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任渠椋……對他又是個什麽想法?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難壓下。顧淩宇開始絞盡腦汁地迴憶,迴憶自己和任渠椋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要從中找出那麽些許能夠證明任渠椋心意的證據來。


    突然之間,尖銳的疼痛刺入顱骨,平白打破了顧淩宇的迴憶,紛亂的畫麵碎片般從他眼前閃過。


    他看到鋒利的長劍從任渠椋胸膛刺入,看到青陽山魔界大殿血流成河,看到林雁一遍體鱗傷,滿眼憤恨不甘,看到桂江雨不再掛起他那招牌似的風流的笑,神情淡漠地轉身,不知要走向何處。


    顧淩宇猛地腳下一軟,幾乎要從屋頂跌下。


    “顧淩宇!你怎麽了!”


    任渠椋充滿擔憂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總算喚迴了他些許神智。


    “我沒事!”顧淩宇隻覺冷汗津津,忍不住看向任渠椋的胸膛,卻隻能看到潔白如雪的衣襟。


    “當真?”


    “嗯……那個……咱們還是看好那幾個小的吧,煙波城人雜的很,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經此一遭,顧淩宇略微有些煩躁,也沒了那些旖旎的心思,眼神閃躲地看向了人群。


    最近這些莫名其妙出現在他腦海中的片段究竟是什麽?為什麽……竟會有這麽真實的感覺?


    誰料,就這麽一打岔的功夫,下麵還真出了事。


    演武場周圍人太多,身處其中或許什麽都看不清,但顧淩宇和任渠椋站在高處,卻可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個一身灰衣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接近三個孩子!


    第36章 小題大做  任渠椋自覺小題大做,原本尷……


    上一驚帶來的冷汗還未消下,看到這個男人,顧淩宇便再次起了一身的冷汗,卻又擔心是自己看走了眼,或許那人沒什麽意圖,隻是自己總覺得煙波城中一定會有劇情發生,才會草木皆兵地覺得人人看起來都很可疑。


    任渠椋循著顧淩宇的眼神看去,也看到了那個鬼鬼祟祟的灰衣人。


    “那人似乎……有些不對勁。”任渠椋道。


    “你也覺得?那咱們要現在下去嗎?”顧淩宇急道。


    那人離輕隱和雁楨已經很近了,而他們現在還在高樓之上。這個距離,若那人當真想要做什麽,即便兩人現在便立即往過趕,也未必來得及!


    顧淩宇不怕別的,就怕原作中輕隱和雁楨的結局應驗。


    還有……那個希望一切都按照天命簿行進的聲音。


    兩個孩子沒有按照天命所寫,死在高欒鎮中,那人為了一切按照天道的指示進行,會不會……


    “下去看看!”


    不等顧淩宇想完,任渠椋已經做出了決定。


    然而,演武台周圍人實在太多了。


    兩人分明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個灰衣人,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接近。而在這種環境下,周圍人群的情緒都比較激動,若是他們直接淩空而起掠過人群去接近輕隱和雁楨,隻怕會引起人群嘩然,太容易暴露身份。


    急切之中,那人已經來到了林雁一的身後。


    這時兩人才驚覺,那個灰衣人的目標,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是輕隱和雁楨,而是林雁一!


    顧淩宇揚聲待喊,便見那人伸出手去,在林雁一腰間摸索出了一隻錦囊,而後鑽入人群,再也尋不見蹤跡。


    顧淩宇:“……”


    任渠椋:“……”


    所以他們倆緊張了一陣,結果對方就隻是一個小毛賊而已??擠了這麽半天其實隻是覺得林雁一看起來打扮頗為精致,想要偷點錢?


