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歡樂愉快舒心舒坦的心情,使我對娟子有說不完的話,傾不完的情,吃中午飯的時候,沒等楊玉花勸我,我竟然主動吃了起來,還吃的津津有味,嘴巴呱唧作響,竟然吃了好幾個大牛肉包子。


    楊玉花才隻吃了一個牛肉包子,我竟吃了她的好幾倍,牛肉包子中的油順著嘴角不住往下流,我連吃帶喝,呱唧不斷,咕咚湯響,撐得肚皮滾圓,飽嗝不絕。


    楊玉花就像不認識我了一樣,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


    我突然衝她開心地一笑,笑的她差點從凳子上後翻過去。


    楊玉花看我突然之間變得這樣,大惑不解,她吃驚地問:“寶哥,你沒事吧?”


    我一愣,忙道:“我能有什麽事啊?嘿嘿……我好的很呢。”


    我這話說完,楊玉花看我的眼神立馬更加吃驚了,她忽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她的頭發好似都挓挲了起來,困惑不解地看著我,又忽地轉身走了出去。


    我喝了口水,又坐在了娟子的床邊。


    屁股還沒坐熱,房門又被打開了,一個醫生在前,楊玉花在後,匆匆走了進來。


    那個醫生走進前來,仔細看著我,問道:“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我暈,我不知道他怎麽會這樣問,迴道:“沒什麽感覺。”


    醫生定定地看著我,突然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更是一愣,因為這個醫生自從我住進特護病房以來,我已經見過他好多次,明明他早就知道我的名字,現在怎麽還要再問呢?


    雖然心中困惑,但還是做到有問必答,迴道:“我叫崔來寶。”


    “床上躺著的是你什麽人?”


    我更加暈了起來,這廝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他早就知道火鳳凰就是我的女朋友,怎麽還要這樣問呢?


    我索性將有問必答進行到底,老子倒要看看你這廝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想到這裏,沉聲迴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啊!”


    “你女朋友這是怎麽了?”


    我神色有些黯然下來,低聲道:“她受傷了,現在還昏迷著。”


    “你在這個房間裏做什麽?”


    “我在陪她,陪她說話。”


    “你陪她說話的目的是什麽?”


    “要把她喚醒。”


    “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是北京協和醫院請來的那個專家讓我這麽做的。”


    他這一番問話和我這一番迴話,說險些讓我直接暈菜,因為感覺我和這廝就像兩個在上老年大學的老癡呆在認真複習幼兒班所學的漢語拚音一樣,字正腔圓,稀裏糊塗。


    這個醫生問到這裏,不再看我,而是看著楊玉花,輕輕地微笑了微笑,這微笑像是在嘲弄楊玉花,也更像是在嘲弄他自己。


    這個醫生將嘲弄的微笑笑完之後,神態頓時變得頗為輕鬆起來,不像剛才問我時那樣緊張兮兮的了。


    楊玉花仍是不放心,急忙又拿出了一個體溫表,走到我身邊,輕聲對我說:“寶哥,來,試試體溫。”


    她邊說邊給我解開領口的扣子,將體溫表放在了我的腋下夾好。


    直到此時,我才頓時豁然明白過來,明白了楊玉花為什麽急匆匆地走出去,又急匆匆地迴來,還叫來了這個醫生。


    這個醫生進門後問我的一係列問話讓我摸不著頭腦,以為這個醫生是個白癡。


    現在楊玉花又要給我測試體溫。


    原來她以為我突然變得輕鬆坦然起來,實在是出乎常理,以為我被大悲大痛打擊的不正常了呢。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心中暗自發笑,可現在這心中發出來的笑卻變成了澀澀的苦笑,不由得又心酸起來。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楊玉花啊!寶哥正常著呢,沒有一點不正常,寶哥之所以突然在大悲大痛中變得輕鬆坦然起來,是因為寶哥想開了,雖然不能說是看破紅塵了,但也是已經有點大徹大悟了。


    既然無法改變現實,那就順其自然吧。


    如果娟子真的醒不過來了,我就和她到觀音山去,抱著她跳進鶴飲糊中,和她永永遠遠去做水中鴛鴦。


    這種結局也是娟子臨跳下西效大峽穀去時的最大心願,這樣我也正好算是滿足了她的這個最大心願,何樂而不為呢?


    寶哥突然之間變得輕鬆坦然起來,正是因為這個,並不是寶哥突然之間變得不正常了。


    幾分鍾之後,楊玉花從我的腋下拿出了體溫表,一看體溫表上的顯示,她像是更加吃了一驚。


    我問:“楊玉花,我的體溫正常嗎?”


