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掃落禦案上的一堆東西,趙佶吼道:“立刻傳旨淮西,五月必須平定王慶,六月大軍立刻前往江南平叛!”


    唿哧唿哧喘了兩口粗氣,趙佶繼續說道:“傳旨,王黻弄權誤國,致使江南方臘積重難返,勢大難治,賜死!”


    眾臣齊齊拜下,道:“陛下英明,臣等拜服。”


    這一刻,再也沒人敢說廢話了。


    江寧失守,方臘即將建國稱帝。


    朝堂的人都知道,南北對峙形勢已成。


    形勢便如同北宋對南唐。


    隻是不同於南唐末期沉屙入骨,方臘勢力正是朝陽初生的時候,上下戰鬥意誌和戰鬥力都很強勁。


    而且,方臘勢力已經占據了滁州、高郵軍,觸角已經筋骨。進入了江淮地區,比南唐隻有大江天險的形勢,好了許多。


    反觀趙宋,弊病重重,已是日落西山之時。


    當然,趙佶是不會這樣認為的。


    他驚怒異常,是因為收迴燕雲的夙願徹底破滅。


    從宋太祖趙匡胤起,宋帝便對燕雲十六州念念不忘,隻是一直未能收複。


    趙佶正打算聯合金國,南北夾攻遼國以收迴燕雲十六州。


    若是能成,他便可一躍超過太祖太宗,成為趙宋第一帝王。


    此時江南丟失,絕非短期可以平定,遷延日久之下,怕是隻能坐視燕雲十六州又被金國占據。


    趙宋第一帝的美夢破滅,趙佶如何不怒?


    趙佶踱著步子,道:“說,可有平賊之策?”


    童貫出列,道:“臣願領軍,前往江南平賊。”


    “準!”趙佶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在他的眼裏,童貫便是他的曹彬和潘美,當然要用。


    蔡京出列,道:“可效太祖故智,著人於荊南整訓軍隊,建造大船,再沿江東下,必可破賊。”


    “準!”


    確定了兩路並進的策略,趙佶又道:“諸卿,東南賊勢洶洶,須得立刻鎮壓,還有良策,皆可提出。”


    宿元景出列道:“宋江進剿淮西,無往而不利,王慶之流已然膽喪,隻是堅守城池不出。


    雖然難以給我軍造成殺傷,卻極其耽誤時間。


    臣以為,或可招安王慶,令其會同宋江,一同東下進剿。”


    “臣以為不可。”蔡攸出列道:“王慶已經是甕中之鱉,不日可下。


    左右童相調兵遣將需要些時日,著令宋江抓緊破賊便可。”


    蔡攸反對,倒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而是他那個傻兒子頭上一片綠,不把王慶弄死了絕不甘心。


    “臣以為宿元景之言可行。”蔡京出列,道:“招安王慶,可以節約時間、錢糧,又可以獲得進剿方臘的兵員,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呢。”


    難得的,蔡京同意了宿元景的提議。


    此時蔡家父子倆為了爭權奪利,已經反目,蔡京反駁蔡攸,並不奇怪。


    再則,蔡京發現了,趙佶有意招安。


    這才是他附議宿元景的根本原因。


    他那傻兒子,還是太年輕了,根本沒把準趙佶的脈搏。


    果然,趙佶道:“如何招安王慶,眾卿可各抒己見。”


    此言一出,招安已成定局。


    商議一陣後,趙佶令宿元景前去淮西,宣讀招安赦書。


    宿元景被方天定擺了一道,正是鬱悶的時候,當然想抓住這個機會重新證明自己招安小能手的風範。


    於是,童貫整頓禁軍,準備南下,鄭居中前往兩湖操練水軍,準備東下。


    宿元景領了聖旨,前往淮西。


    房州,李助領著王慶等人,檢點從東南帶來的兵員物資。


    李助道:“大王,東南給了五千兵,錢糧各十萬,兵甲兩萬套,足見誠心。”


