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沐楊笑得不行,“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為人師表的怎麽能有這麽暴力的思想?”蕭席笑著問,“暴力不能有,那聽點色/情的?”喻沐楊很珍惜他的笑容,搭腔道:“就給我聽聽唄?”“我現在不是出差麽。”“真是的,”喻沐楊扭捏地撅起嘴,“那我寂寞了怎麽辦?”“那辦法可多了,”蕭席壞笑,“試試嗎?”麵頰一赧,喻沐楊立刻敗陣求饒。又逗了他一陣,蕭席才終於肯放過他,柔聲哄著,“好好睡吧。”“嗯……”喻沐楊眼皮沉沉,呢喃著,“想你呢。”“我也是。”蕭席躺進床裏,心裏不舍, “好好的,等我迴家。”電話那頭沒了迴應,平板倒扣在床上,它的主人已經進入夢鄉。屏幕變得漆黑,蕭席仍小心地撫了撫,“晚安,寶寶。”“我愛你。”.清晨,喻沐楊被門外的香噴噴的小麥香氣饞醒,舒服地翻了個身,往床裏靠了靠。不對,蕭席不在家,家裏隻有他自己!那麥香是哪裏來的?趕快起身,趿拉著拖鞋開了門,玄關的衣架上掛著一件卡其色的風衣,刷得鋥亮的皮鞋留在門口。小跑進廚房,喻沐楊用力撲進alpha的懷抱裏。“哎唷,”蕭席驚唿,“你的肚子!”喻沐楊無謂地笑,“沒事,好著呢。”“行吧。”蕭席握著他的肩膀,將他抱離地麵。“你怎麽迴來了?”喻沐楊吻了吻蕭席的嘴唇,得了便宜賣乖,“查崗啊?”“嗯,看看我不在,楊楊有沒有照顧好自己。”蕭席湊上去,和他碰碰鼻尖。兩個人像兩隻久別重逢的小狗一樣,蹭蹭鼻子和臉頰,小心翼翼地啄吻著對方,仿佛在熟悉彼此的氣味。蕭席含著喻沐楊的耳垂,弄得omega半邊身子都麻了,囁喏著問:“這次迴來待多久啊?”“到你上班,我就走了,”蕭席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下,“就是想看看你。”“這麽急,那你還迴來?”喻沐楊推了推他,心疼地惱火。“那沒辦法,我的omega想我了,我就是得迴來,”蕭席撫摸著喻沐楊的後背,手掌覆蓋的地方隨即變得溫熱。遺憾的是,喻沐楊已經懷孕7個月了,他們不能再做什麽。“要不我給你咬出來?”omega變得格外熱情。蕭席笑著,趕忙攔下,“你饒了我吧。”喻沐楊開心得無所適從,小狗一樣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蕭席的胸膛。清晨的廚房,空氣裏是小蛋糕香甜的氣息,然後混進雪鬆與巧克力香氣。蕭席輕輕擁著喻沐楊,兩人之間隔著存在感很強的小葵,卻足矣讓兩顆心都變得暖洋洋的。“來的時候我就想,當初你去方城找我,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蕭席溫和地說,“不過,你當時的心情可能要比我沉重許多。因為我知道,這次飛行的目的地是一個溫暖的懷抱,你卻不一樣,你什麽都不知道……”“對不起,喻沐楊,”蕭席虔誠道歉,“之前讓你受了好大的委屈,我卻不能感同身受。”喻沐楊搖搖頭,“沒關係啊,都過去了。”“以後不要再去找我,就站在原地等著,等我來找你,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喻沐楊上下撫摸他的後背,“怎麽這麽感性?”“我真的好愛你啊,喻沐楊。”蕭席告白,“我不知道,原來我還能這麽愛一個人,我愛的人也這麽愛我,我很幸運。”喻沐楊笑了一陣,“我也很幸運。”“而且我很幸福,”蕭席摘掉喻沐楊的阻隔貼,準備落下臨時標記,“我擁有你,你是我的omega,喻沐楊是我的omega。”忽然挺身,拉開一段距離,喻沐楊笑著看向蕭席,“我還能讓你更幸福呢。”“什麽?”“你把耳朵湊過來,”喻沐楊扇一扇手,帶出微弱的風,“我悄悄告訴你。”蕭席笑著,附耳過去聽。“下禮拜三,早上七點,你媽媽做手術!”第60章 乾蕾手術的那一天, 喻沐楊全家出動,和蕭席一家一起等在手術室外。清早做完基礎檢查,護士推著乾蕾的病床搭電梯往手術室走;蕭席的外公外婆護在她兩邊, 蕭席擋著電梯的門,看起來倒也和諧。乾蕾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大家祝願她手術順利,她又望了望喻沐楊的肚子, 才點點頭, “嗯。”然後就是等待。那麽多人, 或坐或站,等待手術室門前的“使用中”燈光熄滅,等待醫生出來宣布結果。蕭席陪喻沐楊坐在稍遠的地方, 他把電腦也拿來了,一本正經地批改學生論文。喻沐楊看到他手指都在顫抖。這場手術進行了十多個小時,他們沒人放心離開,也不交談;在肅穆的空氣裏, 所有人都在祈禱一個奇跡。所幸, 結果是好的。乾蕾腦中大部分的腫瘤得以切除,殘留的組織太薄, 不好操作, 醫生說可以再觀察一段時間, 如果還有增大的趨勢,可以明後年再切。