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帳篷拉鎖輕輕拉上,轉身鑽進了自己的帳篷裏。


    躺在自己的帳篷裏,輾轉反側了好久,方才睡了過去。


    雖然睡著了,但也睡得不踏實,經常突然之間就醒了過來,醒了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起身去看看火鳳凰怎樣了。


    躡手躡腳從帳篷裏鑽出來,來到火鳳凰的帳篷邊,輕輕將拉鎖拉開一條小縫隙,看她一直在睡覺,唿吸均勻,應該是睡著了。


    連著幾次這樣過去悄悄看她,她都是這樣,我才徹底放下心來。估計也快天明了,方才睡得踏實起來。


    這一次,我是真的睡著了,睡得哼哼唧唧不說,估計咬牙放屁打唿嚕更是一樣不少,畢竟是身心疲憊到極點了。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聽到外邊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我被驚醒了。


    坐起來仔細一聽,是一陣緊似一陣的雨聲,急忙從帳篷裏探出小腦袋來,發現天空果真是下雨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天大亮的,由於下雨陰天,天空仍舊陰沉沉的,顯得氣溫也很低。


    我看到火鳳凰坐在凹處邊的石頭上,靜靜地看著外邊的如珠般的雨簾。


    我從帳篷裏鑽了出來,來到火鳳凰的身邊,看著外邊時大時小的雨水,說道:“娟子,終於下雨了。”


    她沒有看我,仍是看著遠處,輕聲說道:“天剛朦朦亮的時候,就開始下雨了。”


    “這天從昨天傍晚就開始陰沉沉的,到早上才開始下,雲彩陰的很厚,估計一時半會也下不完的。”


    “嗯,這都下了半天了。”


    “啥?這都下了半天了?現在幾點了?”


    她抿嘴一笑,輕道:“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暈,我怎麽睡了這麽長時間?娟子,你也不叫醒我。”


    “下雨了,我們哪裏也去不了,你睡你的就是了。”


    我將雙手伸到雨簾之中,捧著接了雨水,洗了幾把臉,感覺清醒了很多。


    火鳳凰輕聲道:“包裏有麵包,餓了自己去吃吧!”


    “娟子,你吃了沒有?”


    “我早就吃過了。”


    我轉身走到背包跟前,從裏邊拿出一個麵包,狼吞虎咽地吃著,也別說,還真的感覺餓了。


    填飽肚子,感覺舒服了很多,來到火鳳凰身邊,陪她一起靜靜地坐著。


    火鳳凰一聲不響,我也就不說一個字,在這樣的雨天裏,人是很脆弱的,很容易想起傷心地事來。


    陰天下雨,陰天下雨,能陰的你消沉不說,還很容易讓你也淚水漣漣起來,這叫做人天感應。


    火鳳凰突然輕聲歎道:“這可能是天意吧!”


    我一愣,扭頭看著她,發現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之中,目光幽靜深邃,直直地看著遠方。


    我知道此時不便打攪她,也隻好打消了想問問她的念頭。


    她突然扭頭對我說:“來寶,我們去看西效大峽穀吧?”


    暈,我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幾十米開外的西效大峽穀,對她道:“娟子,現在去不太合適,下雨了,路上很滑,西效大峽穀邊緣更是濕滑,我們這時候去,很不安全,還是等雨停了再去吧!”


    “不,我已經想好了,我從清晨坐到現在,我已經徹徹底底想好了,我們就去走第三條路吧。”


    暈,狂暈,從昨晚這丫就一直給我灌迷湯,她說的第三條路到底是什麽路?我不解地看著她,道:“娟子,你到底在說什麽呀?”


    她一愣,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道:“沒什麽的,走,我們現在就去看西效大峽穀。”


    “娟子,我不是說了嘛,現在去看西效大峽穀不合適,還是等雨停了,我們再去吧。”


    她突然用雙手緊緊抓住我的雙手,目光深情期待地看著我,眼圈漸漸紅了起來,她的秀眸中已經又掛上了一層霧,眼瞅著就要變成淚花。


    她用既柔似泣的聲音對我說:“我們去吧!”


    她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聲音和我說過話,既溫柔又好似帶著飲泣之音,使我心中一軟,再也無法拒絕,衝她點了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去!”


    我起身迴來打開背包,開始翻找起來。火鳳凰問道:“你找什麽呀?”


    “我找雨披。”


    “我沒有帶來雨披。”


    “娟子,你心很細,怎麽沒有帶雨披呢?”


    她忙道:“我沒有想起來。”


    “不可能啊,你連手電筒都帶來了,為什麽就沒有想起帶雨披呢?”


    “我也沒想到會下雨,再者說了,我們也用不著雨披啊。”


    “不用雨披,我們怎麽到西效大峽穀?”


    “淋淋雨又有什麽了?別這麽矯情好不好?”


