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凜深深地盯著他:“你不用如此。”


    “沒關係,我願意。”楚承迴答,然後毫不猶豫地將一粒絕嗣藥吞下。


    秦凜見此,也將另一粒吞下。


    一粒藥丸入腹,楚承滿意地摟住他的脖子:“我們繼續?”


    秦凜沒有迴答,隻是將他抱到身邊,蓋上被子,平靜地說:“睡吧。”


    楚承;???


    他都主動邀請了,秦凜居然拒絕他?


    “殿下不想要?”楚承眨眨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秦凜抿唇,然後緩緩迴答說:“我要為母族守孝三年,你亦要為母親守孝三年,我等婚事本便是父皇強製執行,不合規矩。因而這三年孝期的規矩,比如不得行/房,我們還是遵守為好。”


    三年?!


    楚承也顧不上裝可憐了。


    秦凜居然打算三年不跟他行/房?


    第64章 嫁給廢太子的哥兒7


    【噗哈哈哈!!!】111實在忍不住笑出聲。


    楚承冷下臉:【閉嘴。】


    【噗對、對不起教授!但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111肆無忌憚的笑聲在楚承腦海中迴蕩。


    他的心情頓時更差了。


    真當他是什麽急色之人, 迫不及待想跟秦凜上床嗎?還不是因為隻有和秦凜水乳交融才能被世界意識認定彼此的關係?這之後他對這個世界的貢獻才能被記在秦凜賬上?


    沒想到今晚氣氛這麽好,秦凜居然以守孝為由拒絕了他!


    普通人需要為去世的父母守孝三年沒錯,但皇室宗親按規定, 隻需守孝27天即可。秦凜雖然太子之位被廢, 但到底是皇子;而楚承呢,他嫁給了皇子, 自然也屬於宗親。也就是說, 楚承的守孝期已經結束了, 秦凜嘛……確實還差十幾天,但也就十幾天而已!怎麽可能是三年!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楚承聽出來了, 這完全是秦凜拒絕自己的借口罷了。


    “殿下確定要守孝三年?”楚承枕著枕頭, 側頭深深望著秦凜。


    “嗯。”秦凜垂眼。


    楚承冷笑一聲:“我知道了。”


    說完, 他直接轉身背對著秦凜閉上眼。


    秦凜瞳孔漆黑, 被中的手默默捏緊, 卻到底沒有說什麽能討楚承高興的話。


    他是隨時可能發狂的魔頭, 楚承則是仙人下凡;他是人人厭惡的不祥,而楚承值得許多人敬仰喜愛。


    是的,他相信楚承是神仙下凡,卻不相信自己是什麽紫薇星轉世。因為他這時而暴躁時而抑鬱的病症看起來就不像是神仙,反而很符合魔的特征。


    至於楚承為何楚承要編造謊言騙他?


    大概因為自己長得很像那個叫“戚凜”的男人吧?


    自己不是“戚凜”, 楚承對他的好本就受之有愧, 又怎能再欺占了楚承的身子呢?


    秦凜自虐般想著。


    不知不覺,蠟炬成灰。


    昏黑的屋內, 秦凜卻怎麽也睡不著。


    在遇到楚承前, 他覺得自己是個沒有感情的戰爭怪物;而遇到楚承後,對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卻每每牽動他的心神。就好像他本是一尊雕像, 因楚承而活了過來一樣。


    但他不承認自己愛上了楚承,隻是有了好感而已。


    畢竟才認識幾天,哪有那麽快就愛上了。


    可即便如此,也足夠令他新奇了。


    隻可惜……他們注定是天與地。


    所以秦凜選擇收心。


    正想著,忽然,一隻冰涼的腳鑽進他小腿間。


    秦凜微微一僵,便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如同眷戀他的體溫一般不斷向他靠近,然後整個人都鑽進他懷裏。


    清冷的月光下,懷裏人睡顏安靜恬淡,讓人一瞬間能想到一切與歲月靜好有關的美好詞匯。


    秦凜垂眼,輕輕擁住他,緩緩閉上眼。


    神奇的,這次他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


    秦凜真的沒想到,楚承看起來溫溫柔柔一個人,生起氣來居然那麽可怕。一直到守靈結束,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表情冷淡得如同能把冬天召迴來。


    但是吧晚上兩人依然睡在一起,一睡著,楚承又會很誠實地擠進他懷裏……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這天早上,負責去大報恩寺門口取藥的武威黑著臉空手而歸,旁邊還跟著一個禁衛軍。


    楚承見狀挑眉問:“武大哥,藥材呢?”


    武威苦著臉說:“娘娘,前來送藥的小廝說,藥材送來途中被那些流民給搶了。”


    楚承一愣,竟不覺奇怪。


    天災之下,藥材同樣是食物。


    那跟來的禁衛軍向楚承和秦凜行了一禮,然後說:“殿下,統領讓咱來問問,要不要讓禁衛軍護送送藥材的車隊。”


    有禁衛軍全程護送,那些流民肯定是沒膽子再來搶東西的。


    楚承沉吟一瞬,搖搖頭朝他笑了笑:“替我多謝龔統領的好意,但不用了。”


    那禁衛軍聞言黝黑的臉上詭異地泛起一點紅暈,傻憨憨地說:“喏,那我迴去向統領複命了。”說完,就同手同腳,一臉高興地離開了。


    身後的秦凜看得頗為鬱悶。


    怎麽對禁衛軍可以笑得這麽好看,麵對他時就變成高山之冰一樣了呢?