得知這個結果, 他們都鬆了一口氣。乾蕾昏睡了快兩天, 醒來後發現腿不能自如移動了, 膝蓋以下麻木僵硬,腳踝腫到和小腿肚一樣粗, 兩隻腳掌腫得像麵包。醫生說這是後遺症之一,腦部手術難免牽連部分神經組織,需要慢慢複健。蕭席以為乾蕾會因此教訓他,說早知道就不動這個手術了,沒想到她什麽都沒說。出院那天,喻沐楊推著她的輪椅,乾蕾眯著眼睛笑了笑,眼角擠出幾道很深的皺紋,跟他說“謝謝”。蕭席第一次看到媽媽那樣笑。.乾蕾跟學校請了長期病假,決定好好休養一段時間。那陣每天下班,蕭席就載著喻沐楊去他媽家,跟乾蕾一起麵試護工。喻沐楊的肚子挺得老大,走路有點費力,乾蕾嗔他,讓他以後不用來了。喻沐楊像一隻笨笨的小棕熊,敞開腿坐著,笑咪咪道:“我不來你們倆又吵起來了怎麽辦?”“我們早就不吵了。”蕭席蹲在他腿邊,一下一下揉搓他的腳踝;孕八個月,他的浮腫越來越嚴重。“嘿嘿。”喻沐楊小口嘬著蜂蜜水;半小時後,蕭席母子又開始拌起嘴來。每天給喻沐楊按摩完畢,蕭席也會給乾蕾也按一按,後者通常不太買賬,但內心是感動的。乾蕾屬於比較難伺候的類型,護工的身上不能有味兒,動作不能太粗魯,說話聲音不可以很大,但她逐漸耳背,說話聲也不能太小。麵試了小半個月,蕭席天天念叨著再這麽麵下去,她都該能自如活動了,一位中年beta男性成功通過了層層篩選,順利到崗。周叔動作麻利,人也很有耐心,在他的照料下,乾蕾的臉上很快就有了光澤,讓喻沐楊和蕭席讚歎不已。那天乾蕾招唿兒子兒媳去她那兒吃飯。收到信息的時候,喻沐楊瞪著眼睛,反複跟蕭席確認, “媽是讓咱們倆去她家吃飯吧?”,“媽真的變了好多,之前每次過去她都嫌麻煩。”他們倆進門的時候,乾蕾留在廚房切菜,周叔來給他們開門,招唿他們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又小跑進廚房打點晚餐。蕭席扶著喻沐楊湊近點兒看,乾蕾皺著眉頭,動作生疏地落刀,忽而側目,謹慎地問:“這樣對嗎?”周叔迴過頭,“嗯,但是還得再切得薄一點。”“有多薄?精確到厘米。”乾蕾板著臉說。周叔轉迴去,慢悠悠道:“就像昨天吃得時候一樣薄,昨天一吃就說好吃,堅持要給你兒子做,現在可不能畏難啊。”“誰畏難了,我就是想嚴謹一點。”乾蕾微惱,晃了晃脖子和手臂,低頭繼續切菜。周叔關了火,從案板上抓了一把蔥花撒進去,“你就是緊張,好不容易把你兒子叫過來了,你怕他嫌你做菜不好吃。”乾蕾沒說話了,將絲瓜剁得哐哐響,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喻沐楊若有所思,“原來媽是想給你做菜啊?”“嗯,”蕭席也不敢確定,“我媽真的變了好多啊。”也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好多從前放不下的執念也都漸漸看淡了。她忽然覺得培養一個優秀的孩子也沒有那麽重要,或者說,判斷優秀與否其實有很多標準。從前她討厭蕭席的優柔寡斷,但那恰恰反應出這孩子骨子裏的溫柔與慈悲,做下決定之前,除了自身的利益,也會為了別人的感受而反複斟酌。她討厭喻沐楊的黑皮膚與偶爾呆呆的樣子,那樣的人看上去就很好欺負,不自信,所以常常任人拿捏;可喻沐楊也是第一個站出來,把她自欺欺人的遮羞布摘掉,告訴她,她就是一個失敗的母親。她無法孑然一身,因為她早就牽絆了這世間太多。喻沐楊說“都是你欠他的”,乾蕾突然被點醒,是了,這個就是她跟這個世界形成的羈絆。欠兒子的也好,欠學生的也好,甚至是她欠她自己的,讓她不能坦坦蕩蕩地瀟灑離世,她要先把這份債還完。想是這麽想,可乾蕾的廚藝簡直是索命級別的。菜一上桌,蕭席迫不及待地放嘴裏嚐了一塊兒,然後悄悄告訴喻沐楊,絕對不要碰。最後隻有周叔認真地嚐了,笑著咽下,然後說:“比起昨天有很大的進步,至少沒有炒糊。”換以前乾蕾早就起身氣急敗壞地走了,可現在她腿腳不方便,留給輪椅的通道被蕭席占了,她也隻能麵色陰沉地枯坐著。吃好了飯,蕭席在廚房刷碗,順便跟周叔跟進乾蕾的複健進度。喻沐楊則被乾蕾叫進了臥室。“我有個東西想給你,不知道你自己做了沒有。”乾蕾從床頭的抽屜裏取出一冊厚厚的影集。喻沐楊雙手接過,攤在自己的肚子上看, “這是什麽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那個喊樓告白的黑皮Omega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碎碎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碎碎麵並收藏那個喊樓告白的黑皮Omega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