    兩人雙雙鬆了一口氣,卻也同時被擠出了人群之外。顧淩宇莫名覺得眼前場景有一絲滑稽,不由捧腹大笑。


    任渠椋自覺小題大做,原本尷尬得很,冷漠地站在一旁看著顧淩宇笑了半晌,不由也受了他的影響微微揚起了嘴角。


    看夠了熱鬧,天色漸晚,街上的喧囂漸漸褪去,一眾人才迴了客棧。


    輕隱眉飛色舞地對今日演武場所見評頭論足,一會兒說這個出招漂亮,一會兒又說那個速度太慢,差點意思,雁楨隻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附和地輕笑兩聲,也不多言,隻有林雁一一雙秀眉緊緊蹙在一起,像是有什麽煩心事一般。


    “師姐,發生什麽事了嗎?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雁楨終於發現了林雁一的異常。


    林雁一強扯出了一個微笑:“沒什麽事。”


    這話說得簡直太無力,於情緒一道木訥如任渠椋都發現了她明顯的焦慮,不過大概能猜到林雁一在著急什麽:“可是丟了東西?”


    林雁一微微一愣,像是沒想到任渠椋會知道一般,半晌才點了點頭:“是,今日在演武場,人太多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偷走了荷包。”


    顧淩宇插嘴道:“我和你師尊當時就在你們後麵,我們親眼看見有一個小偷偷走了你的荷包!”


    “看見了你們……你……怎麽……也不抓賊啊……”輕隱聞言正要大怒,卻又想起這個“你們”裏麵也包含了自己的師尊,語氣便低了下去,偷眼看了任渠椋一眼,生怕他生氣。


    任渠椋淡淡瞥了輕隱一眼:“人太多,我們追起來不方便。”


    雁楨關切地問道:“師姐,沒丟什麽重要的東西吧?”


    林雁一麵色慘白,像是想要點頭的樣子,但最終卻還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麽要緊的東西,丟了些碎銀而已。”


    “,就一點碎銀子而已,師姐你還這麽難過。我這裏還有,你要是不夠花了隻管問我要!再說一點碎銀子,隨便接個委任就能賺迴來了!”輕隱一開口就跟個敗家子一樣。


    他們隻要成功完成委任,一般都會得到一些獎金。三人又都是任渠椋的親傳弟子,得到的獎金也會格外多些。


    可林雁一卻惦記著自己已經被逐出了師門,聽了輕隱這話不由偷眼去看任渠椋,像是擔心任渠椋生氣一般。


    任渠椋隻淡淡看她一眼,並沒有反駁,林雁一也便強牽起嘴角,扯出了一個無力的微笑來,不再繼續討論此事。


    平日裏對飲食享受一道最精通的便是桂江雨,什麽地方有什麽名酒名肴都是如數家珍,因此點菜的任務也一般都會落在桂江雨頭上。可今日不知為何,外頭天色已經越來越暗,卻始終不見桂江雨的身影。


    輕隱耐不住饑餓,早就抱怨過了幾輪,眾人便先行用了晚餐,各自迴了房。


    “也不知道那個花花公子今晚是睡在那個美女房裏了!”顧淩宇笑道。


    任渠椋卻是深深蹙著眉頭:“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聞言,顧淩宇也是微微一愣。在這高手如雲的煙波城中,桂江雨的修為,實在算不上高,而且他還是此番調查鬼皿之事最重要的信息來源,他們到目前為止打探到的所有的消息,幾乎全都是來自桂江雨的。


    咣當嘩啦


    這頭話音剛落,樓上便悶悶地響起了瓷器落地摔碎的聲音,而且聽起來摔碎了的還不止一件東西。


    顧淩宇與任渠椋對視一眼,心頭皆隱隱升騰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上樓看看!”


    聲音是從林雁一的房間傳出的。輕隱和雁楨的房間就在林雁一房間的隔壁,此刻也是聽到了動靜,出了門想要查探,四人聚集在了林雁一的門口。


    “師姐!”雁楨敲響了房門,“師姐,發生什麽事了?你沒事吧?我們方才似乎聽到了什麽東西摔碎的聲音!”


    屋中半晌也沒有聲響。


    “師姐?”輕隱當林雁一沒聽到,抬高了聲音喚道。


    任渠椋將雁楨撥到了自己身後:“方才你們三人一同上的樓,可親眼看到你們師姐進了屋子?”


    雁楨點了點頭:“我們的房間在那邊,是親眼看著師姐進了房間,我們才迴去的!而且……時間也不長。”


    顧淩宇也皺起了眉頭:“我和你們師尊方才便一直在樓下,沒看到她下樓。”


    也就是說,林雁一此刻一定在房間裏,可是既然如此為何不應聲?


