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一聲炸雷一般的怒喝從議事大堂外響起。


    從掌櫃的開始推門而入之時杜無笙就遣散了圍觀的諸多門人弟子,在他看來掌櫃的是因為看到錦毛鼠在議事大堂內咄咄逼人的惡人嘴臉才忍不住出手替自家掌門接招,等下難免會有一場惡戰。


    不少江湖門派喜歡讓自家弟子觀戰其他高手的打鬥對決,這樣對於自家弟子來說有助於開拓眼界,激增好勝心,甚至運氣好的門派中天賦異稟的弟子還能從中領悟到什麽東西,實力大增,然而這也是看什麽層次。


    杜無笙判斷,這個錦毛鼠的實力定然不在老掌門之下,甚至極有可能已經觸摸到了破鏡階段巔峰的境界,而那個掌櫃的,雖然不知實力修為如何,但是要知道此刻的議事大堂可是被破鏡階段的“勢”所充盈著,議事大堂唯一的藍白弟子被沙千尺的勢所包裹保護起來才得以無礙,不然以老沙的個性早就抽拳頭上了,又怎會一忍再忍?


    此刻整個議事大堂的範圍內都被老掌櫃,沙千尺和錦毛鼠三人的勢所充盈著,三股勢之間就好似油和水一樣,絲毫不相融,也絲毫不相讓,而就是這種局麵,硬是被這位掌櫃的見縫插針找到了“勢”與“勢”之間的縫隙鑽了進去。


    由此看來,這位掌櫃的至少是破境階段的強者!


    不少江湖上傳言說“某某某以眼神逼退了眾多圍攻高手。”“某某某分明已經無力反抗,可是周圍卻無一人敢於靠近。”,這種不少人聽了嗤笑搖頭,無稽之談,哪有眼神能夠逼退敵人的?麵對無力反抗之人又何來懼怕之意?


    然而隻有踏入了破境階段的江湖客聽到,才會了然:“哦,又有一位不得了的人物踏入破境階段了。”


    “勢”,往往在一個人精神狀態處於極端的情況下才能孕育而出,有的人的勢,是七情六欲;有的人的勢,是覺悟;有的人的勢,則是寄托在外物之上。


    杜無笙敢肯定,若是掌櫃的為了給藏兵門出頭而和錦毛鼠打起來,方才外麵那些那些灰白藍白弟子勢必會被二者互相衝擊的氣勢餘波所擊傷,輕則氣血淤結而導致內傷,重則心境受損,武道境界倒退,嚴重的甚至會在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畢竟“勢”作為攻擊手段可不僅僅是增幅自身而已。


    杜無笙相信,既然此人持有自家老掌門保管多年的藏兵門副掌門身份令牌,那麽此人定然是值得信任的人物,接下來少不了有一場惡鬥,就算是掌櫃的開口要交易手中藏兵門副掌門令牌的時候,杜無笙都覺得這是自家副掌門在消遣那隻性格惡劣不堪的錦毛鼠。


    然而越聽到後麵越不對勁兒,這個掌櫃的說著說著,居然真的打算和錦毛鼠進行交易!


    情急之下,杜無笙一口氣血提起就要闖入被“勢”所充盈的議事大堂,然而腳步堪堪落到門檻上就已經有些受不住了。


    別看他是傳功主事,但是那也隻是因為杜無笙教學方式有一套罷了,誰規定老師的實力一定要比徒弟高?掄起修為,杜無笙怕是連沙千尺那個炸藥桶一半都趕不上。


    作為刑堂主事人,沙千尺的武力在整個藏兵門堪稱最強。


    然而此刻沙千尺卻為了護住自己身邊的藍白弟子蕭龍,無暇出手製止麵前的鬧劇。


    沙千尺牙齦都咬出血了,一般來說沒人敢在藏兵門的議事大堂肆無忌憚的放肆,所以他才帶著自己看重的得意弟子來見識一下十二地支之中的最強者的風采,然而誰知道錦毛鼠這個家夥卻絲毫不按常理出牌,上來就瘋狂的散發出自的“勢”,一副宣兵奪主的架勢,此刻的藍白弟子蕭龍還處於氣血煉體階段,若是驟然被錦毛鼠那充滿惡意的勢所包裹,毫無疑問會在心境上出大問題,為了保住自己看好的弟子的未來,沙千尺隻能被動的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錦毛鼠的髒爪子距離象征藏兵門副掌門身份的令牌越來越近。


    “混賬!”


    眼看著自家副掌門令牌就要落入一個最麻煩的家夥的手裏,杜無笙痛罵了一句,也不知是罵不懷好意的錦毛鼠,還是罵用副掌門令牌做交易的掌櫃的,還是罵站在門口卻隻能無力的看著事態發生卻無力插手的自己。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紅白相間的身影出現在杜無笙的瞳孔中。


    看到這個紅白,杜無笙頓時欣喜若狂,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郭簷!你快點和我一起,組織這場鬧劇的發生!”


    “哈?”郭簷一臉摸不著頭腦:“老杜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換做平時被這麽喊杜無笙早就翻臉痛斥郭簷目無長輩了,然而此刻卻來不及生氣:“快點!再不出手就遲了!”


    然而饒是如此,郭簷卻依舊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安心,老杜你不要激動,別看你麵皮嫩看著年輕,但是現在年輕一代由於心率過速猝死的也不在少數,凡事要心平氣和,冷靜才是王道。再說了……”


    郭簷笑眯眯道:“你覺得我們老掌門會老糊塗將這麽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的交給一個隻見過幾麵的人?”


    聽郭簷這麽一說,杜無笙也憋住了火,深唿吸,平複體內因為情緒波動劇烈而接近沸騰的氣血之力:“好,就依你,不過醜話說在前麵,一旦那隻金毛耗子的髒爪子碰到令牌,我會不惜一些代價衝進去把他碰到令牌的爪子給剁了,到時候你可別攔我。”


    “攔你?”郭簷迴想起檢查自家侄子武學進度的時候,那擺在眼前令人不可思議的事實,郭簷就忍不住嘴角微挑:“放心吧,這位掌櫃的可不似你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另一方麵,郭小道捧著一個小包裹,來到一間茅草屋麵前,掏出一副慘不忍睹但是勉強能看的手繪草圖,對比了一下路線:“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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