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行不行啊?不行讓我來!”


    轉眼間,兩位天之驕子又打起來了。


    “住嘴!此等下流手段令在下不齒!”正氣淩然的秦小少爺拒絕了弟子的提議。


    話音剛落,樓西北手持魚骨鞭正正攻向他下路,並對圍觀人群說:“多謝兄台指點。”


    秦小少爺大驚,連連後退,堪堪避過要害,繼而怒罵道:“你簡直卑鄙無恥!枉為樓家少主!”


    樓西北不以為意道:“小少主,出奇製勝明白嗎。”


    沈初霽察覺動靜趕到時,秦少寧氣得雙眼充血,毫無形象地舉劍狂追樓西北,這樓西北著實欠揍,一邊逃跑一邊口出狂言。


    “住手!”沈初霽出聲嗬止,照這樣下去,他擔心秦小少爺遲早氣死在撫雲頂。


    樓西北身形靈活,輕鬆一躍落到沈初霽身後,腰間懸掛的銀鈴叮叮當當地碰撞。


    “大師兄,你救救我。”樓西北躲在他身後,語氣柔弱無助,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讓開!我要殺了他!”秦少寧儼然被怒氣衝昏頭腦,淩厲劍氣直逼沈初霽而來。


    “大師兄,你幫幫我,我好害怕啊。”樓西北拽了拽他的袖口,小聲討饒。


    沈初霽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側身將路讓開,朝秦少寧拱手:“閣下請便。”


    “狗賊!受死吧!”秦少寧舉劍直奔樓西北而去。


    樓西北似乎並不意外,修長兩指輕鬆抵住劍刃,眸中光彩流轉,眼神仿佛帶著小勾子,埋怨道:“沈公子真是無情呐。”


    沈初霽置若罔聞:“兩位的私人恩怨請到山下解決,不要擾了我撫雲頂的清靜。”


    幾名看熱鬧的弟子立刻點頭附和:“就是就是。”


    “我們喜歡安靜,請你們移步到山下。”


    “自打你們來了,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我膽子特別小,容易受驚,你們要打去外麵打。”


    秦少寧臉皮兒薄,被擠兌兩句有所收斂,樓西北則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跟沒聽見似的。


    “兩位請跟我來。”片刻後,沈初霽歎息道。


    沈初霽將兩人帶到堂中,讓弟子準備了茶水後退下。


    秦少寧臉色比適才好看不少,喝了口茶道:“沈公子可是有了答案?”


    沈初霽沒有迴答,從袖中取出一封被打開過的信封。


    “信中內容我已經看過了。”沈初霽答非所問。


    “沈公子意下如何?”秦少寧蹙眉,心中隱約不安。


    沈初霽依舊沒有迴答,扭頭看向樓西北,說道:“樓少俠造訪浮雲頂是否與此事有關?”


    樓西北頷首,語氣漫不經心:“嗯,算是。”


    沈初霽點頭,這樣就對了。


    修真界年輕一輩中的兩位風雲人物相繼來到撫雲頂,果然沒有那麽簡單。


    秦少寧神色微怔,抬頭道:“樓西北,你來此地也是為了讓撫雲頂參加仙門大選?”


    樓西北不置可否:“最主要是想見見撫雲頂這位大師兄。”


    樓西北向來我行我素不受束縛,倘若不是自己來了興趣,想必不會順著父親的意思來到撫雲頂。並且在秦少寧趕到之前,他並未提過任何與仙門大選有關的事情。


    沈初霽垂下眸子,好似笑了一聲,嘴角弧度和眼神卻顯得異常冰冷。


    “這是在……威脅我?”


    看出沈初霽臉色不悅,秦少寧當即起身半跪在地,雙手捧上一物,心中暗歎父親料事如神,事先猜到沈初霽會動怒,提前做好了準備。


    沈初霽神色冷淡,心安理得接受了秦少寧的跪拜。


    秦少寧誠懇道:“沈師兄息怒,家父無意冒犯,信中內容絕無任何逼迫意思。”


    樓西北淡定得多:“邀請而已,何來威脅。”


    何來威脅?沈初霽發出一聲輕嗤。


    威脅與否和信中內容沒有任何關係。不如說,秦家家主給的信隻有寥寥數語,當然沒有任何脅迫意思。


    可是,讓他們兩人為同一件事來到撫雲頂,何嚐不是一種威脅呢?