    雖然四個大男人強闖一個女孩子的房間這個行為的確不太妥當,但眼下情況緊急,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任渠椋抬手一推,木門後的門閂便瞬間四分五裂。


    “師姐!”


    “師姐!你怎麽了?”


    兩個少年急不可耐地衝進了屋子。


    隻見屋中點著幽微的燭火,瓷白的瓷器碎片鋪了一地,林雁一不知為何正倒在地上,微微地顫抖著,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怎麽突然就這樣了?方才吃飯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林姑娘,你之前有這樣過嗎?還是說這是第一次?”顧淩宇幫著兩個孩子把林雁一扶到了床上。


    任渠椋來到床邊,伸出兩隻放在林雁一的手腕上開始探查她的氣息。


    兩個少年屏息半晌,才終於急不可耐地開口:“師尊!師姐這是怎麽了?”


    任渠椋深深蹙著眉搖了搖頭:“我不是藥修,隻能探知個大概。隻知你氣息混亂,有些像是中毒。林雁一,你最近可有接觸過什麽毒物?”


    林雁一仍在細細地顫抖著,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她死死咬著嘴唇,半晌才虛弱地張口:“無……無事……老毛病了……從前落下的病根……你們不用管我,我……忍一忍就好了。”


    “這怎麽行!師姐你都難受成這樣了!我去找大夫!煙波城中一定有許多藥修!”雁楨說著,便要出門。


    “別去!”林雁一像是卯足了勁才喊出這麽一句一般,隨後聲音又低了下去:“不用去的……一般的藥修,治不好我。”


    任渠椋頗覺奇怪:“你有什麽病症,我怎麽不知道?從前在琨玉山,也從未見過你這副模樣。是什麽時候落下的病根?你既說不是第一次,那從前這等情況,你又是如何應對的?”


    這個問題一出,林雁一再次抿緊了雙唇,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正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由遠及近。


    桂江雨想來都是一幅從容不迫的樣子,倒是少有這般的急切,見林雁一的房門開著,便直接走了進來:“你們都聚在這裏幹什麽?我方才找了你們幾圈了,有急事!方才……這是怎麽了?”


    輕隱開口解釋道:“師姐……似乎是中了毒。”


    “中毒?這些日子咱們吃喝都一直在一起,怎麽旁人都沒事,單單就林美人中了毒?”


    聽到桂江雨這話,林雁一像是更難受了一般,唇齒間溢出了一絲痛苦的呻/吟。


    “巧了。”桂江雨折扇一收,“在下不才,略同岐黃之術。美人,我幫你看看吧。”


    “你會治病?”顧淩宇一臉的難以置信,“你不是個劍修嗎?”


    “小時候我母親身體不大好,所以就為了母親學了一點。”桂江雨說著,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顧淩宇一眼。


    任渠椋已經將床前的位置讓了出來,雁楨很有眼色地拿了個凳子,桂江雨便毫不客氣地坐在林雁一的床前,拉起了她的手腕。


    第37章 棄卒保車  等那僧人找出了那個探子,確……


    “像是中了什麽蠱毒。”桂江雨下定論道。


    “能治嗎?”雁楨急問道。


    “在確定地知道究竟是什麽蠱之前,不能。不過我可以壓製,讓美人不那麽痛苦。這蠱毒猛的很,時間長了是會危及性命的。我可以延緩這個過程,但若不能知道究竟是什麽蠱毒便不能將其根除。”


    哪怕隻能稍作壓製,也已經是眼下最好的結果了。為了方便桂江雨替林雁一壓製蠱毒,其餘閑雜人等一律退出了門外。


    靈力自桂江雨掌心流入林雁一體內壓製了蠱毒作祟,林雁一也終於能得些許喘息的機會。


    “美人感覺可好些了?”桂江雨幾乎是湊在林雁一的耳邊,輕柔地說出了這句話。


    方才還不知為何神色匆匆的桂掌門隻要有美人當前便能瞬間恢複風流本性,說出的話字裏行間都仿佛帶著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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