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郭羨和曲雲兒在石問天、青竹道人、苦瓜道人、酒肉浮屠、百裏桃花、傘先生一共六人的相互打掩護之下順利擺脫了追下山查找屍首的江湖客們,而追尋而來的江湖客們自然也想不到這六個江湖上頗有名氣的大咖會聯手作秀。


    然而郭羨和曲雲兒卻並沒有攪和到一起去,他們似乎並沒有打算迎合眾人的誌向,而是另有打算,而眾人也不好強迫郭羨和曲雲兒的意誌,所以依照道義所行等二人度過生命的危險期後就目送二人被二狗接走不知去向,而石問天、青竹道人、苦瓜道人、酒肉浮屠、百裏桃花、傘先生則是籌備著所謂的反派勢力的根基,打算一舉將萬惡之源,也就是離陽皇徹底鏟除。


    而就在郭羨和曲雲兒離開後的一年時間,突然江湖上就興起了風風火火的剿滅魔頭餘孽的動靜,而此時眾人才知道郭羨和曲雲兒二人居然搞到了一塊兒還剩了個孩子。


    不過想想也是,曲雲兒一個從不出門的女娃娃慘遭滿門被滅,就在這時郭羨橫空出世一力將其保下,還為此付出諾大代價,雖然是為了阻礙大勢所付出的大的代價但是這並不妨礙曲雲兒眼中郭羨的偉大形象,二人同遭此難日久生情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然而由於眾人不知道郭羨和曲雲兒的去向,即便是相幫滿也無能為力,隻能默默祈禱,而讓眾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那個不會武功的流氓地痞二狗居然抱著尚在繈褓中的郭羨和曲雲兒的愛情結晶一路逃到了臥龍山郭簷所隱居的山村,並將其托付給了郭簷郭二俠。


    然後二狗就開始了自己成長為腳丈山河的旅程,直到主動找上石問天、青竹道人、苦瓜道人、酒肉浮屠、百裏桃花、傘先生六人成為他們在江湖上的耳目。


    ……


    “所以說你小子活到現在我的功勞可是功不可沒。”腳丈山河笑嘻嘻道:“你沒必要對我抱有不必要的戒心,真要說起來你小子還欠我一條命呐。”


    郭小道沉默不語,此時郭小道已經相信了大半,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偶爾會做的夢,那個被人追殺但是卻仿佛被裹住手腳無法任意活動的夢。


    想必那是郭小道還在嬰孩兒時期的記憶殘影吧?那個抱著自己的人就是麵前這個家夥?


    突然郭小道發現自己距離自己的目標前所未有的接近,他和老郭賭鬥,冒險去狩獵斑額虎,甚至參加致死率極高的俠士資格考核不正是為了找到自己的爹娘嗎?


    “你知道我的爹娘在哪裏嗎?”


    “你帶我去找我的爹娘吧?”


    如果此時說出這種話得到的無非是兩個答案,是或否,然而郭小道並沒有開口。


    因為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爹娘身在何處也無濟於事。


    自己還是太過弱小了。


    就在此時,距離自己目標隻有一步之遙,甚至隻需要一句話就能得到答案的地步,郭小道下定了決心。


    ……


    “什麽?”傘先生咳嗽都忘記了:“你不打算加入我們嗎?”


    掌櫃的莫名其妙:“你驚訝個什麽勁兒啊,我可是一個正經的生意人,你們的計劃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又不是江湖中人。”


    “可是……咳咳。”傘先生攤開雙手一副盡力爭取的表情:“你是那位存在的繼任者啊,你總不會眼珠子看著那位一手打造出來的江湖被離陽皇一手摧毀把?”


    “那位是哪位?”掌櫃的一副不明覺厲的表情:“莫非是你們的那個神秘組織的頭頭?”


    “別裝蒜了!咳咳咳……”傘先生指著掌櫃的手:“拍賣會上你曾經用來封鎖腳丈山河行動的是困金鎖對吧?”


    “是又怎麽樣?”


