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位仙尊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強,這個程度還不夠,得加大力度。


    “仙尊當真是來找自己弟子的麽?可別是聽聞了本座的美貌想要親眼瞧上一瞧,才打著尋找自己徒兒的名義找上門來,還偏挑了本座洗澡的時候來。都說清瓊仙尊的出世明珠,我看也不過如此嘛,居然來這裏偷看本座一個大男人洗澡洗澡!這要是傳出去了……嘖嘖嘖!”


    此言一出,任渠椋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一雙鳳目便染上了慍色,怒喝一聲:“無恥狂徒!”,便抬劍揮向了溫池。


    顧淩宇早有準備,見任渠椋出手便立即翻身而起,躍出溫池,躲開了任渠椋的劍光。


    一池泉水被擊得衝天而起,同時也將任渠椋澆了個劈頭蓋臉。


    見顧淩宇想跑,任渠椋從假山上一躍而下,一劍便刺了過去。


    顧淩宇見趁亂逃跑不成,順手撈起放在池邊的魔劍來擋下了那衝天劍氣。


    兩人且戰且分,暫且停手,各自落在了溫池兩邊。


    這一落下,兩人才終於發現了一個尷尬的問題顧淩宇剛剛正在泡澡,所以身上是未著寸縷的。


    魔尊本尊是個男女通吃的,顧淩宇本人可不是斷袖。兩人都是大男人,他穿越之前也常常到大澡堂去泡澡,和一堆大老爺們坦誠相對。因此他雖然覺得眼下的場景略有一絲詭異,倒也不覺得多麽不好意思。


    反倒是任渠椋,方才急怒之下沒有想太多,如今兩相相對,一下子紅透了臉:“魔頭無恥!把衣服穿上!”


    顧淩宇原本也是打算找件衣服穿上的,但見任渠椋如此模樣,卻反倒有些不想穿了。


    他自己身材又不差,任渠椋一個男人,被他看看也不少塊肉,如果這樣就能幫他擋掉要命的爛桃花,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顧淩宇愈發無恥:“呦,仙尊,你我都是男人,什麽什麽都一樣,你臉紅什麽啊?”


    見此人光著身子還如此恬不知恥,任渠椋怒火攻心,可提劍追砍一個赤/身/裸/體之人實在是有失風度,氣得額上幾乎爆出青筋來,卻又拿此人無可奈何。


    而他的怒意,相較於對顧淩宇,更多的是對他自己的堂堂清瓊仙尊,麵對十惡不赦的魔尊時,竟可恥地感到一股無名的鬼火在自己心頭亂撞,讓他口幹舌燥。


    師父所言果然不虛,魔修果然都是善於蠱惑人心的!


    顧淩宇莫名覺得這樣麵紅耳赤的仙尊竟格外的有趣,正要再說些什麽逗一逗他,卻聽得小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以及一個男人輕佻明麗的聲音:“怎得整個青陽殿都沒有一個人?這裏麵可有人嗎?方才好大的動靜啊!”


    顧淩宇微微一愣,下意識便伸手遮住了重要部位,隻在心中哀嚎這來的又是誰啊!


    第2章 渣男出軌  我們是清白的!


    任渠椋和顧淩宇都沒有想到會突然有人闖進魔尊的浴池,一時間皆是一愣。


    “沒有人嗎?沒人,在下可進來了!”


    那人說著,已經伸手輕輕推開了小院的石門。


    電光火石之間,任渠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來不及細細思索,身體便已先一步做出了反應,足尖輕點,掠過溫池來到了顧淩宇身旁,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外袍便將顧淩宇整個地裹了起來。


    突然被這麽劈頭蓋臉扔過來一件衣服,顧淩宇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了然清瓊仙尊應當是受不了被人看到和一個裸/男單獨相處,這樣太有損仙尊的清譽。


    雖然覺得被一個男人看了身子沒什麽關係,但顧淩宇沒有特殊癖好,被太多人看到的話那的確是有些羞恥了,於是他便接受了任渠椋的外袍,順從地裹在了身上。


    手忙腳亂間,那人已經繞過了石門,來到了兩人麵前。


    這人唇角含笑,天生一副風流相,不像掌門,倒像個富貴公子,也不穿道袍,隻著一身價值不菲的淺藍色錦衣,佩了滿身的珠玉,卻不顯俗氣,倒更添幾分風流韻味。


    顧淩宇思緒轉得飛快,卻仍是想不到此刻出現在此處的會是誰。


    按照原作,這裏應當隻有任渠椋一個人來找顧淩宇才對啊!


