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鐵騎如風卷殘雲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勢,不過幾息之間,便將滿寵的一萬兵將殺了個覆滅。待呂布調轉戰馬迴看時,才發現滿寵的大軍已經沒有一個能夠站著的,要麽被騎兵戰馬斬殺踐踏致死,要麽便是受了重傷,癱伏在地上,哀嚎不已。


    隻有滿寵與數十騎兵近衛,仗著馬匹迅捷,倉惶向著東郡逃迴。


    呂布搖頭歎道:“太殘忍了,這真是罪過。”


    看著遠去的滿寵等人,呂布道:“左右聽令,全軍隨我在林中隱匿。”


    呂布知道,巨野是曹操必救之處,此番滿寵折戟,曹操必定還會派兵前去援救巨野,而巨野城池雖然小,在曹操早有準備之下,張遼的一萬兵馬想要輕易拿下,估計還要費些功夫。自己正可以在這裏圍點打援,在這裏層層消耗曹軍的有生力量。


    滿寵一戰而潰,毫無還手之力,倉惶逃往東郡,臨見曹操之時,依然是麵無人色,驚懼猶存道:“稟報主公,我軍前去援救巨野,未料到被呂布親率重騎兵尾隨,我軍大敗,萬餘兵馬死傷殆盡,屬下拚死逃脫,特來向主公請罪。”


    曹操心下了然,看來呂布是故意引自己分兵,然後在逐個擊破,派兵若少,難滅是羊入虎口,被他輕易消滅,派兵若多,則東郡守衛薄弱,呂布領兵來攻時,還如何抵擋?


    左右為難之下,問計左右道:“如今我軍戰況急轉直下,呂布兵發巨野,若別他攻陷,取其中糧草為己用,到時他無兵糧斷絕之禍,我軍先前打算豈非落空?眼下當如何應對?”


    荀攸道:“呂布兵發我必救之地,明公不可不救,否則我軍陷入三麵臨敵之境,便大勢去矣,東郡若失,則如巢穴傾覆,樹根被毀,殺人誅心,我軍人心必將大損,此後局麵將不可收拾,還請明公再發兵救援巨野。”


    曹操道:“可呂布明擺著就是要打擊我救援巨野的援軍,呂布親率鐵騎,我軍即便派去成倍與他的兵力,也未必能夠取勝,此去豈非自找死路?”


    荀攸道:“呂布都知道發兵我軍必救之地,明公豈能以卵擊石?眼下呂布鐵騎傾巢而出,想來東郡以西的呂布大營必定空虛,若無呂布坐鎮,其他兵將不過瓦礫豬狗,何足懼哉?明公何不令曹仁將軍舉兵攻擊呂布大營,到時呂布必然返迴援救,到時明公在派精兵悍將援救巨野,豈非一舉兩得。”


    曹操大喜,遂傳令城下守將曹仁即刻架橋過路,攻擊呂布在東郡以西的本部大營。


    此時大營中,隻有張頜以及幾位軍師坐鎮,兵力層層分散之下,已經遠不如曹軍,這時忽然遭到曹軍攻擊,頓時陷入了鏖戰之中。


    曹軍以逸待勞,又有主場優勢,兵士皆有保衛家園之心,三軍用命之下,竟將張頜所部打的節節敗退,營寨壁壘皆被其所破,大軍更是死傷慘重。


    張頜急忙問計軍師賈詡道:“如今曹軍勢大,我軍顯然不能抵擋,若竭力死戰,恐無法等到君侯迴援,該如何是好?”


    賈詡咬牙道:“將軍萬萬不可撤兵,否這將陷君侯、趙雲在重圍之中,但請將軍且戰且退,緊緊吸引曹仁大軍追擊,不惜任何代價,將他引的越遠越好,到時君侯趕來,從後夾擊,曹仁便插翅難逃。”


    張頜依計而行,令大軍且戰且退,曹仁急追之下,竟發現呂布的大軍竟然異常頑強,兵敗卻不潰散,反而之時以敗勢舍命抵擋,之時亦步亦趨的穩步後退,曹仁被激的火冒三丈,這豈非嘲笑我指揮大軍攻擊不力?


    心中更來了血性,緊追不舍,砍殺的不亦樂乎,早將曹操一擊即退的軍令拋諸腦後。


    張頜等人被殺的連連後退,兵士死傷過半,連退十裏,猶不見呂布大軍迴援,張頜急問佐將道:“可曾派兵向君侯求援,如何還不不見君侯援軍?”