    “據我所知那一招是那位存在的獨門招式,可沒有外傳給別人,除非是獲得了那位的傳承。”傘先生定睛看著掌櫃的:“很顯然你就是那個得到了那位傳承的幸運兒咳咳……既然你得到了那位的傳承,不管你之前隻做什麽的,都有義務繼承那一位的意願守護這片來之不易的江湖風景。”


    “有點兒意思。”掌櫃的挑挑眉:“看來你們並非是漫無目的的行動啊,不過你說了這麽久是不是該我說話了?”


    掌櫃的自顧自的搬了個板凳貼著郭小道坐下,一把摟住郭小道:“正如你們所見,現在我正和這個小鬼一同行動,但是你們不要想多了,我隻不過是接受了這個小鬼監護人的委托帶這個小鬼來參加俠士資格考核而已,至於其他的事兒就和我沒有關係了。”


    傘先生愣了半晌方才開口:“原來如此,是我想複雜了,但是你繼承了那位的傳承這件事兒是事實沒錯吧?”


    掌櫃的和郭小道表情一臉古怪,對視一眼,掌櫃的點點頭:“你這種說法也不算錯就是了。”


    傘先生滿臉問號,什麽叫做“這種說法不算錯?”,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必須要把這個家夥拉進來。”


    雖然傘先生等人計劃著推翻離陽皇,但是江湖嘛,不管做什麽事情總歸要找到所謂的“大義”,也就是動手的理由,當年由於離陽皇手下人行動隱秘,再加上還沒開始行動就被郭羨和曲雲兒的跳崖給打斷了,所以除了石問天、青竹道人、苦瓜道人、酒肉浮屠、百裏桃花、傘先生六人根本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事件是離陽皇在裏麵作祟。


    但是現在活生生的“大義”就站在自己等人的麵前,而且還是兩個!


    郭小道本身就是當年郭羨和曲雲兒的“遺孤”,沒錯,是“遺孤”,若是郭小道知曉當年的真相定然會向為了為父母討迴公道而向自己等人尋求幫助,這樣自己等人就有了行動的理由了,本來計劃著將當年的事情公之於眾,但是現在看來還是郭小道做這個開口的人比較好,畢竟自己等人說話的分量遠不如這個當年“大義的犧牲者的遺孤”。


    而另一個就更不得了了,那可是以一人之力開啟墨壤年代並將其結束的狠人的繼承者,以“守護這個來之不易的江湖“這個“大義”進行行動的話想必響應號召的人會更多,到時候形成足以掀翻離陽皇的江湖浪潮也不是難事。


    當然前提是麵前這個家夥願意合作,不過就現在來看這個家夥從眼神到氣勢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市儈氣息,看不到好處這個家夥是絕對不會采取行動的。


    “嘖,還真是標準的生意人啊。”


    傘先生有些頭疼,自己可是標準的武鬥派,談判這種事情一直都不是自己的強項。


    “既然如此幹脆把其他人也都弄過來吧。”傘先生這麽想著。


    “這樣也好,我也挺有興趣見一見你們組織的其他人。”掌櫃的開口:“沒事兒的話我就迴去睡覺了,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談。”


    傘先生:“?!”


    他是怎麽知道我心裏是怎麽想的?


    白曉笙見怪不怪。


    江湖上有一種職業,叫做“看相”,就是那種披著麻布袍子手持長褂上麵寫著“鐵口直斷”“不靈不要錢”的江湖職業,往往這些人會叫住路邊的某人上前搭話,亦或者在路邊說一些玄之又玄的話來引爆目標情緒從而讓自己進入對方的視線,然後會根據對方的麵部表情來判斷對方遭遇到了什麽事情。


    這一招白曉笙其實也會用,情報搜集是非常考驗觀察力的環節,而一個人往往不經意的動作總是會暴露出一些書麵和語言意外的信息,根據他人麵部變化來讀取對方心裏變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年輕人不要表現得這麽意外嘛。”掌櫃的笑眯眯道:“人情世故經曆得多了,會讀心術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不不不,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事情的也就隻有你一個人了吧?