    “哎呀!”那人意味不明的眼神在喬孟和任渠椋之間掃了一個來迴之後,連忙展開了手中那麵精致的折扇遮在眼前,擺出了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兩位是魔尊大人和清瓊仙尊吧?實在是抱歉,桂某不知這裏原來是魔尊大人的沐浴之處,也不知道原來清瓊仙尊和魔尊大人之間竟有這等情緣。二位請放心,今日所見,桂某絕不會說出去一字半句!”


    此人自稱姓桂。


    然而,還未等顧淩宇想起原作中姓桂的大佬都有哪幾位,任渠椋聽過此人言語,眸中已染上了怒色,冷冷地開口道:“還望桂掌門莫要胡言亂語。在下今日來到此地,是為了救出我那徒兒。今日之前,在下與魔尊大人從未見過麵。我們二人清清白白,沒什麽不可看的,桂掌門可以放下折扇了!”


    看過原作的顧淩宇很想為魔尊辯解一句,說這個救字用的不合適,畢竟是林雁一心甘情願為了魔尊叛出師門的。不過眼下他還未能完全接受自己已經穿越這個事實,這兩位大佬若是能互掐起來,他也能多些時間考慮自己眼下的處境以及對策。


    心知任渠椋最難以忍受旁人的汙蔑,顧淩宇便煽風點火,含糊不明道:“桂掌門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怎麽不晚點來呢?”


    聞言,桂掌門立刻露出了一個了然加抱歉的表情。


    任渠椋一記眼刀朝顧淩宇射了過來,旋即立刻轉頭向那人解釋道:“我看桂掌門怕是誤會了什麽!”


    趁著兩人互相你來我往的時間,顧淩宇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


    此人應當是泓興派掌門桂江雨。


    泓興派乃正道四大門派之一,縱橫百年,基業浩大。其掌門桂江雨,父親早逝,十五歲便接掌泓興派。


    那時的泓興派尚為四大門派之末,又落入一個小兒手中,人人都說泓興派命數將盡。但誰都沒想到,正是這個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小兒,將泓興派發揚光大,終至成為四大門派之首。


    看原作時顧淩宇對此人的評價則可以概括為四個字臉厚心黑。這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遠比任渠椋要難對付的多。


    正是這個人,造成了任渠椋和顧淩宇之間徹底的決裂。


    那時候,顧淩宇與任渠椋雖沒有明目張膽地結為道侶,但情話信物卻已經往來過了多番,甚至也已經雙修過許多次。


    在清瓊仙尊這等自幼便清雅端方的人看來,他們這便已經算是互相暗定了終身,隻不過因為兩人都是男子,才不便將兩人之間的關係公之於眾罷了。


    可沒想到在那之後,任渠椋卻發現顧淩宇與桂江雨往來越來越親密,甚至有一次兩人親熱還被任渠椋抓了現行。


    任渠椋傷心欲絕,這才意識到自己信錯了人。


    而顧淩宇最後身死,給了他致命一擊的,正是任渠椋。


    可是按照原作,桂江雨怎麽著也得等到顧淩宇和任渠椋濃情蜜意的時候再出場才對啊!現在就出現在這裏是什麽情況啊!


    保命計劃第二步:遠離桂江雨!


    思忖間,桂江雨已經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前些日子魔尊大人路過泓興山,我的一些門人不大懂事,衝撞了魔尊,起了些衝突。桂某此番前來,正是為了好好解決此事。”


    這人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眉目含笑,顧淩宇看著卻隻愈發覺得此人不好對付。


    因為這段劇情他記得。


    雖然發生的時間被提前了,但原作中的的確確是有這一段劇情的。


    魔尊根本不是恰好路過泓興派的,而是為了尋找一樣多年之前魔界遺失的寶物,刻意前往。並非是桂江雨的門人衝撞了魔尊,而是魔尊認定桂江雨盜走了魔界的寶物,一定要討迴,那些門人為了攔住魔尊,才被他所殺。


    這一遭使得泓興派損失慘重。


    此人分明就是來尋仇的,卻還說得如此好聽!


    如此深仇大恨,最後桂江雨居然還能和魔尊兩人卿卿我我,也著實是令顧淩宇好生佩服。


    任渠椋似乎是不大喜歡桂江雨,言語之間很不客氣:“旁人的事非恩怨在下不便插手。隻是在下和魔尊之間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可否煩請桂掌門等上一等?”


    桂江雨雖滿臉笑顏,說起話來卻也很不客氣:“為何一定是讓桂某等上一等?莫不是仙尊想要護著魔尊?”


    “荒唐!我任渠椋與魔修勢不兩立,又怎會護著魔尊?”