    佐將惶恐答道:“早在曹仁發起進攻之時,我便依照將軍之令向君侯發了求援斥候數十人,難道皆被曹仁截殺?”


    張頜已經不堪重負,眼見大軍越戰越少,如此下去沒等待君侯迴援,隻怕就要被曹仁殺的大敗,兵士傷亡過多,不然心中驚懼,殆戰之情必然由心而生,潰敗隻是遲早之間。


    但眼下別無他法,隻能依照軍師之言,勉力支撐。以期望君侯早日趕到。


    大軍敗退十裏,兵士已有軍心不穩的跡象,已有少數兵卒脫陣而逃,張頜隻得令親隨騎兵督戰在後,將潰兵斬殺,這才穩住了陣型。


    正在此危難之間,忽有一隊兵馬從後而來,人馬上萬,皆是騎兵,配輕甲短工,皆持短刀,如潮水般從兩翼掩過,直向著曹仁的大軍掩殺而去。


    張頜看的真切,騎兵正是呂布帳前頗為重視的狼騎營,其中大將一馬當先,更是魏越無疑。張頜不由精神大震,暗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喝令道:“我軍援軍已到,眾兵將隨我攻殺曹軍。”


    援軍一到,軍心自然大震,戰情一掃先前頹勢,唿和著反殺向曹仁軍陣。


    曹仁本已是勢在必得,卻不料從旁殺出這一支騎兵,雖然不過萬餘人,卻皆是精銳輕騎,騎兵在四周縱橫騎射,再加上張頜全力攻殺,曹仁大軍左右受擊,身前臨敵,頓時被殺得大亂,既要與張頜的步兵廝殺,還好分神防禦兩翼的輕騎襲擾,這誰能頂得住。


    殺得半晌,曹軍便已是死傷慘重,形成了潰敗之勢。


    曹軍四散奔逃,即便是曹仁也早已無心他顧,隻是在眾親隨騎兵的護衛下倉皇逃竄。


    但有魏越的狼騎營緊隨身後,他們又如何能輕易逃脫?


    狼騎營組建之初便是為了突襲身後,追擊潰兵,臨戰以來尚未有多少建樹,魏越更是有負君侯所托,將守衛糧草的大事辦砸了,這時正想著戴罪立功,以換得君侯諒解。這時自然是緊追不舍。


    魏越一連砍翻數名曹軍潰兵,唿令大軍道:“全軍都有,與我追殺曹將曹仁,不論生死,擒獲者有賞!”


    騎兵齊聲怪叫,齊追著奔逃的曹仁不放。


    曹仁追擊張頜,追出十幾裏,這時想要逃脫談何容易。眼見身後輕騎緊追不舍,弓箭如雨般射來,根本防不勝防,自己的親隨騎兵數百人已經死傷過半。


    正焦急時,身側親隨副將言道:“將軍快將披風頭盔與我互換,待我引開敵兵追擊,將軍可趁機逃脫。”


    曹仁自知此刻十萬火急,絕不是猶豫之時,便與副將換了盔甲,分路而逃。


    魏越緊隨不舍,見敵軍分路而逃,唿和左右道:“齊追曹軍大將曹仁,莫管其他鼠輩。”


    騎兵緊隨著身披將帥戰甲的“曹仁”追去。


    且說呂布在林間隱匿,又派斥候四下打探曹軍蹤跡,等了半天,卻全無動靜,不由的心中急躁,對魏續道:“可有軍師訊息?”


    魏越道:“並沒有收到軍師傳訊。”


    呂布分兵而來,自然擔心本部大營的安危,萬一曹操狗急跳牆,探明大營虛實,傾巢攻擊之下,大營實在難以抵擋,自己的這隻兵馬正可以穿插其身後,將其一舉而破。


    在此隱匿固然是要襲殺曹軍去往巨野的援軍,更是引誘曹軍出擊的一步險棋,這時沒有收到任何訊息,反倒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便在此時,斥候急奔入林中,急報道:“東郡城東出現一支曹軍,約三萬餘,正向我軍方向襲來。”


    呂布大喜道:“就怕他不來。”


