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人到了廳子的一角密斟低語,徐子陵忽地臉色劇變,失聲道:“我記起了,美人兒師傅不是說過巴陵幫乃皇帝小兒的走狗,專事販賣人口嗎?”


    寇仲倒抽一口涼氣道:“那他看上我們還有好事可言嗎?快!我們立即溜。”


    徐子陵扯著他道:“且慢!他們迴來了,我們隨機應變好了。唉!真看不出這‘人販山’也是個好手。我們竟然在街上隨便亂揀都揀了個高手兼壞蛋出來。”


    這時任媚媚和香玉山雙雙朝他們走來,隻看兩人的融洽情態,便知兩人私下有了協議。


    寇仲和徐子陵陵是頭皮發麻,感到自己變成了貨物,心下戒心更重。


    任媚媚隔遠浪笑道:“原來兩位小哥兒到這裏來是想一嚐女兒家的溫柔滋味,這事包在姐姐我身上好了。”


    香玉山則口風大改道:“難得媚姑這麽看得起你們,待我教人開一間貴賓廂房,大家喝酒談笑,共賞風月。”


    寇仲笑嘻嘻道:“這事何須著急,我忽然又想先賭兩手,我最精擅就是賭牌九了。”


    任媚媚嬌軀移前,挽上兩人臂彎,向香玉山打個眼色,微笑道:“由我來招唿他們就成了。”


    香玉山笑應一聲,轉身便去。


    任媚媚親熱地挽著兩人,朝內進的大堂走去,媚笑道:“你們不要聽香玉山那家夥說人家的任何閑言閑語。“


    寇仲和徐子陵正要說話,朝她望去時,見到她走路時胸前雙峰隨著她的步履,不住跌蕩聳動,誘人之極,心兒不由急速躍動,忘了說話。


    忽然間,他們再不覺得她可怕了,尤其是她的體態神情,無不顯現出使人心動的美態,不自覺生出縱是為她而死,亦心甘情願之心。


    任媚媚卻是心中得意之極。此刻她正利用自己的身體,施展上乘媚術,勾起兩人原始的****。隻見嬌軀一扭,立即使兩人感覺到她豐滿的**,火熱地碰觸得他們心旌搖蕩。


    不過兩人既生出了戒心,硬壓下湧起的綺念,同時暗暗叫苦,不知如何才可脫身。若給她這麽‘肉誘’下去,一個把持不住,可不知會有什麽可怕後果。


    寇仲剛好見到左旁的賭桌隻有五個客人,騰空了七、八個位子,靈機一觸。掙脫任媚媚的糾纏,坐入其中一個空位裏。道:“我們都是先賭兩手吧!”


    任媚媚豪不介意,對女荷官道:“讓我來推莊!”


    女荷官當然知道她是什麽人,不迭答應,退往一旁。任媚媚坐上了莊家的位置後,嬌笑道:“還不下注!”


    眾人連忙下注,氣氛熱烈。寇仲和徐子陵卻是心中叫苦,要他們把辛苦得來的銀兩拿出來賭,確是心痛兼肉痛。


    任媚娣嬌笑不語,以熟練的手法抹起牌來,堆成一疊疊後,再擲骰發牌。


    任媚媚美目來到兩人身上,催道:“不是要賭兩手嗎?快下注呀!”


    寇仲無奈下,隻好把一兩銀子掏出來下注。


    任媚媚一陣嬌笑,橫了兩人一眼,在數十對目光灼灼注視下,正待抹牌,忽地一聲嬌柔的:“且慢”。自寇徐兩人背後響起。接著一隻纖美無比的玉手,由兩人間探出賭桌,把一錠少說也有十兩重的黃金,放在寇仲那可憐兮兮的一兩紋銀旁。


    眾賭客一陣起哄,這錠黃金至少也值數百兩銀,那可是罕有的豪賭和重注了。


    任媚妨雙目寒芒電閃,冷冷看著這把好幾個人擠得東倒西歪的美女。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轉頭仰臉望去時,一雙纖手已分別按著他們肩頭,定睛一看下,不禁齊聲喚娘,原來竟是‘蛇蠍美人’沈落雁。


    任媚媚秀目掠過森寒的殺機,冷然道:“來者何人?”


    沉落雁與她對視半晌後,微笑道:“做莊的管得下注的是什麽人,三當家既要推莊,就該守莊家的規矩,若賭不起的話,就幹脆認輸離場好了。”


    任媚媚見對方擺出強搶硬要的姿態,心中懍然,臉上卻迴複那春意洋溢的狐媚樣兒,笑道:“這麽一錠黃金,我們彭梁會還可以應付。”圍觀的賓客中,有十多個怕事的聽到彭梁會之名,喲得立即悄悄離開,連下了的注錢都不敢取迴去。


    賭桌立時疏落起來,還空出了兩個位子。


    寇仲這時定過神來,拍拍沉落雁按在肩上那充滿威脅性的玉手,道:“美人兒啊!我旁邊有位可坐,何必站得那麽辛苦呢?”


    沉落雁微微一笑,俯頭分別在兩人臉頰香了一口,竟依言坐到寇仲旁的在椅子去。


    寇徐見她一副吃定了他們的樣子,又給她香軟柔膩的櫻唇和親熱的動作弄得魂為之銷,真不知是驚還是喜。


    任媚媚一聲不響,徑自抹牌。賭桌旁忽又多了幾個人出來,都是賭場方麵的人,包括了香王山在內,他旁邊還有一個錦袍胖漢,麵闊眼細,但眼內的眸珠精光閃閃,使人知他絕不是好惹的人物,而他和香玉山正目光灼灼的打量沉落雁。


    任媚媚把牌疊好後,向那錦袍胖漢拋了個媚眼道:“香爺親自來啦!要不要賭一鋪。”


    那香爺哈哈一笑,在對著沉落雁三人的空位坐了下來,歎道:“難得三當家肯推莊,瓦崗寨的俏軍師沈姑娘又肯陪賭,我香貴怎敢不奉陪?”


    任媚媚嬌軀一震,望向沉落雁,寒聲道:“原來是‘俏軍師’沈落雁,難怪手筆這麽大了,不過我任媚媚無論輸贏都得奉陪上了。”


    沉落雁盈盈淺笑,美目滴溜溜掠過香貴和任媚媚兩人,淡然道:“兩位太抬舉小女子了。我沉落雁隻是密公的跑腿,有什麽大口氣小口氣的。今趟來隻是為密公尋迴兩個走散了的野孩子。請兩位多多包涵,免得將來密公攻下彭城時,大家見麵不好說話。”


    剩下的十來人聽到瓦崗軍之名,那還敢留下,這時已走得一個不剩,連隔桌賭客都聞風離去了。


    但卻仍有兩個人留了下來。其中一人正是黃逸,而另外一人……


    那人頭頂高冠,臉容死板古拙,直勾勾看著對麵的任楣媚,冷冷道:“還不擲骰發牌?”


    最奇的是以這人比一般人都要高的身型,又是負手傲立,但眾人偏要待所有賭客散去,而他又開口說話,才注意到他站在那裏。


    這時賭桌隻有三組人,就是推莊的任媚媚,寇徐兩人和沉落雁,再就是香貴和站在他身後的兒子香玉山及兩名得力手下,三組人同時色變望去。


    寇仲和徐子陵首先魂飛魄散,失聲叫道:“老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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