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輕瞥一眼還抱著貞嫂屍體的寇仲跟徐子陵道:“怎麽?見到爹來了,也不起來問候一聲麽?”


    “嗬!”黃逸笑道:“杜老,此時不易說笑!”


    “哼!”杜伏威冷哼一聲!身後士兵終於到達他身後。


    “李靖?”黃逸朝杜伏威身後看去。卻是見到一個較之熟悉的身影,不禁驚道:“你怎麽在這裏?”


    李靖上前拱手道:“原來是黃兄跟我兩位兄弟!李靖這次受命,前來協助尚書令討伐叛賊輔公祏!”


    此時,寇仲跟徐子陵將宇文化及跟貞嫂的屍體抱起。將二人共埋於一穴,是兩人臨死前最後的願望。單單看在貞嫂的情麵上,兩人無論如何也要達成。


    “仲少,陵少……”李靖上前喊道。


    剛要說話,卻被徐子陵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打斷道:“素姐死後,我們已經再沒有關係了。”


    兩人頭也沒迴,說完就走。黃逸尷尬的望望李靖跟杜伏威,轉身跟上。


    “站住!”一道動人的紅影一囗氣掠過眾人上空,攔在寇仲跟徐子陵身前。


    不知是否鍾愛紅色,不但手上的拂塵血紅似火,與紅衣互相競豔,烏黑閃亮的秀發處更插著一朵紅白相間的簪花。配合著她的冰肌玉骨,不但沒有絲毫俗氣,還出奇地顯得冷豔秀氣。


    “閣下可是‘紅拂女’張初塵?”見那似火拂塵,黃逸開口問道。


    寇仲和徐子陵一震,同時停了下來,愕然道:“原來是你!“


    赫然是把李靖從素素手上搶了過去的紅拂女。


    不知如何,兩人心中的怒火消斂大半。正思忖著誰人可穿紅衣比她穿得更好看時,紅拂女冷笑道:“今趟我喊你們,純是為了私人間的恩怨,與其他人完全無關,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有旁人插手。“


    寇仲踏前一步,皺眉道:“我和你間有什麽恩怨?“


    若說有恩怨,若說有恩怨,那也是他們跟李靖之間的事情。


    紅拂女一對動人的美目射出淩厲的神色,語氣卻出奇的平靜,徐徐道:“若非你兩人顛倒黑白,不辨是非,我夫君何須為你們終日長嗟短歎,困苦惆悵?”


    “事實就是李靖有負素姐,其它還有什麽好說的?”徐子陵卻不遠再多說。就要繞過紅拂女而去。


    紅拂女玉容轉冷,沉聲道:“既然如此,休怪我手下無情。”


    徐子陵見紅拂女拂塵一掃,一掌向自己拍打而來。立馬單手抱住衛貞貞的屍體,右手迎上。


    “砰!”


    氣浪激蕩,兩人各退一步。


    “初塵……”李靖叫了一聲。然而,卻根本未能讓紅拂女停止她那旋風般,狂濤駭浪似的強大攻勢。


    紅拂女速度之高,身法之美,無不在眾人意料之外。


    最令人頭痛的是,她手上的紅拂與曼妙的身法配合得天衣無縫,抱著衛貞貞的徐子陵根本無從閃躲,而後退隻是讓對方得以展開有若長江大河般奔騰而至的淩厲攻勢。


    更糟的是,她的紅色拂塵可剛可柔,拂隨意轉,長達三尺的拂絲被她控製得像長有眼睛,更賽如靈蛇般專鑽敵手的空檔。連塵拂把手都能刺穴戳脈,無所不用其極,非常淩厲。


    從開始便是一場以快攻快的近身拚搏,使對手連喘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徐子陵則完全陷進捱打的劣局中,隻能見招破招,苦待反擊的時機。


    “霍“!


    拂絲在徐子陵的左臂掃了一記,登時衣袖粉碎,現出裏麵緊貼手臂的護臂。


    “喔?”杜伏威略有驚奇的看著那護臂。竟是有幾分想象他的‘袖裏乾坤’。


    為了抵擋對方不時配以像奇兵突擊般的淩厲腳法,單手支招的徐子陵終於被紅拂女水銀瀉地式的拂招覷得可乘之機。十多絲火辣辣的勁氣侵體而入。


    徐子陵忙猛提一口真氣,不但化去對方入侵的氣勁,還聚運全身功力,一掌劈出。看似劈向空出,迴旋勁的功力卻發揮致盡。


    紅拂女雖穩占上風,可是徐子陵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掌,卻使她有無從擋卸的感覺。


    最要命是她本想迴拂乘勝掃打他的臉門,可是因徐子陵這切在空檔間的一掌,卻把她進攻的路線完全封死。若再進攻,等同於拿臉貼上他的手掌。自己送上門挨打。


    她無可奈何下隻能變招迎敵,改而沉腕下戳,以虛實幻變手法相迎。


    虛的是擺出挺拂掃往小腹氣穴的姿態;實則是拂絲上揚,掃打對方右手腕脈。


    徐子陵掌勢不變,卻倏地斜移,掌尖變成刺往這美女線條優美的粉頸,勁氣嗤嗤。迴旋勁仿佛是拂塵的克星,無數道拂絲仿若青絲被風吹散。


    紅拂女那想得到徐子陵有此反守為攻的應變奇招,雖不服氣,但卻知已被對方看破了自己的拂法,嬌叱一聲,收迴塵拂,底下閃電的踢出五腳。


    徐子陵直到此刻才找到反擊的機會,一個倒翻到了紅拂女頭頂上,手掌下按。迴旋勁狂飆,像一股龍卷風暴般把紅拂女籠罩其下。


    紅拂女冷哼一聲,塵拂揚起,抽打徐子陵正迎頭下壓的掌心處。


    “蓬“!


    勁氣交擊。


    紅拂女嬌軀劇震時,徐子陵卻已經落到身後,頭也不迴的抱起貞嫂遠去。


    “告辭!”黃逸拱手道了一聲,與寇仲緊隨而去。


    紅拂女氣得猛一跺腳。可想到徐子陵一直以單手迎敵,招式受限製的情況之下,也不遜色自己。心中五味雜陳,始才明白夫君李靖為何如此重視與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心中對他的惡感不由消減了幾分。


    卻不知,徐子陵此時亦是心中驚駭無比。看似隨意過招,事實上他幾次用處全力,也隻能堪堪化解紅拂女的進攻,無力做到有效的反擊。


    “不愧是天策府的第一高手。比起全盛時期的宇文化及,隻怕也不會遜色多少……”黃逸點評道。


    寇仲與徐子陵異常的沉默,仿佛當初傅君婥去世時一般。當此時的黃逸卻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們‘哀、莫大於心死’。以兩人現在的心性,貞嫂的離世雖會影響心神。卻無法動搖他們的根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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