    桂江雨的眼神裏漸漸也帶上了寒意,上下打量著任渠椋濕透的裏衣和顧淩宇身上單薄的外袍:“勢不兩立?桂某所見與仙尊所言可有些不同啊。”


    顧淩宇:“……”


    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場景讓他覺得後脊一涼。


    這兩人在原作裏是情敵,為了原主劍拔弩張倒也可以理解。可問題是現在不是還什麽都沒有發生嗎,為什麽兩人見麵還是這麽水火不容?


    而且兩人爭執的原因居然還是因為他!


    不行,不能這樣發展下去!太危險了!這畢竟是一本小說裏的世界,就像男主天生就有主角光環一樣,誰知道原主身上有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萬人迷光環之類的東西!


    顧淩宇心生一計,既可以擺脫任渠椋,又可以打發了桂江雨。


    他猛咳了兩聲,佯作不支,膝下一彎便要倒下。


    任渠椋一驚,下意識便轉身扶住了顧淩宇:“你怎麽了?”


    “實不相瞞……本座前些日子,受了些小傷。今日原本是在這溫池中修養的,卻不想你們一個兩個全都找上門來……”


    桂江雨耳朵很尖:“魔尊受傷了?”


    顧淩宇不理他,隻趁機附在任渠椋耳邊輕聲說道:“我可以告訴仙尊林雁一現在在哪裏,但是還請仙尊助我趕走桂掌門。”


    倒不是魔尊的修為不是桂江雨的對手,實在是他對這具身體的靈力應當如何使用還不熟悉。


    方才和任渠椋對招,若不是他沒穿衣服導致任渠椋心神不穩,隻怕現在他便要身負重傷了。


    任渠椋一愣,旋即問道:“此話當真?”


    桂江雨是什麽樣的人,任渠椋也是略有耳聞。


    旁人的恩怨,他原本是不願意插手的。但此刻自己的徒弟在魔尊手上,若是這兩人之間當真有什麽不可化解的矛盾讓桂江雨趁人之危殺了魔尊,隻怕林雁一也難安然無恙。


    而且……任渠椋有些不願意承認的私心。


    不知道為什麽,他莫名地厭惡桂江雨。


    雖然顧淩宇才應當是與他勢不兩立的魔尊,可一想到若是自己不管這一遭事情,顧淩宇便會落入桂江雨手中,他便莫名地窩火。


    見任渠椋有鬆動的跡象,顧淩宇心下一喜,繼續說道:“本座以魔尊身份起誓!”


    魔尊身份,對他而言什麽都不算!


    隻要能騙得任渠椋願意護著他趕走桂江雨,日後想甩掉任渠椋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任渠椋果然是好騙,聽了顧淩宇的起誓便當真信了他,轉向了桂江雨:“桂掌門,魔尊現下身體抱恙。在下雖不知二位之間有什麽樣的恩怨,但是可否桂掌門等他身體恢複之後再與之詳談?”


    聞言,桂江雨輕笑了兩聲:“這便是仙尊所說的勢不兩立?是桂某太久不出門,竟不知道清瓊仙尊和魔尊大人何時變得這麽要好了?”


    任渠椋麵不改色,依舊一臉冷若冰霜:“在下隻是覺得,君子不趁人之危。任何事情都需搞清楚來龍去脈再做決定,若僅憑著一腔熱血和對事情的一知半解便貿然使用武力解決問題,隻怕會造成不少誤會。”


    “來龍去脈?”桂江雨冷笑一聲,“好,桂某便告訴仙尊此事的來龍去脈。若仙尊聽完之後仍執意要護著魔尊大人……那桂某便要猜上一猜,二位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了。”


    顧淩宇開始心虛起來。任渠椋好騙,但也正直固執,很有自己的原則。若此事當真是魔尊的錯,那即便是有約定在先,他也不能確定任渠椋還會不會繼續幫他!


    “我泓興派這麽多年從未和魔界有過一絲一毫的往來恩怨,卻不知哪裏惹了魔尊大人不滿,竟要親自上我泓興山,一言不發便大鬧一場,傷我弟子無數。我如今請魔尊大人給我一個解釋,不為過吧?”


    任渠椋皺著眉扭頭看向顧淩宇,像是在求證。


    顧淩宇心虛,隻能眼神飄忽假裝自己什麽都看不到。這都是魔尊本尊做的,和他可沒有關係!


    但問題是他現在也沒法否認。


    果然,見到顧淩宇的表情之後,任渠椋心下了然,猶豫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下定了決心:“對此,想必魔尊大人自有解釋。二位之間的事非恩怨在下實在不便多言。”


    果然靠不住!


    任渠椋這是要把他推給桂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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