    沈初霽眼簾微垂看向秦少寧掌中之物,久久沒有動作。這是修真界用來千裏傳音的法器,不僅可以傳聲,修為高者甚至可以借此傳送活物。


    “秦少寧,抬起頭來。”沈初霽沉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他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有著久居上位不由自主散發出的威嚴。


    秦少寧情不自禁抬起頭,麵露迷茫注視著沈初霽。


    “你可想飛升?”沈初霽問道。


    秦少寧遲疑片刻,說道:“不止在下,修真界人人都想飛升。”


    沈初霽凝視著他,雙眸沉得像一望無際的黑夜。


    “好一個修真界人人都想飛升。”半晌,沈初霽輕歎一聲。


    可是除了你,修真界人人皆可飛升


    唯你不可啊。


    即使知道秦少寧是話本的主人公,知道自己阻止他飛升沒有好下場,撫雲頂所有弟子的結局可以因他而改變,可是隻有沈初霽一個人的結局絕不可以被改變。


    因為他會不擇手段,阻止秦少寧飛升。


    沈初霽接過傳音法器,讓兩人離開了房間。


    傳音法器並不需要接收一方的靈氣催動,沈初霽打開烏木蓋子,一道藍色陣法湧現,在半空形成一張水鏡。不多時,鏡中出現一道身影。


    一位青年男子雙手抱拳,朝沈初霽微微拂身:“沈兄,好久不見。”


    沈初霽唇角含笑,眼中沒有絲毫笑意:“初霽不敢當。”


    青年男子抬起頭,模樣與秦少寧並無幾分相似之處,苦笑一聲:“沈兄,在下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望沈兄海涵。”


    “是你出此下策,還是你和樓外樓?”


    男子坦言道:“決策是他出的。”


    “你負責執行?”


    “是……”


    沈初霽抿唇,不再言語。


    男子歎息不已:“沈兄,這些年你刻意規避少寧和樓西北,幾乎不在世人麵前暴露行蹤,若是不鋌而走險,你怕是絕不會離開撫雲頂半步。”


    沈初霽語氣稍緩:“所為何事?”


    男子微不可查鬆了口氣:“我和樓兄想趁仙門大選與你見一麵。”


    沈初霽眉頭皺起:“就為此事?”


    男子咬牙,竟半跪下來:“沈兄,我們有要事相商,請你務必到此一聚!在下自知壞了規矩,可是事關重大不能耽擱,還請沈兄看在過去情分上,賣我幾分薄麵,日後必定當麵向你賠禮道歉。”


    沈初霽沉思片刻,轉移話題:“少寧近些年修煉情況如何?”


    男子抱拳道:“倒是有兩分沈兄當年的風采。”


    沈初霽垂眸一笑:“是嗎。”


    與此同時,距離房間不遠處。


    樓西北把玩魚骨鞭的尖端,漫不經心地問:“你可曾聽說過沈初霽此人。”


    秦少寧對他依舊沒有幾分好臉色,冷聲道:“在此之前從未聽聞。”


    “我也是。”樓西北意味深長道。


    “一個從未在修真界展露頭角的人,為何值得我們親自前來送信?”


    秦少寧略帶疑惑,搖頭:“不知。”


    樓西北看向遠處,似是喃喃自語:“沈初霽究竟是何方神聖。”


    秦少寧冷哼一聲:“我給他的東西是可以聯絡我爹的法器,不管他是什麽人,我爹的幾分薄麵他一定會給。仙門大選,撫雲頂一定會去,走著瞧吧。”


    不知是否將他的話聽進去,樓西北沉思良久,似是想起什麽:“我曾聽說,你爹與修真界飛升第一人是舊識?”


    秦少寧橫他一眼:“道聽途說!我爹從未提起,再說此人不是死去幾百年,就算是舊識又如何。”


    樓西北麵露遺憾:“是嗎?可惜,我還想打聽一下此人姓甚名誰呢。”


    “他已經死了,因飛升雷劫而死。”秦少寧環抱雙臂,語氣不無嘲諷,“傳說的中飛升第二人?但願你能撐過這飛升雷劫,順利登仙。”


    樓西北不怒反笑:“實不相瞞,我在琳琅秘境中看到了一麵壁畫。”


    秦少寧挑眉:“那又如何?”


    樓西北望著蔚藍天空,嘴角上揚:“壁畫中記載,那位修士並非死在飛升雷劫中。”


    秦少寧神色微滯:“什麽?”


    “那位修士成功飛升,踏足神殿,然而不知為何在半日後強行撕開結界重迴人間,隨後被名為‘懲戒’的天雷,劈得灰飛煙滅。”


    “懲戒天雷?傳說中觸怒眾神才會受到的懲罰?從古至今隻有寥寥數人,並且全部魂飛魄散無一例外?”秦少寧驚訝道。


    樓西北沒有迴答,靜靜望著天空,好似在迴憶壁畫上的內容,眼神透著不知是癡迷還是期待:“真是個狂妄的人。”


    “我若與他一般,也會得到眾神懲戒嗎?”


    樓西北嘴角溢出一絲放肆的笑容,眼中野心勃勃:“我很期待啊。”


    秦少寧驚愕地看著他,傳說懲戒之雷比割肉碎骨疼上千萬倍,古往今來沒有修士承受得住,此人究竟在期待些什麽?


    說他人狂妄,分明自己又瘋狂又虛妄,令人想發笑的同時又覺得毛骨悚然。


    兩個時辰後,沈初霽走出房間,將傳音法器還給秦少寧,把門中弟子全部聚集在後山。


    “今年的仙門大選,我將帶領門中弟子前往參加。”


    “是!”


    諸多弟子異口同聲,毫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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