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燭火安靜燃燒。


    在拿著那根紙針又經過了幾次試驗之後,博士和邦達列夫一同看向了沐輕枳這邊的方向,隻不過還不待他們開口,沐輕枳就率先開口搶問了起來。


    “你們問了我這麽多問題,現在也該輪到我問你們一兩個問題了吧?怎麽樣,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


    片刻的愣神後,搖了搖頭,博士略有些失笑。


    “想問什麽,你大可以盡管問。”


    “為什麽出賣我們?”


    聞言,沐輕枳很是幹脆的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安東。


    “雅可夫和謝爾蓋他們都是你的好友吧,你這樣的做法,無異於是將……”


    “我們逃不出去的。”


    沒等沐輕枳把話說完,安東就開口做出了迴答。


    “外界的冰雪與寒冷,會奪走我們的性命,我這是在拯救他們。沒必要從這裏逃亡,博士也會給予我們自由,邦達列夫上校會送我們迴莫斯科讀書,我們……”


    “真話。”


    看了眼手中自己剛折出來的那個紙青蛙,沐輕枳頭也不抬。


    “在你的話語中,滿是謊言的氣息。”


    “……你拒絕了我的告白。”


    半響後,在一旁博士和邦達列夫的目光注視下,安東有些狼狽的開口說了起來。


    “我明明那麽喜歡你,但是你卻……”


    “你那叫喜歡?你那叫饞我身子,下賤。”


    瞅了對方一眼,沐輕枳撇了撇嘴,然後還不待安東出口反駁,她便再度轉頭看向了博士他們。


    “然後呢,你們真的會將霍金那娜她們給送到莫斯科那邊讀書嗎?”


    “你手中的那隻青蛙有什麽能力?”


    並沒有迴答她問題的意思,看了眼她手中那個疊出來的紙青蛙,博士很感興趣的問了起來。


    “分辨謊言,還是說讓人隻能說真話?”


    “能力?抱歉,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青蛙而已。”


    略微的聳了聳肩,沐輕枳將手中的青蛙丟了過去。


    “世間萬物就像一麵鏡子,以欺騙來迴應問題,你們得到的答案也是欺騙,但是如果以真誠來迴應真誠的話,你們同樣的也會收獲真誠,博士覺得呢?”


    “不會,在實際上,我們已經放棄了這裏。”


    略有些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博士緩緩的開口說了起來。


    “我會同這位上校趁著這個聖誕夜與風雪中一同離開港口,在那之後,這裏的一切都將毀滅。”


    大家都是聰明人,所以有些事並不需要遮遮掩掩。


    雖然說對於直到快離開前才發現對方的存在而感到有些遺憾,但是和可見的收獲相比,這並不算什麽。


    “……你們要毀滅這裏?”


    似乎是對於他的話語感到有些震驚,麵前的女孩不自覺的睜大了眼眸。


    “毀滅?不,我們不會毀滅這裏,這裏畢竟是我的心血,我怎麽可能會將自己的心血毀於一旦呢?”


    攤開手,博士對著麵前的女孩微笑。


    “這裏會毀於一場意外,然後滅於一場火災,所有人隻會在最快樂的時候死去,這是我給予他們的最後仁慈。”


    “……瘋子。”


    些許的沉默後,麵前女孩在口中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


    “瘋子?我很樂意聽到這個讚譽。”


    呡了口杯中的紅酒,博士淡淡開口。


    “你的來曆很神秘,身上還有很大的研究價值,就算是沒有安東主動告發這件事,我在離開這裏時也會將你一並帶走,眼下隻不過是省了一個麻煩的步驟……你是聰明人,所以有些話我想沒必要說的太透徹。”


    “……將霍爾金娜她們也帶上,我跟你們走。”


    半響的沉默後,沐輕枳做出了妥協。


    “隻是多帶上幾個人而已,不會很麻煩的。你們應該需要我的能力吧?我願意配合你們的研究,這種製造的能力涉及到精神層次,隻有我全心配合,你們才能夠從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一邊說著,沐輕枳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有人質在手,你們多少也能夠放心一些,不是嗎?”


    “你並沒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


    微皺了下眉頭,博士開口說了起來。


    “能活著離開這裏的人選已經確定,不可能……”


    “誰說沒資格?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我就當場死給你們看。”


    撇了撇嘴,沐輕枳抬頭看向了天花板。


    “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以試一試,能不能夠在我自殺前嚐試擊斃我。”


    “……你想帶走幾個人?”


    在盯著麵前一臉有恃無恐的女孩看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博士開口問了起來。


    “呃……所有人?”


    “不可能,想都別想。”


    眼中帶著一抹化不去的陰冷,博士冷聲開口。


    “等會兒降臨黑天鵝港的毀滅,是無幸存者的毀滅,你明白這當中的意思嗎?從這裏離開的人越少,越能夠保守秘密。”


    “那聽你的意思,你是準備連安東都不帶上了?”


    略微的挑了挑眉,沐輕枳故意的看向了一旁麵色蒼白的安東。


    “總不可能說對方給你送了這麽份大禮,但是你卻轉手的將……”


    ——一聲突然響起的槍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者。”


    將手中還帶著些許硝煙的手槍收起,迎著房間內兩人那或皺眉或震驚的目光,邦達列夫微笑開口。


    “清除叛徒這種事,博士他下不了手,就由我來暫且代勞吧。”


    “………”


    看著麵前地上倒在血泊裏的安東,沐輕枳很是有沉默了一段時間。


    ……最不能容忍就是背叛者?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邦達列夫才是那個最大的背叛者,對方會在之後幹掉博士,然後毫不猶豫的搶走對方所有的戰利品及成果。


    可以這麽說,龍三的悲劇,很大程度上是源自於麵前這個持槍微笑的男人,不僅是白王的複活由對方一手操縱,赫爾佐格更是從頭到尾都是對方手上的棋子。


    某種程度上來說,麵前這個家夥遠比赫爾佐格要來的更加可怕。


    “最多帶四個,這是我能容忍的極限。”


    有些不滿的看了邦達列夫一眼,博士起身對著沐輕枳這邊下了最後通碟。


    “記住了,你能帶走的人,隻有四個,哪怕多一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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