    她邊說邊站起身來走了出去,站在雨水之中。


    我忙道:“娟子,你快迴來,被雨淋了,小心著涼感冒了。”


    她的樣子很是從容坦然,就像天空沒有下雨一樣,不但沒有迴來,反而扭轉身子,向西效大峽穀方向走去。


    我一看著急起來,唯恐她不小心摔倒在地,也顧不得什麽了,拔腿快跑也闖進了雨水之中。


    我追上她之後,立即脫下自己的外套來,蒙在了她的頭上給她避雨,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拽了下來扔給我,說:“不用,就這樣最好了,雨中散步,這才叫真正的融入大自然呢。”


    我一聽她這麽說,隻好又把自己的外套穿上,緊跟在她的身邊,用手攙扶住她。她甩了下胳膊,又說:“你隻要自己走好就行了,不用攙扶我。”


    幾十米的距離不知不覺間很快就走了過去,來到了西效大峽穀邊。雨一直在下,毛毛細雨淋瀝個不停,真可謂淫雨霏霏。


    下雨天,是很容易導致山洪爆發的,此時西效大峽穀的水流聲更加駭人了,老遠就發出了震懾人心的激流洶湧聲,讓人不寒而栗,直想止步不前。


    火鳳凰嫋嫋娜娜地慢慢走向西效大峽穀的邊緣,我忙道:“娟子,不要再往前了,地麵濕滑,小心掉了下去。”


    她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仍舊款款挪步向前走去。


    沒辦法,這丫不管不顧,我可不能不管不顧,我急忙跟了上去,用手輕輕抓拽住了她的胳膊,以防不測。


    火鳳凰站在邊緣之後,往下一看,輕道:“你快看啊。”


    我鼓足勇氣往下看去,穀中的水比昨天多了很多,這肯定是下雨的緣故。但讓我稍微安心的是,這地方不像昨天那個地方那麽高,邊緣離穀底也就十多米,水麵離邊緣也就有個三四米的樣子,我也頓感不那麽害怕了。


    “嗯,娟子,這地方不深,不像昨天那個地方那麽嚇人,嘿嘿……”


    她輕聲說道:“嗯,從這裏跳下去,應該不那麽害怕了。”


    暈,我聽她這麽說,忙手上用力,抓的她更緊了,還前後腳分開,釘牢在地上。


    她一愣,扭頭對我說:“你幹嘛這麽用力抓著我?”


    “娟子,我怕你腳下打滑掉下去了。”


    她突然怪怪地說:“我要想跳,你抓也沒用。我要不想跳,你推更沒用。”


    “娟子,站在這個地方,你能不能別說這樣的話好麽?”


    她不再說話,而是扭頭望著西效大峽穀中的激流,靜靜地沉思著。


    我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耐心地等了她一會兒,看她仍沒有要迴去的意思,便道:“娟子,這西效大峽穀看了這麽長時間了,我們也該迴去了。”


    “不迴去。”


    “娟子,我們的衣服都被雨水淋透了,小心著涼,該迴去了。”


    “你怎麽這麽囉嗦?要迴去你自己迴去好了。”


    看她突然之間發起脾氣來,我隻好緘默其口,心中叫苦不迭地耐住性子陪著她。


    又過了好大一會兒,她突然抬起頭來,麵向天空,閉上秀眸,任憑雨水衝刷著她的俊臉,雨水流過秀麵滑進了她的秀頸,她就那樣一動不動任憑雨水的澆淋。


    她突然開口輕聲說道:“天意,這就是天意,天要亡我,我不得不亡。”


    暈,我驚恐地看著她,語無倫次地說:“娟子,你不要瞎說,我們趕快迴去吧!”


    她對我的話充耳不聞,隻是自己夢幻般地輕聲念叨起來:“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痛兮哭兮心滴血,哀毀形衰愁腸結。古今浪漫傳奇情,皆如流水向東去。淚眼問花花不語,隻羨鴛鴦成雙對。”


    我懵了,我真的懵了,聽火鳳凰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地輕聲吟誦起詩句來,雖然沒有心思去仔細揣摩,但卻大體聽懂了什麽意思,也略微清楚她說的這些詩句的意境。


    我恐怖至極地看著她,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她突然扭頭看著我,臉上盈滿了坦然解脫的笑容,道:“天意!這就是天意!來寶,你還記得麽?我們臨來的時候,你說雨季已過,西效大峽穀中不會有水。結果我們來了之後,西效大峽穀中仍舊水流奔騰。我們在這山上住了一晚,清晨起來,天公作美,又下起了雨,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啊?”


    這丫吟誦詩句的時候,我已經懵了,現在又聽她嘰裏咕嚕地說了這麽一大番話,我更加懵了。


    上山下雨,本就是件很麻煩的事,會給人帶來諸多不便,結果這丫反說是天公作美,這丫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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