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一個大坑,裏麵散布著一些焦黑的碎片。


    周圍的土地,一波波翻起,猶如水波一般,都是爆炸的衝擊波掀起來的。


    外圍,濃濃烈焰直衝雲霄,人馬難近。


    更外一些,大量的殘肢斷臂,血漿肉泥混雜在一起,其上,倒伏著許多相對完整的屍體,直直鋪了好大一圈地方。


    百餘丈外,一些戰馬倒伏在地,微微嘶鳴著。


    僥幸未死的蠻兵哼哼唧唧著,不知道講些什麽。


    “來人,檢索戰場,所有蠻兵一個不留!”徐寧冷聲下令。


    檢索己方傷員?


    沒這個必要,定然全都屍骨無存,能找到軍牌就不錯了。


    走了兩步,徐寧突然停下,挪開了腳掌。


    彎腰在地上扣了兩下,摸出一個軍牌來。


    原本金色的軍牌,此時已經黑糊糊的,沾滿了泥土和血跡。


    這定然是一個將軍的軍牌。


    明軍將士,隨身攜帶軍牌乃是條例,最早的時候,物資不甚寬裕,軍牌皆為了。竹木刻字。


    現如今,根據軍銜不同,軍牌也分為了金銀銅鐵四等。


    徐寧把軍牌擦幹淨,仔細端詳。


    “轉運司押解使長節將軍李應”。


    “李大官人?”徐寧不禁握緊了拳頭。


    他部領三千馬軍,沿著運輸道路來往巡查,途中接到急信,便急急趕來,其實並不知道遇襲的是誰。


    隻是來遲了一步,杜興已經點燃了火藥。


    猛烈地爆炸,驚天動地,馬匹驚懼不敢接近。


    待他們安撫了戰馬,李仁愛和耶律大石已經領兵溜之大吉。


    不同於明軍,遼國、西夏、金三國,都是把馬刺聾了的,因此不怕巨響。


    沒奈何,徐寧隻得分出探馬,追尋蠻軍蹤跡,他自己留在原處,打掃戰場。


    其實也沒什麽好打掃的,隻要把完整不完整的屍體扔進坑裏就行。


    唯一需要做得,就是清點擊殺人數。


    這些都是死去澤袍的戰功,絕對不能夠馬虎。


    駕~


    唿喝中,又是一彪馬軍奔來。


    到了近前,滕戣勒馬,問道:“徐將軍,可知何部遇襲?”


    徐寧心情不好,並不想搭話,隻把軍牌遞了過去。


    “原來卻是後勤轉運司的李應,實在是不幸。”


    滕戣的話裏,不無傷感。


    其實他和李應不熟,隻是都是同袍,難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加之他知道徐寧和李應都是同出梁山,因此又安慰了兩句。


    “可曾抓住女真人蹤跡?”滕戣又問道。


    徐寧搖搖頭,道:“馬匹被爆炸驚嚇,蠻軍又跑得快,我已派出探馬追蹤而去。”


    “直娘賊,抓到了,非得全部剝皮抽筋不可!”滕戣狠狠地說道。


    “報~”


    唿喝中,一騎飛速狂奔而來,道:“我等已經捉住敵軍蹤跡,郝思文將軍正尾隨其後!”


    “釋放信號,通知各部集結,都有,隨我追擊!”滕戣喝道。


    咻~


    紅色煙花竄到空中,砰地炸開,方圓十裏可見。


    兩部五千騎軍,同時打馬,在探馬引導下狂奔而去。


    “殺~”


    大喝中,徐統再次催馬,揮槍把一蠻兵刺殺馬下。


    咻~


    郝思文一箭放出,射殺了另一個蠻兵。


    “跟緊了,莫要讓這部滾蛋跑了!”徐統大喝。


    他和郝思文兩個,一正一副,領著八百餘騎尾隨夏遼聯軍。


    許是怕被拖住被大部隊追上,男。耶律大石並未派人斷後,徐郝二人所殺,乃是落隊者。


    一路趕來,也隻是殺了百八十個罷了。


    一前一後狂奔了半晌,遼軍進了山。


    “全軍止步!”徐統喝道。


    主將勒馬停下,全軍盡皆止步。


    行軍途中,山林莫入乃是常識,概因山林地區道路曲折狹窄,極易被人埋伏。


    郝思文道:“將軍,若是不追,恐契丹人和黨項人逃了,若是追趕,又怕埋伏,如何是好?”


    徐統道:“我帶一百騎前出一裏,你領軍隨後緩行。若是有埋伏,能救便救,不能救自行撤退。”


    “徐將軍,你乃是主將,當居中指揮,豈能親身冒險,還是由我做前鋒去吧。”郝思文說道。


    “無需爭執,此乃軍令!”


    計較已定,徐統點了一百騎,沿著山道狂奔而去。


    郝思文領著餘下的七百人,策馬緩緩向前。


    山道處處青草野花,卻已經被踩踏的稀爛,直不知道又多少人馬經過。


    雖然煞風景,卻不用擔心跟丟了。


    山勢漸險,馬匹難行,徐統等人都下了馬步行。


    不一刻,眾人到了一處山穀前。


    隻見兩側峭壁陡立,草木森森,穀道蜿蜒曲折,遍布怪石,十分險要的樣子。


    道中雖然可見馬蹄印,也有草木倒伏,然而不見蠻軍身影。


    “來人,尋找道路上山,查探情況。再通知後方,原地等待,莫要接近。”徐統喝令道。


    如此地方,他也不敢進去。


    否則前後一堵,就是甕中捉鱉的下場。


    聞令,兩側各分出二十餘明兵,沿著山壁攀援而上,查探是否有埋伏。


    若非實在不甘心,其實直接退出去比較好,隻是確實咽不下那口氣。


    當然,最重要的是放任不管的話,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輜重隊遇襲。


    眼看著先登沒入了山林,徐統皺眉不語。


    眼看天色將黑,再不退出去,怕是隻能在山裏過夜。


    此時六月份了,野外過夜倒是沒什麽問題,隻是怕丟了蠻軍蹤跡。


    “徐將軍。”唿喝中,郝思文走了出來。


    徐統問道:“爾如何到了此處?”


    郝思文道:“軍兵已經安頓完畢,末將放心不下,特意來看。”


    頓了頓,郝思文又道:“將軍,莫不如暫且退出去,待大軍到來,再行搜山。”


    “我亦有此意。”徐統道:“然而有五十兄弟進山尚未迴轉,須得等待其同歸。”


    “確該如此。”郝思文點頭,又道:“來人,天色已黑,點起火把。”


    說著,他抽出腰刀,就旁邊砍了一截枯枝,綁了些枯草,紮了個火把出來。


    不一刻,點點火光升起。


    等了半晌,不見查探軍兵迴來,郝思文焦躁起來,道:“沒有動靜,又不見迴轉,莫不是被山魅捉了?”


    “休得胡言亂語!”嗔怪一句,徐統又道:“再等一刻鍾,若……”


    咻~


    一箭從黑暗中飛出,正中一明兵咽喉。


    “敵襲,熄滅火把,隱蔽!”


    唿喝中,郝思文扔出火把,就地一滾,躲到了一塊卵石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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