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十幾秒的功夫,星見雅就一敗塗地。


    她臉上已經有了細密汗珠,上身襯衫更是被汗水浸濕,緊緊貼著肌膚。


    平時清冷嚴肅的她,現在竟有了幾分嫵媚嬌弱的氣質。


    不同的感覺,但一樣的美麗。


    “我輸了。”


    星見雅靠在蘇辰懷裏,一根手指都無法用力,聲音很是低落。


    她並沒有關注此時的曖昧狀態,隻是失望的問道:“蘇辰,我是不是很沒用?這麽短的時間都撐不住。”


    “並沒有,能堅持十幾秒,雅其實已經很棒了。身體是精神的基礎,在精神徹底的超凡入聖之前,其實擺脫不了身體的影響。”


    蘇辰右手攬住星見雅,讓她穩穩的靠住:“而以我對精神、肉體和能量的了解,如果你撐住,倒是顯得我很弱了。”


    他所抽取的獎勵,其實知識類遠多於戰鬥類,多重加持之下他不敢妄稱第一聰明人,但列個第二卻是沒問題的。


    “這樣嗎?”


    星見雅釋懷一些,但還是不想放棄:“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之後多多助我進行忍耐修行,讓我盡量克服吧。”


    她還是想要克服這種感覺,這對她來說是快感,又幾乎是一種恐懼。


    “可以是可以,隻要我有空,我也是很樂意與雅共處的。”


    蘇辰一邊欣賞著星見雅的另一麵風情,一邊有著好奇的問道:“不過,修行變強的方式有許多種,雅為什麽要執著的與自己對抗呢?”


    “……”


    星見雅沉默一會兒,最終說道:“我自幼被母親教導,初時修行劍道。我進步極快,很快將習練劍道的木劍用到折斷。”


    “大概四、五歲的時候,在經過星見家先輩畫像之時,我渴望成為先輩那樣的英雄,斬盡全部的惡人,想要像先輩一樣執掌妖刀·無尾。”


    “可母親教我要為守護而戰,她甚至不準我再用刀。她教我修行,不止琴棋書畫數馭射,還有記下所有同學名字的修行、每天睡覺八小時的修行、不用水果刀用力砸開蜜瓜的修行……”


    她臉上有著追憶,不自覺的露出笑容,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如果一切繼續下去,她或許不會是虛狩,而是一位白領上班族。


    “……”


    蘇辰靜靜傾聽,可以想象到那是一位多麽溫柔的母親。


    “但是,舊都陷落之後,媽媽和大家,都不在了。舊都陷落之時,在一片大火之中,媽媽將從不讓我觸碰的妖刀·無尾傳給了我,她扶著我的手,讓我以妖刀殺死了她。”


    星見雅的神情平靜,卻是忍不住的低落下來。


    她立誌於抓捕所有舊都陷落的罪犯,正是因為舊都陷落讓她失去了最重要的親人。


    “很抱歉,讓你聽到這些不幸的事。”星見雅已經恢複了力氣,但越發低落的情緒讓她不想從蘇辰的懷中脫離。


    “不需要抱歉,能被朋友信任傾訴是一件好事。”


    蘇辰幫著理了下懷中少女有些紛亂的青絲,認真說道。


    “謝謝。”星見雅感覺安心不少,說道:“當全身放鬆,我就像迴到了小時候那段快樂的日子,但那些早就逝去了。”


    “我堅持讓你助我修行,正想要克服這種虛幻的美好,它們雖然美麗但並不真實。”


    “或許,正是因為為存在著這樣的軟弱,才無法掌控住無尾吧?”


    對於這項修行,她期待與矛盾著。


    那種身體上的極度放鬆,會將緊繃的精神也一起鬆懈下來,好像讓她迴到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樣子。


    有著媽媽陪伴,無時無刻不受到媽媽的照顧。


    那樣美好,那樣虛幻。這是意誌的弱點,她想克服,但又不想克服。


    這也是為什麽一向執著於修行的她,會長時間的刻意逃避這個由她請求的約定。


    縱使虛幻,那種美好也是她所貪戀的。


    “原來如此。”


    蘇辰此時明了,不由摸摸少女的狐耳,認真說道:“過去無法挽迴,未來可以改變。”


    “你想以仇恨鞭策己身,這絕不是你媽媽想要看到的。我再次向你陳述,身體上的快感絕不是意誌軟弱的明證,隻是提醒你該好好放鬆一下了。”


    弓長時間緊繃會壞,而人也是一樣。


    雖然星見雅並沒有到壞到的程度,其心誌也是相當堅定,但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不是好事。


    “……”


    星見雅沉默,她覺得蘇辰說的有道理。


    蘇辰扶住星見雅的臉,直視道:“而且,就算你克服了這種快感,難道你會忘記曾經的美好嗎?”


    “不會。”


    星見雅沒有一點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


    如果忘記了美好,那仇恨將毫無意義。


    媽媽教她為了守護為拔刀,如果失去美好,那拔刀也沒了意義。


    “所以,不要和自己鬧別扭了。將你感受的快樂銘記下來,深深的刻在記憶裏。”


    “將過去的美好記住,它們才是催你前進的源動力。過度仇恨隻會趨向毀滅,無論是自己還是別人。”


    蘇辰語重心長,他也沒想到電波係狐耳少女會有心理問題。


    要是不把她給糾正過來,他按給人家個摩都有負罪感了。


    “嗯。”


    星見雅定定的看著蘇辰,感覺這一刻的青年格外吸引人。


    十分溫柔,十分有理,十分可靠。


    情不自禁的,她張口喊道:“媽媽~”


    “嗯?”


    蘇辰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一個孤兒不僅給別人做心理輔導,而且沒當爸爸,先成了男媽媽。


    這,正常嗎?


    “抱歉。”


    星見雅迴過神來,她從蘇辰的懷中起身,也跟著沉默了。


    表麵平靜,好像什麽都有發生過。


    但心裏,已經有好幾窩螞蟻在到處亂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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