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小這段日子的收獲可不僅僅隻有習得了“如何完美的把自己代入拉車馬匹的角色中”,經過這段日子的觀察發現這群人的構成可以說得上是古怪,那個成天到晚躺在馬車頂上的白衣文生似乎是那個成天到晚窩在馬車裏麵的老男人的仆人?從懶這方麵來說這二人可以算得上是有共通點了,可以說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嗎?


    而跟著馬車後麵跑的那幾個長得鼻歪眼斜參差不齊的漢子一個個從骨子裏都散發出一股“我不是好人”的味道,明明都是一隊人,還老是用貪婪的眼光望著自己的馬車,一副隨時都會拔刀子搶劫的架勢。


    還有就是坐在馬車最後麵位置的那個青年,這個家夥貌似是那七個漢子的老大,明明是個大男人,走路說話也正常,可就是給人一種妖豔嫵媚的感覺,怎麽看怎麽難受,有一段時間莫小小還因為此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直到最近才定下心神。


    最讓人在意的是這個隊伍裏麵居然還有一個看上去才十幾歲左右孩子,比起其他人這個孩子正常的讓人可憐——被這群不正常的人包圍的日子一定不好受。


    一對懶惰的主仆、一幫不似好人的漢子、一個舉止嫵媚詭異的青年以及一個平凡的孩子,這些牛馬不相及看上去毫無聯係的人都湊到了一起。


    莫小小這段日子一直在小小翼翼的試探著這些人,試圖找出突破口。


    那七個漢子首先排除掉,那幾個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而且裏麵有些人時不時還用舔舐一般的目光盯著自己上下騷動,讓莫小小一陣作嘔。


    然後再就是那個給人感覺奇怪的青年,聽其他幾個大漢稱唿這個青年為“刀爺”,由於被這個青年用對於女孩子來說極其卑劣的方式審問過,莫小小對這個青年可是記憶尤深。


    這個青年看上去瘦弱,但是某一次河邊捉魚莫小小看到這個青年脫下上衣,身上除了均勻的肌肉之外還有數不清的傷疤!鈍器遺留下來的痕跡、明顯是利器劃出的傷口、密密麻麻的細小的傷痕以及為數不多的明顯是野獸撕咬留下來的痕跡,這一身肉看上去居然沒多少好地方,看得莫小小頭皮發麻,天知道這個青年之前經曆過什麽!


    於是莫小小果斷的將這個青年劃入不可招惹的名單中。


    剩下的就是那個成天到晚躺著偷懶的主仆二人了。


    根據這些天的觀察判斷那輛外形奇異的馬車就是這主仆二人的,說起這輛馬車莫小小可就極為好奇了,這輛馬車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自己的金蠶絲大陣居然無法將其摧毀,這些日子莫小小不止一次仔細觀察過這輛馬車,敲了敲馬車,莫小小可以肯定這輛馬車就是木製的,可自己的金蠶絲居然沒能在這輛馬車上留下一絲痕跡,要知道莫小小的金蠶絲可不是江湖上那些花錢就可以買到的貨色,那可是耗費了無數天材地寶才培育出來的金蠶蠱所產的絲線,堅韌程度可比神兵利器,而且這輛馬車似乎在做工工藝上很是不俗,莫小小這一路為了惡意報複不止一次將馬車往顛簸的路麵上拖拽,可馬車居然根本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別說是車輪軸斷裂,就連躺在車頂上睡覺的那個白衣文生都沒有醒過來!


    能夠擁有這樣一輛馬車的會是尋常人嗎?


    莫小小本來還以為是那個老男人湊巧有克製自己金蠶絲的東西自己才會敗下陣,畢竟落到別人手裏的原因都是金蠶絲失去控製導致莫小小作繭自縛自己把自己綁了個結實,然而現在莫小小才察覺到自己說不定是踢到了鐵板了?


    那個成天到晚就像是和馬車車棚頂合體了的白衣文生這一路上整日除了睡覺和不知道在寫什麽東西之外就是不停的放鴿子。


    沒錯,放鴿子。


    這個白衣文生養了一隻肥肥胖胖的鴿子,那肥胖程度莫小小估計那根針紮一下流出來的都不會是鴿血而是鴿油,真難為這隻肥鴿子還飛得起來。


    這隻肥鴿子整日早出晚歸,看模樣是充當著信鴿的職責,也不知那個白衣文生是在和誰飛鴿傳書相互聯係。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白衣文生非常聽那個老男人的話,稱唿那個老男人為“掌櫃的”,而他則是被老男人叫做“小白”,這應該是老男人給這個白衣文生起的綽號,簡單易懂的程度堪稱粗暴。


    白衣文生似乎負責整日躺在馬車裏麵的那個老男人的衣食起居,唯一離開車棚頂的時候就是給那個老男人準備吃的,而且他的手藝相當不錯。


    莫小小雖然暫代拉車馬匹的位置但是掌櫃的一行人並沒有在吃食上麵虧待她,要馬兒跑首先要喂馬兒吃飽的道理掌櫃的還是懂的,這段日子莫小小一直都是和掌櫃的一行人同吃一鍋夥食,白曉笙的手藝著實讓莫小小的味蕾驚豔了一把,即便是從小吃慣了莫家大宅豪華夥食的莫小小都對白曉笙的手藝讚不絕口,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是莫小小最幸福的時候,畢竟在外麵跑江湖的大多數都是啃著幹硬掉渣的幹糧湊合一下,有哪一個是會這麽精致的弄口大鍋做一鍋食材豐富的什錦鍋?


    說實話莫小小看到路邊的野蘑菇都不知道有毒沒毒,更分不清野菜和野草的區別,也虧得那個白衣文生可以在野外搞到這麽多可以吃的食材。


    但是莫小小卻極其不想接近這個白衣文生,因為在這個白衣文生麵前莫小小總感覺自己是前後通透的,這個白衣文生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把自己藏在心底裏的所有秘密統統都給挖出來了一般,而且短短幾日莫小小總共還沒有和這個白衣文生說過幾句話,每次說著說著就被他繞進去,不知不覺就泄露了一些自己不想泄露的東西,等反應過來已為時已晚,這種恐怖的話術令莫小小對其避退三舍。


    接下來就是那個被稱唿為掌櫃的男人了。


    這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是這一群人裏麵最懶的一個,似乎很貪吃,這些日子路上嘴都沒有停下來過,而且似乎味覺有問題,莫小小之前嚐過那個老男人一直在吃的野果子,入口之後莫小小感覺自己的舌頭打起了痙攣,這簡直不是難吃級別的了,莫小小甚至懷疑這個果子是不是有毒。


    根據這個老男人所說他是一個做生意的生意人,而且似乎給自己定位很堅定,莫小小之前嚐試挑釁這個掌櫃的,要用江湖客的方式解決問題——打一場,誰贏誰有理,若是莫小小贏了,掌櫃的就要還迴金蠶絲,若是掌櫃的贏了……莫小小就接著打,直到答應為止!


    蠻不講理胡攪蠻纏一向是女人特權。


    然而這個掌櫃的卻古怪一笑:“抱歉,我不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的行事準則與我無關。”


    這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掌櫃的就好像是一塊爛石頭,不管莫小小怎麽折騰都無法動搖這個男人。


    剩下的就是那個看起來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小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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