    又令大軍人馬凝神屏氣,掩飾大軍蹤跡。


    良久之後,果然見一支曹軍大軍約數千人,浩浩蕩蕩行軍而至,想來應該是曹軍用來探查虛實的前鋒,呂布不為所動,令兵馬按兵不動。


    果然在前鋒行軍過後,片刻又有曹軍數萬,揮舞著旌旗,全無防備的行軍到此。


    呂布見曹軍臨近,再不遲疑,一聲令下,兩萬鐵騎從林中如潮水般滾滾而出。


    這次的領軍大將卻是曹操的兒子曹彰,曹彰雖不過十七八歲,卻曆來善戰,勇武異常,為曹操素來喜愛。


    曹操得聞呂布大營被曹仁攻破,便心中大定,想來呂布定會前去救援,便派了曹彰前去支援巨野,以解巨野之圍。


    但他哪裏知道,張頜所派出的數十名斥候皆被曹仁的大軍截殺,竟沒有一個殺出重圍,世事就是這麽難測,固然張頜被曹仁殺的連退十幾裏,沒有得到呂布的援助,但呂布也因此一直在此地隱匿,並沒有被他的計謀引走。


    這時曹彰突然遭到呂布鐵騎的攻擊,又是倉惶迎戰,那裏會是的對手,即便曹彰頗有勇武,也難以與呂布匹敵,三萬大軍被鐵騎衝擊,幾無還手之力,片刻之間便已是人仰馬翻,被呂布一擊而潰敗。


    曹彰雖然少年輕狂,卻早知呂布的威名,見到呂布殺來,根本沒有一戰的信心,這時大軍潰敗之下,自然更加難以抵擋,隻好在一眾兵將的護衛下落荒而逃。


    呂布率軍追殺數裏,斬殺逃軍大半人馬,眼見曹彰馬匹神俊,已經逃之夭夭,這才收攏兵馬。對魏續道:“曹操兩次兵敗在此,損失許多兵力,量他再不敢出兵了,巨野已是囊中之物,我們即刻迴軍大營,千萬別被曹操所趁。”


    待呂布返迴大營時,之間原本齊整有序的軍營,已經被戰火焚燒的一塌糊塗,兵將屍體零落滿地,血跡染紅山河。


    呂布心頭咯噔一下,大唿不妙,急令大軍沿著戰場蹤跡直追下去。


    奔得數裏,卻見前方股股曹軍奔逃而來,一路丟盔棄甲,恨不能再多長一雙腳。這時見到迎麵而來的騎兵大軍,更如驚弓之鳥一般,驚唿這四下奔逃。


    呂布大為疑惑,看戰場情形,明明是張頜潰敗,一路上的屍體大多都是呂布大軍所留,為何這時卻見逃往的竟是曹操大軍?


    心中雖有疑惑卻不及細想,隻令兵馬繼續前行,一路順手收割了曹操潰兵無數。


    又奔幾裏,終見一支人馬,皆是輕騎,蜂擁而來,為首之人正是魏越。


    魏越見到呂布,心中膽寒,想到此前過失,萬難逃脫,此番本想戴罪立功,不成想竟然被曹仁李代桃僵之計騙過,被曹仁逃走,隻抓了一個副將,但畢竟也解了張頜之圍,好歹也是一件功勞,想來定能免去一些罪過,下馬拜道:“參見君侯。”


    呂布看到魏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作為心腹,將他委以重任,可他卻這麽不成器,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沉聲道:“你怎麽在這裏?”


    魏越見君侯麵色不善,心中惶恐不安,決定先不忙請罪,表功道:“屬下此來正好遇見張頜將軍被曹仁圍攻,我趁勢攻其側翼,將他殺得打敗而逃,我率軍追擊亂軍到此,沒想到遇見了君侯。”


    呂布這才明了,原來果然是曹仁趁機攻打了大軍營地,張頜兵力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可自己為什麽沒有接到求援的軍報?不及細想,此戰若無這憨貨及時趕到,恐怕張頜、軍師他們將無法幸免於難。


    心中頗為欣慰,臉上卻陰沉道:“這麽說你是來表功的了?”


    魏越更多了幾分惶恐,看來是在劫難逃,隻好跪地請罪道:“屬下有負君侯重托,沒有守護好我軍糧草,被夏侯惇所趁,魏越罪該萬死,請君侯治罪。”


    呂布冷笑道:“我走時千叮萬囑,讓你寸步不離中牟要地,你卻置若罔聞,我的話在你跟前不算數了嗎?”


    魏越更加惶恐,伏在地上的身形瑟瑟發抖,急的擠出了兩滴眼淚,哽咽道:“屬下隻想為君侯分憂,隻是資質愚鈍,卻給君侯添了禍事,屬下也是內疚難安,請君侯賜我一死。”


    呂布見他一個莽荒大漢,竟也留下淚來,更有一番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之感,心中怒氣便消了幾分,叱罵道:“還不給我滾起來,莫擋了我去見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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