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彼時他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就將自己封進衣櫃裏,以防有人進來後自己暴起傷人。


    不過清醒後再看這行為,確實有點傻乎乎的。


    這衣櫃又沒上鎖,你看眼前的哥兒進來後不就輕易打開了嗎?


    秦凜想著,望著坐在自己身上的楚承,尷尬地動了動唇:“你先起來。”


    楚承捂嘴低咳,一副嬌軟無力的樣子:“臣妾脫力了。”


    秦凜沒意識到“臣妾”二字的含義,躊躇了幾息,才道:“失禮了。”說著,他托起楚承,抱著人踏出衣櫃。


    楚承伏在秦凜懷裏,真是一動都不想動。


    一來他確實有些脫力,二來嘛,秦凜身上暖烘烘的,跟個大火爐一樣,對體寒的他來說剛剛好。哦,就是有點臭這點不太友好。


    想著,楚承便說:“殿下已有三日未曾洗漱進食,不如叫外麵的人給您準備些清粥熱水?”


    “嗯。”秦凜下意識點頭,然後驀的一僵。


    等等。


    怎麽感覺自己被眼前的哥兒使得團團轉?


    他不由蹙眉,問:“你到底是誰?”


    楚承聞言莞爾一笑:“臣妾楚承,是殿下剛過門的妻子。”


    秦凜:?!


    “你在說笑?”


    他可不記得自己和誰有過婚約。


    “不曾。”楚承好心道:“殿下不如先出去,等洗漱完我再解釋給您聽?”


    秦凜莫名聽出了嫌棄?


    他視線落在楚承身上,那潔白的狐裘此時已經灰撲撲的了。


    空氣中似乎還有淡淡的臭味,被木屑香掩蓋。


    秦凜一窘,不由附和:“好。”


    於是,他便抱著楚承推門踏出寮房。


    “吱”


    陽光傾瀉而入,刺得他微微眯起眼。


    “殿下?!”


    三道驚喜的聲音同時響起。


    秦凜看去,正是武威三人。


    “讓你們擔心了。”秦凜頷首,然後吩咐道:“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嗯,還有食物,我餓了。”


    話音剛落,懷中之人便跟著開口:“多燒些熱水,我也要沐浴。”


    “喏!”武威神色激動,沒想到楚承竟真讓秦凜清醒過來!


    那位預言的欽天監是不是太恐怖了一點?


    武威一邊敬畏地想著,一邊趕緊下去安排沐浴和用餐事宜。


    一旁的季雲傑則關切地看向楚承:“娘娘身體怎麽了?”


    楚承微笑:“以後叫我殿下或者主子即可。”頓了頓,又迴答說:“無礙,隻是稍稍脫力了。”


    秦凜麵無表情。


    娘娘?


    真的是他的妻子?


    怎麽所有人都知道,隻他不知道?


    在他發病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對了,兩位師父,寺中可有傷藥?殿下手腕受傷,需要抹藥。”這時,楚承對還留在原地的明淨明心兩人問道。


    “有的,兩位檀越稍待,我去取。”明心迴答,隨即轉身離去。


    兩盞茶後。


    明心便帶著膏藥迴來:“阿彌陀佛,兩位檀越,溫室已備好,請先去沐浴吧。這是治皮外傷的藥膏。”


    “多謝。”楚承笑眯眯地接過。


    明心耳朵一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楚承卻是不知,隻是抬眼對秦凜道:“殿下,我們走吧。”


    秦凜抿唇,欲言又止。


    “怎麽了?”楚承無辜地歪頭。


    “沒……”


    秦凜本想說男子與哥兒授受不親,但楚承好像是他的妻子,且方才還與他有了唇齒之親,這時再說什麽授受不親,豈不顯得矯情?


