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職方》載,“東北曰幽州”,周武王平殷,封召公於幽州故地,號燕。


    秦滅燕,在燕地置漁陽、上穀、右北平、遼西、遼東等郡。


    漢武帝時設幽州刺史部,部刺燕地諸郡國,武帝開邊,又置玄菟、樂浪等郡,亦屬幽州。


    東漢時,轄郡、國十一,縣九十,範圍廣大,魏晉以後,幽州轄境日漸縮小,至北魏時僅領燕、範陽、漁陽三郡。


    隋煬帝大業初罷州置郡,故改幽州為涿郡,並開廣濟渠至涿郡。


    唐代中期,東北諸族勢力強盛,先天二年置幽州節度使於此,以控製奚、契丹等族。


    天寶元年改為範陽節度使,兵力九萬餘人,約占全國十節度使兵力的五分之一。天寶末,安祿山身兼範陽、平盧、河東三節度使、河北道采訪處置使,即以範陽為根據地,發兵反唐,掀起“安史之亂”。


    安史之亂親,幽州為長期不奉朝命割據一方的河北三鎮之一,事實上已經脫離中原王朝統治。


    天福元年(936),後晉石敬瑭以幽薊十六州割讓契丹,次年契丹以幽州為南京,幽州正式從中原脫離。


    朱武歎道:“幽州脫離中華幾近四百五十年,今日方歸,實乃幸事!”


    新任幽州路經略使婁敏中接道:“遼帝昏聵無能,隻要把幽州割讓,討好我國,與石敬瑭倒有幾分相似。”


    王寅道:“雖然遼帝耶律延禧已經廣傳旨意,申明割讓之事。


    然幽州之民,已經習慣遼國統治,多以遼人自居,未必甘心接受我國統治,或有反抗。”


    “哼!”方天定冷哼道:“公平對待,一視同仁,所有變亂,辣手鎮壓。”


    不論何人,膽敢阻礙他收迴幽州,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方天定可不是外強中幹的趙宋,伐遼時還要說不傷一人。


    若是必要,哪怕殺個人頭滾滾,也在所不惜。


    婁敏中道:“陛下,按照各項情報,收幽州人心其實不難,隻是要大量物資。”


    “無妨!”方天定道:“為了收複幽州,朕暫停了各路戰事,便是為了以策萬全,把幽州掌握牢靠。”


    說話間,周林進來,道:“陛下,遼人馬植求見。”


    馬植,這是哪根蔥?方天定略感茫然。


    周林主動解釋道:“馬植,世為遼大族,政和元年,童貫使遼,其獻“聯金滅遼”之策。


    童貫嘉獎之,改其姓名為李良嗣。歸宋,又獻策曰:‘女真恨遼人切骨,若遷使自登萊涉海,結好女真,與約攻遼,興國可圖也。’


    趙佶嘉納之,賜姓趙氏,以為秘書丞,趙宋圖燕之議自此始。”


    趙良嗣,宋金海上之盟的始作俑者。


    他作為土生土長的遼國人,卻一力推動宋金合力滅遼,其行為乃是叛國,實在算不上忠義之人。


    當然,也可能是他受了委屈、家人被害、心懷中華等。


    最大的可能,乃是為了各人前途。


    若趙宋順利滅了遼國,收迴幽燕之地,作為策劃者和推動者,趙良嗣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可惜,方明崛起,趙宋自顧不暇,連金滅遼自然無疾而終。


    即使沒有方明興起,趙宋也會被女真人按在地上以各種姿勢摩擦,趙良嗣也受此連累,丟了小命。


    卻不想,這貨看趙宋不行,居然又來了明國。


    婁敏中不滿地說道:“此等小人,何勞陛下召見?”


    周林麵露古怪,道:“陛下,此人帶了金國的國書來此。”


    眾人聞言,立刻麵麵相覷。


    明金兩國之間,那真是沒有一句廢話,見麵就是幹。


    大概,金國上下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為什麽明國會突然登陸遼東,與其開戰吧。


    而且,方明幹掉了金國的皇帝、儲君,又趁勢占領了遼東半島,眾人實在想不出來,兩者之間有什麽好說的。


    周林道:“陛下,此人口風甚緊,臣無法獲得太多消息。


    若召見,或可知曉金國內部情報,是故來報。”


    方天定沉吟片刻,道:“即如此,召來一見。”


    不一刻,馬植進來。


    三磕九拜後,馬植道:“漢家失落遺民,拜見大明皇帝陛下。”


    方天定道:“聽聞你帶了金國國書,可有此事?”


    馬植從懷裏掏出信劄,舉過頭頂,道:“此乃金國新任皇帝完顏宗翰親筆所書,願與明國罷兵言和,共同進兵遼國,以分其土。”


    示意葉貴接下,方天定問道:“未知新任金帝,乃是何人?”


    自從雙方交兵,金國對其境內百姓的控製,日加嚴厲,聞風司已經很難獲取情報。


    便是完顏阿骨打時候,誰接任的皇帝,明國都沒搞清楚。


    馬植道:“新任金帝,乃是完顏宗望。”


    “此乃何人?”方天定追問道。


    馬植沒有隱瞞,道:“完顏宗望乃金太祖完顏阿骨打次子,其人英勇善戰,跟從金太祖征伐,屢建殊功,世稱“二太子”。


    因完顏阿骨打、完顏吳乞買、完顏杲先後生死,女真人便推舉他做了皇帝。”


    從話語中來看,馬植對金國,也沒什麽恭謹,不然不至於直唿其名。


    幾句話間,葉貴已經看了金國國書,道:“陛下,信中所言,金國願放下仇恨,化幹戈為玉帛,一同出兵遼國。


    隻要是中華故土,金國皆交於我國,化外偏遠之地,若我國要求,無有不應。


    為示誠意,金國將從我軍遼東防線外撤兵三十裏,並不再攻擊。”


    馬植接道:“陛下,女真人所居,乃是苦寒之地,實無價值。


    契丹所竊據,多有華夏故土,且於明國接壤,舍近求遠,實乃不智……”


    “嗬嗬!”方天定打斷馬植,道:“以你所見,金遼兩國,誰將成為朕的心腹大患?”


    呆了片刻,馬植垂首迴道:“遼國日薄西山,實不足為慮,金國方興未艾,上下奮勇,不好對付。


    然而,遼國遲早滅亡,實非好的盟友……”


    “行將滅亡的盟友,還是接壤的盟友,才是最好盟友!”方天定笑道。


    看他沒有說謊,方天定決定給馬植一個機會,讓他做迴明軍間諜。


    其能來往於金國,怎麽也能得到一些消息,總比兩眼一抹黑強太多了。


    方天定又道:“隻要好好表現,朕定有厚賞。”


    馬植拜謝,隨著聞風司幹員走了。


    再做細作之前,他先得把肚子裏的貨給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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