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楊玉花這樣說,我則立即堅定地迴道:“沒有任何作用也要打開。娟子心中苦悶,我想讓她透透氣。這屋內的燈光猶如白晝,娟子心裏肯定也很煩……”


    “這個……這個……寶哥,這個我得先去和醫生專家匯報一聲,得經過他們同意了才行。”


    我知道醫院裏都有硬性規定,我不能難為這個心地善良的好妹妹,我衝她點了點頭,她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過不多時,房門打開了說,唿唿啦啦進來了一大群人,我抬頭一看,暈,除了專家、醫生、楊玉花、護士,連新歡大哥和杏姐也進來了,更重要的是新歡大哥手背上還打著針,一個護士站在他身邊用手高高地舉著瓶。


    這次專家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另外一個醫生說話了:“小崔,我們醫院有規定,像這種特護病房是要保持絕對安靜的,打開窗簾就違反了規定,把燈關上這更是不可能的,你女朋友的生命現在是切輸液維持,燈光更是不能關上的。”


    聽到這裏,我剛恢複起來的一點精氣神頓時消失了,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想再說什麽了。


    而新歡大哥和杏姐的目光則是一直緊盯著娟子,焦急絕望之情從新歡大哥和杏姐的目光中散發出來,使屋中的悲傷分子和絕望分子更濃了起來,憋悶的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專家和那個說話的醫生對望了一下,互相點了點頭,那個醫生又對我說:“你接著進行吧!”


    隨後他們就向外走去,新歡大哥和杏姐站在床邊不忍離去。


    我啞聲說道:“大哥、杏姐你們都出去吧!”


    新歡大哥站著沒動,那個給他舉瓶的護士用手輕輕拽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沮喪絕望地長歎了一聲,轉身緩緩向外走去。


    杏姐看著我,眼神裏說不出的淒涼悲戚,我不忍看著她那目光,低聲對她道:“杏姐,你也出去吧!”


    等所有人都出去後,屋裏隻剩下了mp3傳出的旋律,聽著這首娟子特別喜愛的曲子。


    在怡然心語的那一幕清晰地浮現在眼前,想起娟子那‘凝坐獨幽情,情多累美人’的淒楚嬌弱神情和梨花帶雨的樣子,不光我的心,就連我的身體似乎都被撕裂了。我


    禁不住哽咽地啞聲低道:“娟子,我們在怡然心語的那一幕是多麽溫馨多麽幸福,至今想起來都讓我陶醉難忘!但……但現在你卻變成了這樣……,西效大峽穀……在那個西效大峽穀中的那一幕已經不堪迴首……。


    我曾經對你說過,我為了阿芳和阿花可以放棄一起,包括我的生命。


    同樣,我為了你,我也會這麽做。


    但我沒有達到你的心願,我沒有和你做成水中鴛鴦,老天爺卻給了我們另外一種結局,讓你昏迷不醒,讓我飽受折磨……。


    娟子,你是信命的,我現在也很信命,我們現在這種局麵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如果當時在西效大峽穀中我也昏迷了,我們也就真的做成水中的苦命鴛鴦了……。


    但老天爺沒有讓我昏迷,卻給了我無窮無盡的力量,讓我來挽救你,這也是命!既然我都把你從西效大峽穀中挽救上來了,那你怎麽還在昏迷著?既然老天爺讓我挽救你,為什麽不讓我將你挽救到底?


    這……這可能就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讓我飽受折磨,痛苦不堪,我真痛恨我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在西效大峽穀中昏迷,卻要讓我受這剜心裂肺的痛苦折磨……”


    說到這裏,極度悲傷之下,我的嗓子已經沙啞的吱不出聲來了。


    我用右手更緊地握扣住她的右手,說肢體緊貼著她的肢體,左手用力合扣住,我現在能做的隻能是重拾我那自創的肢體相抵傳遞心聲了,因為嘶啞的嗓子已經堵住了。


    心中悲苦地默默說道:“娟子,你最喜歡李清照那首《聲聲慢》了,我現在再吟誦給你聽……”


    由於極度焦躁煩亂,心中怎麽也靜不下來,那首銘記在心的《聲聲慢》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於是更加焦急起來,越是焦急越是想不起來,到了最後大腦竟是一片空白。


    我惱怒地抬起左手來狠狠地拍著自己的額頭,但越拍卻更加想不起來,胸中煩悶到了極致,我頓時感覺自己崩潰了,抬起頭來聲嘶力竭地大吼了一聲,隨之左手抓住娟子的肘彎處,用力地搖晃著她,嘴裏不斷地大聲喊道:“娟子,你快點醒過來,你快點醒過來啊……”