    哥兒與女子都是講名節的。他親了楚承,便合該對人家負責才是。


    於是秦凜隻能欲言又止了。


    他抱著楚承去到溫室,全程臉不紅氣不喘,看得楚承羨慕不已。


    溫室位於寮房後方,倒是不遠,是專為僧人與香客準備的沐浴之所。


    雖然如今齊國正在大旱,但大報恩寺作為皇廟,可不會缺水。


    進了溫室,楚承環視一圈,發現這裏很幹淨,有些像現代的澡堂子,但也有單獨開辟的隔間。燒好的水會通過陶製的管道引入溫室內巨大的大理石浴池中,水汽蒸騰,令這裏溫暖如春。另外,溫室的角落還有更衣室,裏麵放著兩人帶來的衣物。


    楚承對秦凜說:“殿下放我下來吧。”


    “嗯。”秦凜依言。


    楚承雙腳落地,便自然地去解自己的衣服。


    剛拉開衣領,身邊的秦凜就好像被嚇到一般,猛地轉過身。


    楚承:……


    大家都是男人,這麽一驚一……哦,他現在是哥兒……


    楚承嘴角抽了抽,猶豫幾秒,還是決定不順勢調戲秦凜了。畢竟目前來說,他們還隻是熟悉的陌生人。


    他將衣物脫掉,抬腳跨入浴池,瞬間感覺通體舒暢,不由發出一聲喟歎。


    背對著他的秦凜頓時心髒狠狠一跳,渾身不自在起來。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殿下,您打算一直這樣嗎?”


    秦凜不語。


    楚承繼續道:“雖然我性別是哥兒,但心理上一直認為自己是男子。殿下不如也將我當做男子?還有,再這樣背對我,我會生氣的哦。”


    雖然語帶笑意,但秦凜卻莫名聽得後背一寒。


    直覺告訴他,千萬別惹楚承生氣。


    於是,他隻得轉過身來。


    蒸騰的霧氣中,隻見楚承慵懶地倚在大理石階上,鴉羽般的長發垂落在胸口,白玉一樣皎潔的肌膚被水汽燙出一點粉,如同沁透雪色的紅梅。


    “嘭嘭!”


    秦凜清晰地聽到心髒的鼓噪聲。


    “殿下,再不沐浴,您就要發臭了。”楚承含笑看著他。


    秦凜迴神,頓時更加窘迫,隻能低著頭快速扯掉身上的布條,正打算踏入浴池,便聽楚承喊道:“停。”


    秦凜不由腳步一頓。


    楚承一臉無奈:“您打算就這麽進來?”


    秦凜不知所措。


    楚承歎了口氣。


    秦凜病發期間肯定是洗不了澡的,而他不知發了多久的瘋,剛清醒得知母族被誅,就又開始發病,四舍五入,秦凜起碼有一周左右的時間沒洗澡了!


    而且古人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基本不剪頭發。楚承覺得,秦凜這頭亂糟糟的長發都能當鳥窩了!


    就這種情況下讓他進浴池,楚承還要不要洗澡了?是洗澡還是泡髒水呢?


    想著,楚承起身,道:“我先幫你洗頭。”


    “不用,我……”


    楚承睨了他一眼:“嗯?”


    秦凜呆呆地望著對方不著/寸/縷靠近的身軀,霎時紅著臉低下頭:“好、好吧……”


    楚承這才滿意地笑了。


    他先是用水瓢給秦凜衝洗了一下身體,然後調試好水溫,給他洗頭。


    秦凜的發質很硬,隻有寥寥幾綹打了結。楚承耐心地捋順,然後用皂莢搓了搓,搓出少量泡沫了便衝洗掉。


    這項工作看著輕鬆,但對於楚承來說還挺費力。


    等幫秦凜洗好頭,他鼻尖都沁出汗來。


    他自己也不想這麽弱,但誰讓身體不允許呢?


    然後,楚承又拿出藥膏給自己和秦凜的手腕都抹上藥,再用幹淨的絲綢綁住,防止泡水。


    “好了,殿下跟我進浴池吧。”


    “嗯。”秦凜抬頭,見楚承已經自顧自轉身進浴池,下意識摸了摸肩上垂落的濕發。


    他被舅舅教育得很獨立,從小洗漱都是自己來。


    這是第一次讓別人給自己洗頭發。


    怎麽說呢,感覺有些羞恥,又有些……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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