    她忙點了點頭,說道:“正常。”


    我心中又發著澀澀的苦笑,暗道:她沒想到我的體溫會是如此正常,按照她的邏輯,我該發燒才對,不,是該發高燒,把我燒糊塗了才對。


    我抬頭苦笑著對她說:“楊玉花,你是不是想讓我發起高燒來你才放心啊?嗬嗬。”


    我這一問,竟把她問了個大紅臉,她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我坦然一笑,輕聲對她說:“楊玉花,你放心吧!寶哥沒事,寶哥正常著呢。隻是感覺我女朋友能蘇醒過來,才變得有些輕鬆坦然起來,你盡管放心吧!”


    我這一說,楊玉花和那個醫生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先後走了出去。


    等屋裏再陷入了沉寂,我本想讓我的心情接著好下去,但剛才楊玉花和那個醫生對我的誤解,又加上看著眼前沒有任何改觀的娟子,心情又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過不多時,新歡大哥又和那個專家進來了。


    看新歡大哥臉上的表情愈來愈焦躁,專家的眉宇間也是愈來愈著急,我不由得也跟著更加焦躁著急起來。


    專家又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娟子的狀況,搖了搖頭,對我輕聲說了句:“你接著和她說話。便朝外走了出去。”


    新歡大哥站在床邊,焦躁不安地嘀咕了一句隨後也出去了,但新歡大哥嘀咕的那句話卻讓我心中冰涼到了極點,新歡大哥嘀咕道:“要是再醒不過來,她就和她嫂子一樣了……”


    新歡大哥雖然是低聲嘀咕了這麽一句,但他的語氣中卻充滿了無比的心焦和絕望,猶如重錘一樣將我敲擊的更加無比焦躁和絕望。


    我忽地想起了一句話:人活著並不是隻為了你自己而活著,很多情況下是為了你的家人和親人而活著。


    如果娟子一旦醒不過來,我真的抱她跳進明月湖,那新歡大哥和杏姐怎麽辦?


    娟子和新歡大哥的家人怎麽辦?


    我的家人怎麽辦?


    還有令我心疼的滴血的阿芳怎麽辦?


    按照阿芳的脾氣和性格來判斷,如果我和娟子真的走上了不歸路,她心裏會永遠不得安寧的,她很有可能無法承受心理壓力而再次自尋短見。


    想起她那次割手腕的情景來,我全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那種從大悲大痛到大徹大悟的輕鬆坦然轉瞬即逝,再也找不到了。


    我更加陷入了大悲大痛之中,如果娟子真的醒不過來,那就一切都完了。


    當我再次陷入極度悲哀的時候,我看著娟子不知道再和她說些什麽好了,因為我已經說了太多太多了。


    在那種輕鬆坦然的心情下,我說了很多我都從來沒有意識到過的心裏話,但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人在極度悲哀的時候,要麽去哭,要麽就把自己冷起來。


    哭的滋味老子早就飽嚐夠了,剩下的就隻能是把自己冷起來了。


    我用右手緊緊握住娟子的右手,說將左手合扣上,怔怔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感覺自己周身冰涼,四肢更是猶如放在了零下幾十度的冰窖裏。


    現在我能感覺到娟子手上的溫暖,我在吸取她手上的熱量,一點一點地吸取過來,但還是不能溫暖我那冰涼透頂的雙手。


    我目光無神,就這樣癡癡呆呆傻傻愣愣地看著靜臥安詳的娟子,當心中冒出一個念頭時,我不再說話,而是用手輕輕握扣一下她的手,肢體相觸,我的心聲似乎已經通過我的肢體傳遞到了她的肢體,最後飽含激情通過她的肢體傳遞到她的內心深處。


    我不是不想說,而是真的說不出來了,說我的所有話語都已經說完了,再翻來覆去地說,以娟子的火鳳凰性格,她會認為我太磨嘰羅嗦了。


    如果她醒著,肯定會和我大發雷霆的,會罵我喋喋不休個沒完就像個裹腳的老太婆。


    罷了,還是不說了,心中有什麽想說的話,都通過肢體去傳遞吧。不是古時候還有懸絲診脈麽?那我也學學古人來個肢體傳遞心聲。


    一根細細的絲線搭在患者的手腕上,隔了好幾米,醫生都能診斷出患者是何病來。


    我的肢體和娟子的肢體緊緊粘在一起,也能把我的心聲傳遞到她的內心去的。


    如此一來,我感覺比趴在她的耳朵上說出聲來效果還要好,雖然娟子仍是沒有任何改觀。


    聲由嗓發,話由心出,這從心裏說出來的話,當變成聲音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都已經失去了原汁原味。這種情況每個人都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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