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江湖各大門派、武館都傳出這麽個消息:一個年歲僅十餘歲的少年,武功高強,挑戰江湖各大勢力,以證自身武道,雖年歲尚欠,但下手卻極為兇殘,與其對陣之人不是眼瞎腿折就是被廢,現在都沒有人敢於接帖了。


    “現在的江湖中人啊,真是沒用。”


    一個嘴上剛剛起了些細小絨毛的少年枕著雙臂靠在山頭一處斜坡,這個少年滿臉無聊,嘴上叼著根雜草,哼著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童謠,滿臉稚氣,但是身下枕著的卻是各種形形色色的牌匾,這些牌匾都是少年從打贏的江湖勢力的門頭摘下的,每一個牌匾上都糊著濺射形狀的痕跡,淡淡的血腥味道從這些牌匾上散發出來,每一塊牌匾的背後都是一個江湖勢力的全力掙紮。


    少年所在的的山頭附近,那些食肉的獸類潛伏在周圍。


    “嘖嘖嘖,好濃鬱的戾氣。”一個老頭兒笑嗬嗬的從山頭的背後溜達出來。


    “誰!”少年滿是稚嫩的臉上一抹和年齡不想稱的厲色攀上,雙手往身下使勁兒一拍,身體懸空,腳下一個倒勾將身下枕著的牌匾倒踢出去,直逼聲音來源。


    這塊牌匾是從一個叫做鐵刀門的門派摘來的,這個門派的最強者,也就是鐵刀門門主被這個少年折斷了鐵刀,砍斷了慣用的右臂,這塊牌匾通體由鐵木所製,遠比其他牌匾要堅硬沉重得多。


    短短的半息功夫,這個少年就從自己眼下的環境中選擇了最強有利的反擊,最可怕的是這個少年全程完全沒有思索,身體所動完全是靠近乎於妖的本能。


    牌匾被一腳踹出,挾帶著無比沉重的力道撞向老者,然而這名老者僅僅是在牌匾距離自己還剩一掌之距的時候伸出單手抹上牌匾底部,肩膀下沉單臂用力往上,運用巧勁兒將勢大力沉的牌匾掀起,將牌匾的勢頭改變為朝上,牌匾頓時被掀飛到半空中,直到力道用盡,墜落下來,老者張開雙臂,在牌匾即將掉落的大概位置左搖右晃,最後一把抱住牌匾,牌匾上除了多出一個鞋印以外絲毫無損。


    “你這毛孩子。”老者小心翼翼的把沉重的鐵木牌匾放下,小心的用衣袖擦了擦上麵的鞋印:“這每一個牌匾都是一個門派的凝聚力所在,你摘了壞了人家的麵子也就算了,萬一給人家弄壞了那可真的就是不死不休了。”


    “你是誰?”少年舔了舔嘴唇,略帶稚氣的臉上居然表現出最原始的惡意:“這次倒是來了個能看的,說吧,你是誰家找來的外援?”


    “哦?”老者有些驚訝:“這麽說之前還有人來這裏找過你咯?”


    “對啊。”少年點點頭滿臉邪惡舔舔嘴角:“隻不過那些人都不好玩兒,說好的陪我好好玩兒一場,玩兒到後麵就受不了了,於是我幹脆就把他們拆了喂野獸了,也免得他們背後的師門覺得丟臉。”


    老者聽了麵色不變:“哦?你覺得你做的是好事兒?”


    少年歪頭想了想:“我不知道,沒人教我,不過……應該吧?”


    老者繼續提問:“沒人教你?那你武功是和誰學的?”


    “武功?”少年比劃兩下:“你是說這個?這個是我在一個山洞裏撿來的,覺得蠻好玩的,就學了學。”


    老者點頭,看來這個少年應該是天生適合學武,又恰好得到了習武的法門,在沒有引導的情況下被暴力的快感所蒙蔽雙眼,若是沒有人引導很可能讓這個天賦近乎於妖的少年步入邪道。


    這時候,老者還沒有發現這個少年無法抹除的惡根性,隻當是缺乏教導,於是,這個老者做了一個決定。


    “你可願意拜我為師?”老者笑眯眯道:“我可以教你更好玩兒的方式,隻要你拜我為師。”


    ……


    一枚古色古香充滿韻味,代表著九大門派之一藏兵門副掌門地位的令牌躺在掌櫃的手掌心裏。


    錦毛鼠忍著渾身每一個細胞的叫囂,一步,一步的靠近掌櫃的,將手伸向掌櫃手裏的藏兵門副掌門令牌。


    然而就在快要摸到令牌的那一刻,掌櫃的翻手將令牌收起,讓錦毛鼠摸了個空。


    依舊是笑眯眯的表情,但是一抹所有人都感受得到的戾氣卻瞬間攀上全身:“這位……商賈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您的規矩是先付款後拿貨?”


    “不不不,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兒。”掌櫃的絲毫不懼,滿臉和氣生財:“我聽說您是望機樓的十二地支之一,聽說每個十二地支的大俠除了每個月可以從望機樓處定期定量的領到薪水之外,還能夠每個月作為望機樓的代言人使用不超過萬兩黃金的銀錢消耗?”


    “不錯。”錦毛鼠強忍心頭殺意麵皮上堆著笑意:“所以你大可放心,區區萬兩黃金我錦毛鼠還是調動的起的。”


    “那有件事兒就必須不得不搞清楚了。”掌櫃的一副生意人辦生意事兒的姿態:“這單買賣的錢您既然不是以自己私人的名義出,那麽我就不能把這塊令牌交給您。”


    “你……!”


    “不過您放心!我作為合法正規的生意人,隻要您付了款,我定然會將此令牌送到望機樓樓主手中!”掌櫃的滿臉堅毅:“您定個貨期,我必當風雨無阻!”


    ……


    “噗。”


    議事大堂門外的白曉笙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您定個貨期,我必當風雨無阻”,這不就是變著法兒的告家長麽?錦毛鼠雖然在別人看來是十二地支的順位第一,可是在不知道活了幾輩子的掌櫃的看來就是個熊孩子,整治熊孩子的這一套掌櫃的得心應手。


    別看掌櫃的這幅一本正經的模樣,可是就是這副模樣才是最不正經的狀態,天知道這種表裏不一的模樣掌櫃的是怎麽練出來的。


    就在剛才掌櫃的從郭簷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現在不知道為什麽,離陽衛近幾年損耗異常的高,這個渾身金光閃閃的耗子過來就是為了讓我們出人來補上這個空缺。”郭簷摸著下巴的胡茬:“這年頭哪裏有那麽多破事兒爛事兒,離陽衛損耗異常是人是鬼都看得出有問題,來者不善啊。”


    “這是合法合理的消耗九大門派的年輕一代的新生力量,可偏偏當初九大門派都是答應過的,找上門來還真不好拒絕,這一年年的,真當年青一代的精英是喂豬一樣填出來的?現在九大門派連原本俠士資格考核的考官的名額都湊不齊了。”


    ……


    再怎麽說藏兵門都是掌櫃的知交好友所開創的,滿門上下每個人也都算得上是自己的半個晚輩,如果實力不濟闖蕩江湖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被人這麽算計著送死掌櫃的可是不能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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