有反對寧永恆的提議,直接將趙曉燕身上的拘束帶全部取了下來。


    而且讓馬誌強驚訝的是,本以為取下拘束帶後的趙曉燕會徹底發狂。但是事實是並沒有,也不知道趙曉燕是不是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被廖東升騙了,取下拘束帶之後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在發呆。


    其實寧永恆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如此意誌消沉,麵前的局勢隻要有一個人站出來犧牲自己,替眾人引開被信息素吸引來的喪屍,等到電梯迴來,或者樓梯間清空就可以了。


    解決辦法十分簡單,即便是馬誌強這個沒有讀過太多書的也能想到。但是問題是,誰來做這個人。


    馬誌強來?但是人家早就說過了,他還想著迴家,馬誌強是肯定不會站出來犧牲自己的。


    要是讓趙曉燕來呢?可趙曉燕她剛剛才背叛過自己,要是她自己願意寧永恆也不放心,要是趙曉燕心裏臨時又不服了,弄出什麽幺蛾子那怎麽。


    歐陽筱就更加不可行了,人家才剛剛大病初愈都還沒有恢複。要是讓歐陽筱當誘餌,說不定跑兩步就倒下了,到時候還得再補一個人來引開喪屍。


    至於寧永恆自己那就更加不可能了。畢竟幹了十年臨床的寧永恆,也不是什麽聖母心,慷他人之慨的蠢事做不出來,犧牲自己成全別人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人性都是自私的,沒有任何人生來就有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義務,廖東升就是算死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說現在三十六層是一個死局。


    可就在這個死局時刻卻有人發話了:


    “怎麽都愁眉苦臉的呢,咱們不是可以乘坐電梯走嗎,能逃還慌什麽呢?”


    寧永恆側目一看,說話的是歐陽筱。寧永恆微微苦笑,在這個時候能說出這樣的話的,大概率是看不清現在的局勢。


    沒辦法,寧永恆隻能耐心解釋,反正最後也是死路一條在最後的這幾分鍾也沒有浪費不浪費的區別了。


    “妹妹,你還是不懂嗎,現在——”


    然而沒等寧永恆解釋完,歐陽筱就直接打斷了寧永恆的話:


    “現在不就是要犧牲一個人嘛,這點喔還是能看出來的。”


    確實,能從十萬大山裏麵走出來的,沒有一個會是傻子,歐陽筱自然也是能看懂廖東升設下的死局。


    “然而此時歐陽筱的神態怎麽會如此輕鬆呢。”寧永恆內心疑惑,默默在心裏暗中猜想,“難不成她有什麽好辦法嗎?“


    “要犧牲,犧牲我就好啦,反正我也是個老弱病殘的一類,犧牲我是最劃算的。“


    歐陽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寧永恆沒有從她臉上讀出有任何恐懼和憂慮,甚至連一絲英勇就義般的壯烈都看不出來。


    相反,寧永恆能從歐陽筱臉上看出有點——


    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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