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那個看上去老態龍鍾的天竺老和尚摩裏耶,竟然散發出強烈的氣勢,比之兇名在外的殺神呂布也不遑多讓。


    而呂布隻覺得全身毛發噴張,一股淩冽的寒意從心底翻湧,瞬間遍及全身,令他四肢發涼,連頭皮都有一種即將被掀開的感覺。


    對視良久,呂布從老僧眼中看到了一種疑惑,並不是篤定。


    “大師為何這麽說?”呂布語氣急轉直下,就像炎夏裏流淌過的寒風。


    老僧並沒有看到呂布的爆發,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施主所作所為驚世駭俗,開創無數先河,若說隻是見識超人一等,未免實在匪夷所思。老衲虛度一百零三載,從未見過如施主一樣凡事皆能創新之人,曆次改革從無失敗,成效異常顯著可見施主早有預案,絕不是空穴來風。老衲隻能大膽猜想,施主或許是從未來而來,否則怎會不經實驗屢試不爽?”


    呂布長出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這老和尚當真成了精,能通鬼神知曉過去未來,原來也是蒙的,當下放鬆了不少戒備。在老僧麵前坐定,拿起桌案上茶壺自斟一杯,輕抿一口。


    “大師不愧是神仙中人,收藏果然不凡。隻是你這一番天馬行空的心思實在令本王驚訝,如果大師隻是想與我討論這些玄幻虛空之事,那恕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呂布說了就要起身離開,他總感覺今天寺中氣氛有些詭異,不放心嚴秀麗與女兒在外麵。


    “施主既然來了,何不多留片刻?老衲行走不便,再難有機緣會見施主,有些疑惑還想向施主討教,請為我解惑。”


    老僧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焦急,言語中的急切顯而易見。


    呂布定了定神,又坐了下來,心想這老和尚叫自己來,定不會是簡單的誑詐一下自己,一定還有他別的目的,不妨先聽他怎麽說。


    “大師但說無妨!”


    “我佛慈悲,我佛教自傳入大漢以來,已經有了兩百多年的曆史,雖然發展還算順利,可這些年來,除了洛陽附近,其他地方總難以盛行,我佛悲憫天下人之苦,常見眾生苦難卻不能渡,我作為佛前弟子,常感內疚。依施主之見,我佛教到底能否在中原廣為傳播?”


    老僧眼中灰褐的瞳孔化成了一個原點,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的呂布,生怕他說出令他失望的話,呂布雖然不承認他是自未來而來,可老僧經過百年曆練,見過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深信呂布即便不是來自未來,那也一定能夠有辦法料定未來之事,因此他格外慎重。


    呂布從來都是一個無神論者,對於宗教信仰也隻當做是人們精神上的寄托,並不會信以為真,這時見到一個虔誠的佛教信徒,竟然會對自己這個無神論者討教佛教的將來命運,不禁感到哭笑不得。


    其實這也難怪,老僧來自天竺,名叫摩裏耶,從他二十歲的時候便跟隨他的師父不遠千山萬水來到了這個神奇的國度,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八十多年了。


    在這八十年裏,他們在大漢四處奔波,傳播他們的教義,奈何佛教終究還是外來文化,雖然有著極好的教義,卻還是很難被人接受,多年來,也隻有在人口繁盛的洛陽附近在有些發展,其他地區的傳播並不盡如人意。這讓奔波一生,行將入土的摩裏耶十分慚愧,他畢生奔波的事業,被他視為生命與信仰的佛教前途是他生前唯一的牽掛。


    這些年來,呂布如彗星崛起,所作所為與常人大相徑庭,在別人掙得地盤與權力之後,無不是遵循前人留下來的腳步,照搬先人套路,再慢慢改進自己的想法,這樣才不會行差踏錯,一失足成千古恨個。


    可這個呂布卻是雷厲風行,改革幾乎涉及方方麵麵,神奇的是去竟然沒有引起太過強烈的反彈,平衡了各方勢力的利益,讓這個看上去危機重重的新政權中心,一次次轉危為安。摩裏耶非常篤定,呂布一定不是平凡人,他不相信一個殺伐果決,身上孽障累累的人,會是佛法中所說的大能之士。


    摩裏耶作為一個傳教士,自然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他深信佛祖與神靈的存在,但呂布卻絕對不是,唯一的可能那就是這個人也許來自未來。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摩裏耶也被自己嚇了一跳,這甚至比說這個人是一尊佛陀還讓他震驚。


    “既然大師詢問,那我就說說個人的淺見,你們佛教教義教人向善,講因果報應,遵生死輪迴,與我華夏文化不謀而合相得益彰,大師盡管放心,假以時日,佛教必能傳遍四海,受千萬信徒。”


    “此言當真!”摩裏耶驚喜的眼中神光乍現。


    “自然當真!”呂布斬金截鐵,開玩笑,佛教在往後的發展可以說是一枝獨秀,把華夏自己的道教幾乎壓製的喘不過氣來,若不是兩個教派都偏向平和,隻怕早就引起爭鬥了。


    “斷貪嗔癡,自尋煩惱,老衲犯戒了。多謝施主為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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