    掌櫃的說的不錯,這個本事需要累積足夠的人情世故,也就是人生經驗,看過眾多的人,見過諸多的事,這才能夠做得到這種看起來就好像“讀心術”一樣的事情,不過通過一個人輕微的麵部神色就能讀懂這種程度的內容的估計也就隻有長生不死的掌櫃本人才做得到吧?


    白曉笙站在掌櫃的身後一副“我早就知道我家掌櫃的這麽屌”的神情,可實際上內心的驚訝不比在場眾人差,但是為了在眾人麵前表示出“我是老夥計”的地位白曉笙隻能麵無表情看著眾人:“哼,大驚小怪。”


    傘先生咳嗽幾聲:“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說了,就按你說的明天再說吧。”


    掌櫃的和白曉笙以及郭小道離開了腳丈山河的房間,現在房間隻剩下腳丈山河和傘先生。


    然後腳丈山河就慌了。


    “喂喂喂!你該不會真的打算把那個家夥給召進隊伍裏來吧?!”


    “當然了。”傘先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能不能不要這麽慫啊。”


    直到剛才為止腳丈山河都在強行保持著鎮定,作為一個不會武功還滿世界跑的人腳丈山河是一個極其擅長偽裝自己的人,至起碼混到今天都沒有被人發現。


    其原因就是因為他慫,相當慫,慫到神經過敏的程度。


    “但是……”


    “沒關係。”傘先生笑了笑:“咳咳,他們距離百花城不遠,就在剛才我就已經通知他們了,明日他們就會入城。”


    ……


    迴房間的走廊上,郭小道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知道了真相郭小道心事重重:“掌櫃的……”


    掌櫃的拍了拍郭小道的腦袋,操著無所謂的語氣笑眯眯道:“什麽都別多想,那不是現階段你該操心的事情,睡覺吧。”


    “可是……”


    “掌櫃的都說了叫你去睡覺了。”白曉笙斜眼:“還是說你在內疚?”


    郭小道心裏一抖。


    沒錯,內疚,郭小道知曉了事情背後錯綜複雜的真相後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背景居然牽扯著這麽麻煩的事情,而且按照那個傘先生的舉動毫無疑他是一心想把掌櫃的給拖進這件事情裏麵。


    “如果不是掌櫃的接了自己的委托也不會被自己的事情卷進去,都是因為我……”掌櫃的笑眯眯道:“你滿臉寫著這種情緒呢。”


    “我……”


    “啪!”


    郭小道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脖子一痛,然後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這種感覺這一路上感受過無數次,這是被那幫野盜下黑手砍脖子打得他失去知覺時候的感覺。


    郭小道倒在自己的房門門口,掌櫃的將郭小道夾在腋下,從他身上摸出門鑰匙將郭小道弄進房間丟到床上,看著郭小那副介於年幼和年輕隻見的麵龐無奈道:“明明還隻是個小鬼,成天到晚竟瞎操心,真不知這個性格是怎麽養出來的。”


    “掌櫃的,怎麽辦?”白曉笙開口詢問,意思很明顯,就是傘先生的邀請。


    以一個筆錄人的角度來說白曉笙自然是傾向於摻和進去,對於筆錄人來說從來都不怕事兒大,然而現在的白曉笙有著身為掌櫃的首席夥計的覺悟,筆錄江湖顯然在白曉笙心中占據著更重的分量。


    不過現在他是夥計,這種決定未來行進路線的大事兒自然是交給掌櫃的做決定。


    “順其自然吧。”掌櫃的撓了撓頭:“這種事情可不是你想操控就能操控的,畢竟江湖上的事兒都是順其大勢,我們隻需要隨波逐流保持自己始終處於江湖浪潮的最外層就好。”


    白曉笙沒想到自家掌櫃的迴答居然如此隨便,不過仔細想想沒準兒這種做法才是最正確的。


    “隨機應變嗎?”白曉笙聳聳肩,這還真的是符合自家掌櫃性格的行動呢。


    “好了,現在時間不早了,睡吧。”掌櫃的打了個哈欠,睡覺這種事情是最美妙的人身體驗,夢境中的自己總是能夠體驗自己人生之外的人生,這可是難得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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