    王慶仔細看去。


    五千兵,剔除老弱,能有四千青壯,足可稱為精兵。


    從車內抽出一把樸刀,隻見刀身雪亮,刃口鋒利,也是好兵器。


    甲以皮甲為主,保養完好,其中一千套步人甲,引起了眾人一陣讚歎。


    這些東西,都是明軍繳獲而來,已經不符合軍中製式要求,隻能封存或者拆解。


    這次,方天定給王慶送了些過來。


    李助又道:“大王,這隻是第一批,第二批正在籌備,約莫一個月後送到,能有軍三萬,兵甲五萬。”


    王慶聞言歡喜,隻覺得被宋江按在地上摩擦帶來的陰霾散了大半,道:“方臘那廝誆騙了我十員大將,這次倒是做了些好事。”


    李助道:“大王,江南的確富足,人口又多,但是大將真的不多,不怪方臘誆騙我等。”


    王慶不置可否,吩咐把兵甲兵丁分下去。


    迴到宮中,王慶又問道:“方臘那廝,可打算沿江西上?”


    李助道:“迴程之時,方臘軍已經打下了銅陵,正努力西上,隻是想與我國接壤,怕是不容易。”


    當然不容易,兩地距離一千五百裏,除非方臘全軍長了翅膀,才能立刻打過來。


    沉吟片刻,王慶說道:“宋江兇猛,實在難以抵敵,我欲向趙宋請降,軍師以為如何?”


    不如何,這麽快投降我怎麽辦?


    當然,李助肯定不能這麽說啊。


    李助道:“大王,宋江到來,我軍屢戰屢敗,全無戰績,已然被看的輕了。


    若是請降,最多如宋江一般,一個有名無實的征討先鋒,還要東下與方臘火並,何苦來哉。


    我們應該支持一陣,讓趙宋主動來招安。


    若事不可為,大不了我等去投奔方臘,想必不失王侯之封。”


    王慶思慮一番,又想到童貫、蔡攸陷害,不禁動搖了招安的心思,覺得投靠方臘也不錯。


    都是反賊出生,不會被歧視,方臘為了千金市馬,也需要把王慶這塊招牌打扮的光鮮亮麗。


    不說權勢,富貴肯定不愁。


    李助看出了王慶的心動,卻也沒有再勸,道:“大王,無論如何決定,荊南城都是關鍵,臣請鎮守荊南,以為退路。”


    荊南城便是荊州,在荊湖北路中南部,位於江漢平原腹地,東連武漢,西接三峽,南跨大江,北臨漢水,是連東西、跨南北的交通要道。


    李助求援,便是從荊南出發,沿江而下抵達應天府。


    方天定給的支援,同樣是沿江而上,趁夜穿州越府,抵達荊南再行轉運。


    不論是等待東南支援,還是逃跑去東南,荊南都是必守之地。


    思忖一陣,王慶同意了李助的請求。


    對這個東京的老相識,王慶非常信任,並不疑有它。


    為了確保萬全,王慶主動說道:“軍師前去,總得有人手使用,你看要調那些將領,盡可以說來。”


    李助拜謝了,道:“荊南是控製大江的關鍵,諸能的水軍不能少。


    另外,劉敏頗有謀略,可與我隨行……”


    李助並沒有客氣,一連點了十將,不是有謀略的,便是武力過人的。


    王慶一一應下,即刻下令。


    調撥完畢,王慶又道:“軍師,荊南是後路,不容有失,還請多多費心。”


    李助拜道:“大王放心,便是肝腦塗地著不後悔。”


    辭別了王慶,李助領著一群人向著荊南而去。


    安頓好,李助首先邀請了劉敏。


    邱翔陣亡,劉敏不得不替段二背了鍋,從此坐了冷板凳。


    李助開門見山地問道:“劉將軍,你覺得我國未來如何?”


    傻子都看出來,王慶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了。


    隻是不知李助意思,劉敏不敢開口。


    李助也不以為意,繼續道:“李某去了一趟東南,隻見其兵強馬壯,錢糧豐足,官員勤勉,百姓快活……”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看了東南的景象,李助覺得趙宋真的太爛了,不然王慶如何能夠鬧這麽大。


    王慶比方臘,也是雲泥之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王慶稱王,還是草頭王,方臘還未稱帝,便有了帝王氣象。


    所以,李助心動了,決定以身相許與大明。


    為防獨木難支,孤掌難鳴,當然要多拉些人抱團投效。


    正因為冷板凳不快活的劉敏,便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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