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逸向了空行了個禮問道:“大師見諒!在下想請教。佛,是什麽?”


    了空雙手合十,笑道:“佛乃萬種功德的結晶,具有不可思議的大威神力。它是生死苦海中的慈航,是慢慢長夜裏的明燈。”


    “功德已在我心中,我與佛平等,何須信佛?”黃逸笑道:“我曾看過這麽一篇。‘如是我聞,一時我問佛,何為功德?我若以大千世界,無窮珍寶,布施大眾窮苦,使天下太平,人人無疾苦,可有功德?’”


    了空搶答道:“無功德。布施,善念為求福,不可講福做為功德,功德在法身之中,不在求福。”


    “額!經書是這麽寫的!”黃逸笑道。


    了空繼續道:“佛曰:‘見性是功,平等是德,念念無滯,常見本性,真實妙用,是為功德!’”


    黃逸問道:“那如是天魔,本性極惡,依本性惡念,橫行殺戮,是否為功德?”


    “這……”了空閉口不言。


    黃逸笑道:“我就說閉口禪是逃避的一種借口。因為《佛地經論》上,阿難寫道‘佛曰:是功德,天魔本性極惡,認識本性,橫行殺戮,即成自在,與佛平等。’”


    “哈哈哈……好一句‘即成自在,與佛平等。’”一聲嬌笑從左方樓房上傳來。


    幾人抬頭望去。就在此時,一道人影箭矢般疾射而下,朝師妃暄撲去。


    整個空間的空氣都似被突然抽盡了似的,令人難受之極。如此可怕的武功,舍天魔功外,還能有其它?


    白衣赤足的婠婠,像從最深邃的黑洞夢裏鑽出來的幽靈般,人未至,右手袖中飛出一條細長絲帶,像毒蛇般向心神微分的師妃暄卷去,聲勢淩厲至極點。偏偏又是不覺有半點風聲或勁氣破空的應有嘯響。


    師妃暄見婠婠強勢來襲,神色恬靜如常,色空劍上揚,同時飄身斜起,迎往婠婠。婠婠之選擇在此時出手,皆因覷準師妃暄這勁敵被黃逸的‘佛曰’分了心神,泄去銳氣,對蓄勢已久的她來說實是伺隙製敵千載一時的良機。


    眨眼的功夫間,這兩位分別代表正邪兩道的傑出傳人,正麵交鋒。


    劍尖點上絲帶的端頭。


    師妃暄嬌軀輕震,橫飛往天津橋去。


    整條長達三丈的絲帶在反震的力道下先現出波浪似的曲紋,然後變成十多個旋動的圈環,隨著婠婠微如影附形的淩空去勢罩向錯飛開去的師妃暄。


    兩女已在長橋的上空劍來絲去,宛如繁弦急管,在剎那間拚過十多招。


    時間雖短,卻是一場激烈無比的戰鬥,每招都是全力出手,兇險淩厲,又是以快打快,隻見在劍光帶影間,兩女從空中打到橋上,人影倏進忽退,兔起鶻落,旁人連她們的臉目身形亦難以分辨,更是難以插手,隻知隨時會出現有一方要血濺屍橫的結局。


    就在此時,異芒驟閃,一道光芒由橋底那小艇斜衝而上,奔雷掣電似的向空中的婠婠擊去。


    婠婠發出一陣悅耳若銀鈴的嬌笑聲,右袖拂出,掃正扇尖,笑道:“侯兄再非惜花之人嗎?“


    來者竟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侯希白悶哼一聲扇勢被挫,觸電般下跌尋丈,才止勢掠往堤岸。


    婠婠則借力斜飛,兩人倏地分開。


    師妃暄飄上橋欄,色空劍指向婠婠,俏臉抹過一陣不尋常的豔紅。婠婠則以一個曼妙的姿態,落往另一邊的橋頭處。


    侯希白搶到橋上,在婠婠足未沾地時,手中以精鋼為骨,天蛛絲織成的摺扇已經淩空掃至。帶起的勁風壓力,吹得她衣衫全緊貼身上,強調出她無限美好的體態線條。


    婠婠那對晶瑩如玉的赤足輕點橋頭的石板地,隨即向後倒去。直直落入洛水之上。嬌笑聲再起道:“妹子劍術果是不凡,婠婠領教了!“


    侯希白迎往橋下看去。哪還能見到婠婠半個人影?


    來去如風,有若鬼魅幽靈,予人夢魘般的不真實感覺。


    了空來到師妃暄之旁,合什問訊。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這淡雅如仙的美女身上去。


    師妃暄飄身橋上,神色如常,自有一種輕盈灑脫的仙姿妙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油然道:“天魔功不愧是魔門絕學,千變萬化,層出不窮。“


    她罕有的失笑仿如鮮花盛放,東山日出,燦爛得使人目眩。除了空仍如老僧入定的樣子外,連黃逸、詹曉敏、跋鋒寒都看呆了,寇仲、侯希白等更不用說。


    笑容斂去,師妃暄迴複止水不波的神情,目光掃過徐子陵三人,淡淡道:“和氏璧一事暫且擱下,妃暄現暫返禪寺潛修,異日有緣,再與諸位相見。”


    言罷轉身便去。


    了空向黃逸等人合什施禮,客氣得全不似與三人對敵的樣子,護持師妃暄而去。


    幾人除了侯希白外,皆是你眼望我眼,誰也沒想到事情會在這種情況下結束了。


    侯希白則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口中喃喃道:“妃暄受傷了,妃暄受傷了。“


    寇仲向跋鋒寒打個眼色,後者向侯希白道:“侯兄……“


    他尚未說下去,橋上的侯希白猛然迴首,往他們瞧來,眼神轉寒,冷然道:“異日幾位要對付陰癸派,請勿忘了算在下一份。“


    一個縱身,落到橋底的小舟去,順水流走。


    四周迴複清冷平靜。


    “這侯希白到底該是什麽人?”黃逸好奇問道。一時之間之卻是忘記誰提及過此人,隻記得好像說此人極有可能是魔門中人。但此時卻又是為何調轉過頭要對付陰葵派?


    跋鋒寒雙目掠過懾人的精芒,目光從石階移往街心特別以白石板鋪成,再以榴、榆與旁道分隔的禦道,微笑道::“管他是什麽人!在我眼裏,隻有是不是敵人!”


    隨機跋鋒寒又覺此話不妥。仰天發出一串震耳長笑,道:“我生性孤獨,從來沒有朋友,隻有你們幾位是例外。“


    心中一陣感動。要跋鋒寒說出這番話來,是多麽的難得。


    黃逸此事開口道:“師妃暄近期估計不會再尋上門來。而且,我既承認了和氏璧是我盜的,幾位應該可以好過一段時日。今日前來,我本是向幾位告辭。洛陽尋完了。我們決定去下個城市尋人。你們有何打算?”


    寇仲道:“我們打算從來都是臨時起意的!例如現在,我們應該找個破酒鋪喝酒至天明,或是找個清靜些的地方好好睡他娘的一覺?“


    幾人莞爾一笑,相續離開天津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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