    我邊喊邊更加用力地去搖晃她,我已經到了瘋狂的邊緣,她整個身子都被我搖晃的劇烈抖動起來。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房門幾乎是被踢開的,出去的那群人又迴來了,但我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仍舊在大聲喊著用力地搖晃著娟子。


    一聲大喝:“住手。”隨即跑上來幾個人把我的雙手死死按住了。


    那個專家大聲喝斥道:“你想幹什麽?這樣很危險……”


    杏姐大聲說道:“崔來寶,你瘋了麽?……”


    新歡大哥道:“來寶,這樣不行,你出去吧……”


    我低著頭,緊閉著眼睛,唿唿喘著粗氣,緩緩抬起頭來,絕望地啞聲說道:“我能不急嗎?還剩幾個小時了,什麽法子都用了,她就是醒不過來。


    你們不要管我,剩下的這幾個小時就讓我自由支配吧,求求你們了……。


    冤有頭債有主,這次悲劇是我崔來寶造成的,不論什麽後果,都應該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聽我說到這裏,屋內頓時沉寂起來,大家都不再說話,都在看著我。


    我煩悶至極,說道:“楊玉花,幫我把窗簾都打開,把屋內的燈都關了……”


    楊玉花聽後無助地左右看了看,最後緊盯著那個專家,專家凝眉沉思了會,無奈地衝楊玉花點了點頭。


    楊玉花緩緩地將所有窗簾打開,隨之又將屋內的燈全滅了,最後所有的人都出去了,當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屋內漆黑一片。


    我低頭用袖子擦了擦滿頭滿臉的汗水,我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屋內沒有任何光線,隻有mp3裏傳出的那首旋律,我的心也慢慢沉靜了下來,右手緊握娟子的右手,手心相抵,左手合扣,閉上眼睛,緊皺著眉頭,冥思苦想著那首《聲聲慢》……


    我的心越來越靜,說慢慢地蹦出了那首詞的第一句,隨後整首詞方才緩緩地浮上了腦海。


    我閉著眼睛,舒展開緊皺的眉頭,默念起來:“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我邊默念著這首淒慘悲涼無比的詞,邊想象著每個字都進入了娟子的內心,我就這樣翻來覆去地默念著,充滿自信地將每一遍每一句每一個字都通過我的肢體傳遞到娟子的手心,最後都進入了娟子的內心世界裏。


    突然,我感覺房門又被輕輕打開了,接著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隨後的聲音變的有些噪雜起來,哢哢當當,時大時小。


    但我已經到了渾然忘我的境界,我現在要爭分奪秒,任誰都打擾不了我。


    我仍舊那樣閉目默念,肢體相抵,傳遞心聲,一刻不停。


    時間不長,噪雜的聲音停止了,屋裏隻剩下了那首旋律在幽怨地飄蕩著。


    突然,我的耳邊想起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寶哥,我把月亮神仙姐姐給娟子帶來了!”


    聽到這裏,我忽地睜開眼睛,屋內已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朦朧朧的銀光一片,像霧像水,柔和融融,輕紗飄灑,如夢似幻。我扭頭一看,說話的人是楊玉花,再抬頭一看,屋頂上正懸掛著一盤銀月,皓月當空,果真是月亮神仙姐姐!她正柔情似水地看著娟子,靜聽娟子的訴說。


    此情此景使我感動萬分,楊玉花不再說什麽,衝我重重地點了下頭,轉身輕手輕腳離去,隨著房門悄無聲息地關上,我閉上雙眼,兩行清淚順臉流下,很對我又完全進入到了肢體相抵傳遞心聲的境界之中了。


    曇花一現的那一幕浮上腦海,娟子平時說話語速超快,但她那晚在吟誦這首《聲聲慢》的時候,語速卻是出奇的慢,並且她還將這首詞給改動了。


    我學著她的語速和語氣開始默念她改動過的《聲聲慢》說:“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奈愁月又來襲……”


    邊默念邊想象著每一個字都深入到了娟子的心裏去,一字緊接著一字,字字入心,紮根萌芽,生機盎然,盤根錯節,迸發活力,心動有聲,聲凝醒機。


    不知不覺,恍如夢中,我感覺我和娟子手挽著手在天上飄……,陣陣微風吹來,她唯恐我們被吹開,挽住我的手突然用力起來,緊緊地抓住我的手不放。


    忽聽得一聲輕喚傳來:“來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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