    旁邊的武威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又插了秦凜一刀,調笑般對楚承說:“娘娘真是受歡迎,這禁衛軍剛剛可是跟同伴打了一架,才搶到見您一麵的機會的。”


    “是麽?”楚承已經對自己的魅力有了了解,倒也不驚訝,隻是眉眼一彎:“挺可愛的人。”


    秦凜心裏那股鬱悶頓時“咕咚咕咚”作響,如同一壇沸騰的陳年老醋。


    想著,他問出了跟楚承先前同樣的問題:“朝廷沒有安置流民嗎?”


    武威扯了扯嘴角,說出自己同禁衛軍聊天得知的消息:“好像已經開始施粥了,但每天限量,供應不了所有流民,一些體弱多病的婦孺老幼根本搶不到賑濟……”


    秦凜眉心深深蹙起。


    楚承見狀揮退武威,抬首對他說:“殿下無需想太多,您坐困愁城,自己都顧不了,又如何能改變流民的困境?”


    是的,他改變不了流民的困境,甚至那些流民正視他如仇讎。


    想著,他看向楚承,開口:“你不用試探我。無論是為了改變我如今的境遇,還是複仇,抑或為齊國百姓做些什麽,我都會努力坐上那個位置。但關鍵是,我的父皇能忍住不殺我。”


    楚承輕笑著挑眉:“放心,他不敢殺你。”


    秦凜心中疑惑,但並沒有問詢。


    顯然,這也是“天機”之一。


    楚承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平靜地說:“我會幫殿下坐上那個位置。不僅僅因為我喜歡殿下,也因為我相信,隻有殿下您才能改變齊國的現狀,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


    秦凜沒有吭聲,耳朵卻悄悄紅了。


    楚承剛剛是不是說……喜歡他?


    為什麽這個人可以如此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告白的話?這讓他怎麽迴答?


    沉默了片刻,秦凜才組織好語言,說:“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我不會質疑。”


    楚承莞爾:“殿下關鍵時刻總能討我歡喜。”


    秦凜越發羞窘,不過心底還是高興的。


    前些日子的冷戰他確實受夠了,楚承白日裏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他是不想再看到了。


    楚承垂首,笑眯眯地說:“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接下來采購藥材,就挑便宜的能飽腹的那種吧。流民若真來搶,就給他們吧。”


    其實他有更好的辦法幫這些流民,但問題是,他手上沒有權力,除了秦凜沒人願意執行他的命令。楚承也隻能出此下策。


    藥材的價格普遍比糧食要低一些,秦凜雖然被廢,但也不缺這點兒錢。


    所以,他點點頭:“好。”


    “對了。”說到藥材,便聯想到治病救人,然後讓楚承想起一個人來。


    秦凜的啟蒙老師,也是當今海內知名大儒寧知禮。


    寧知禮早年曾因剛正不阿而遭人陷害,發配邊關。幸好大將軍齊耀對其禮遇有加,還請其為秦凜開蒙。不過不到兩年,寧知禮就被平反,官複原職。


    隻是此時他已經對官場心灰意冷,便告老還鄉,在老家建起一座書院,一邊教書育人,一邊著書立說,終成一代大儒。


    大將軍被誣告謀反時,他曾言辭激烈地上書為其平反,可惜皇帝根本不聽他的,很快誅了齊家滿門。寧知禮本身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太好,在邊關服刑時又吹多了冷風,染了一身病,聞聽齊家的悲劇,登時氣病了。


    在楚含的上輩子,這位老人在病好後便毫不猶豫地關了書院,帶著幾個得意弟子前往南越輔佐秦凜。可惜到底年紀大了,在南越呆了兩年又染上血吸蟲病,不到半年時間便撒手人寰。


    而他的弟子,除卻一人忘恩負義,其他人都用一生踐行著他的理念:有教無類、教化萬民。


    正是在這些人的幫助下,秦凜才能盡收南越百姓民心,打迴皇都。但也正因為寧知禮的去世,加重了秦凜的病情,令他在上一世最終成為人人恐懼的暴君。


    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不外如是。


    總而言之,寧知禮是位值得尊敬的真正的大儒,也是對秦凜來說很重要的人。


    若沒記錯,對方此時仍在病中,被頭風和風濕折磨。


    想著,楚承道:“殿下,您老師寧大儒似乎病了,您叫王公公派人關心一下他的病症,告知臣妾。到時候臣妾寫幾個方子寄過去,叫他按方子抓藥即可。”


    秦凜一怔,深深望著他,良久才點頭:“好。” 頓了頓,他又說:“楚、楚承,謝謝你。”


    楚承莞爾:“我與殿下一心同體,不必言謝。還有,以後私下相處時,殿下可以喊臣妾的乳名承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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