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剛要起身,突然間一名戰士此時奔進園裏,見到死傷遍地的駭人情景,雙腿一軟,跪倒地上。


    馮歌勉強掙紮坐起,啞聲叫道:“什麽事?“


    戰士揚起手中的信函,顫聲道:“牧場來的飛鴿傳書,四大寇,不對,現在是三大寇,二度攻打牧場。正在等待時機,配合江淮軍向竟陵攻擊。“


    眾人無不色變。


    梁治搶前接過傳書,遞給商秀珣。


    寇仲和徐子陵你眼望我眼,心中想的是假若牧場大軍不能來援,獨霸山莊的將領又死的死傷的傷,這場仗還能打嗎?


    商秀珣看罷傳書,遞往梁治,斷然道:“我們立即迴去,你兩人……“


    最後一句,當然是對寇徐兩人說的話。


    馮歌慌了,慘然道:“你們絕不能走,竟陵的存亡,全賴你們了!“


    戰鼓震天。


    晨曦的曙光照耀在竟陵城頭時,江淮軍便從四方八麵發動一波接一波的攻擊,喊殺震天。不但截斷護城河的源頭,還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門外的一大截護城河。


    商秀珣等人最終通過地道出了獨霸山莊,迴到了飛馬牧場。而寇仲跟徐子陵卻是留了下來。事實上,兩人更擔心飛馬牧場。這獨霸山莊跟他們非親非故,幹嘛要留在這裏出力?


    但一想,黃逸還昏迷不醒。而四大寇亦是損失慘重,再難對飛馬牧場造成多大的威脅。為了這數萬人的性命,兩人隻好先留下。


    寇仲和徐子陵經過一夜的調息,精氣神都恢複了飽滿。兩人和負傷的馮歌登上城樓時,隻見敵人大軍緩緩注到城牆和漢水間的平原中,書有“杜“字的大旗在中軍處隨風飄揚,軍容鼎盛,威勢迫人。


    當矢石勁箭像雨點般投下,粉碎了江淮軍的另一次攻勢後,敵人正重整陣腳。寇仲和徐子陵頭腦發脹的瞧著布在城外由三萬人組成的龐大兵陣。茫然不知所措。他們雖是智計過人,但麵對這種千軍萬馬,對壘沙場的局麵,卻是不知該如何應付。


    馮歌在兩人間頹然坐下。


    若非經兩人出手替他療傷。他恐怕仍要躺在床上。但現在還是氣虛力怯,隻是勉強支持,俾能在參酌權宜下把指揮權交到兩人手中。


    六名守城將領來到三人身旁,均是滿臉疑慮。


    這批將官是獨霸山莊次一級的頭目,無論經驗實力。均遜於命喪於剛才與婠婠血戰的將領。可是現在蜀中無大將,廖化亦要拿來充數。等如在一般情況下,怎輪得到寇仲和徐子陵來作守護竟陵的總指揮。


    四周全是馮歌的親信親兵,以免秘密外泄。


    馮歌沉聲對六人道:“你們聽到現在我要說的話時,絕不許大驚小叫,以免驚動軍心,明白了嗎?“


    眾將點頭應是。


    馮歌本身原是竟陵城的隋朝將官。隋朝滅後,又當了獨霸山莊的總管事。德高望重,頗得人心,此時亦惟他能鎮壓大局。


    馮歌腰板勉強挺直。輕描淡寫道:“莊主已被陰癸妖女婠婠殺了。“


    眾將登時色變。


    馮歌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後,手掌翻開,露出從方澤滔屍身處解下的軍符,正容道:


    “莊主臨危授命,由老夫主掌山莊,但際此兩軍相對的時刻,莊主的噩耗,絕不可泄出,否則軍心難穩。“


    眾將悲憤交集,又是無可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心中暗忖。方澤滔之死,首先已動搖了這六名將官的心。


    馮歌勉強振起精神,道:“由於我也受了點傷,所以難以親自主持這關係到竟陵存亡的一戰。隻能從旁策劃,有關一切攻守事宜,全由寇兄弟和徐兄弟負責,他們的命令,便如老夫親發,違令者斬。明白了嗎?“


    眾將都已心亂如麻,六神無主,又知兩人智計超群,神勇蓋世,無不點頭答應。


    馮歌臉色由青轉黑,駭得寇徐兩人忙推動真氣相助,片刻他才迴複過來,但比之剛才更為虛弱。


    馮歌淡然道:“你們立即返迴崗位,等候命令!”


    眾將領領命而去。隻有一位將領留了下來。正是守著這城門主力的馮漢


    一陣晨風吹來,馮歌打了個寒顫,嚇得三人忙把他攙進城樓去。


    馮歌低聲說道:“此人是我的親侄,可以信任。”


    揮退其它手下後,又讓馮漢關上木門,才對寇徐兩人歎了一口氣道:“隻要莊主噩耗傳出,整個竟陵將會亂成一團,人人爭相逃命,竟陵將不攻自破,兩位可有良法。“


    寇仲沉聲問道:“竟陵究竟有多少可用之兵?“


    馮漢代答道:“山莊本身兵力達三萬之眾,若加上臨時編整入伍的壯丁,足有五萬人。“


    徐子陵奇道:“那豈非比城外的江淮軍還多出兩萬人。“


    馮歌辛苦地咽了一口氣,道:“剛才所見,隻是江淮軍的主力部隊,他們尚有數支隊伍,在攻打其它城門,合起來兵力近達十萬之多,且他們的士卒無論訓練、武器和經驗各方麵,都優於我們。“


    樓內聲音沉寂了下來。許久後徐子陵道:“算了,男兒身處亂世,大不了就是戰死沙場,馬革裏屍,還有什麽令人害怕的。“


    寇仲沉默不語,但一對虎目卻逐漸亮起來。


    好一會兒,寇仲仰天一陣長笑道:“好!就讓我和老爹來打一場硬仗,看看我們誰的拳頭更硬。“


    馮漢愕然道:“誰是老爹!“


    徐子陵答道:“就是杜伏威。馮漢你立即派人將你大叔送往牧場,還要派兵疏散城內婦孺到城外安全地點,若城破的話,就著他們投靠飛馬牧場,商秀珣絕不會見死不救的。“


    接著瞧往寇仲。


    寇仲仰天再一陣長笑,透露出鋼鐵般的鬥誌和信心,領頭走出城樓,到城牆去了。


    馮漢被他們的鎮定感染,平靜下來,答道:“這個已沒有問題。我立馬去辦!“


    將近中午,黃逸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屋子還是之前的屋子。和以往不同的就是,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空蕩蕩的房間。隻見詹曉敏趴在床邊,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遮住了半個臉。而露在外麵半張臉,足以讓黃逸看的如癡如醉。


    有些人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有的人說,別人的東西,永遠比自己的好。


    但也有人說,自己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比如,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


    對一個妻子來說,在她心中自己的丈夫跟孩子就是世上最好的。此時黃逸也是這種感覺。詹曉敏雖然沒有婠婠漂亮,但是,這不是他在乎的。他喜歡的,就是詹曉敏陪著自己時,那份輕鬆愜意的心情。


    女人……太聰明了不好,會讓男人很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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