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打算讓那小子去?不怕那小子步了老刀把子的後塵?”


    聽荒蛇這麽一說小刀頓時沉不住氣了,不顧老鮑和毛手野盜的阻攔強行扒開二人:“你認識我爹?”


    其中一個野盜嘍囉開口質疑:“你說謊!你才來這片地方幾年?老首領死了快十年了,你怎麽可能認識他!”說罷衝著小刀:“頭兒,別上當!那家夥肯定是使詐騙你出來!你快躲迴去!”


    但是小刀並沒有理會這個野盜嘍囉,而是看著荒蛇身上穿著的環鎖鎧,嘴唇抖了抖,似乎想說些什麽。


    “終於舍得冒頭了?”荒蛇笑了笑,如果是荒蛇手下的那些野盜在現場肯定會瞪爆眼珠子,因為荒蛇在他們麵前一向都是板著一張死人臉,別說是笑了,就連怒罵都沒有,甚至有的野盜都懷疑自家老大究竟有沒有感情,畢竟就連動手殺人的時候荒蛇都是一臉平靜。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小刀居然從荒蛇的表情裏讀出了一絲看小輩的意思,小刀甩了甩頭,將這個見鬼的想法拋之腦後,指著荒蛇身上的環鎖鎧質問:“你這身鎖子甲是從哪裏來的!”


    荒蛇張開雙臂在小刀麵前原地轉了一圈將自己身上的環鎖鎧展示給小刀看:“怎麽樣,是不是很眼熟?我記得老刀把子也有一套,怎麽,他沒留給你?”


    江湖上防身的防具有很多,但都是些護膝護腕護心鏡什麽的,畢竟江湖客行走江湖身上的負重不能太多,像環鎖鎧這種防身軟鎧對於江湖客來說簡直就是累贅,而且因為環鎖鎧材質是金屬的,穿在身上對身體皮肉有磨損,對於江湖客來說身體是他們闖蕩江湖最重要的本錢,如果隻是皮肉傷那還好說,但是環鎖鎧過於沉重,長期穿戴會在不經意間影響到筋肉骨骼,根本無法長時間穿戴在身上,所以沒有江湖客會選擇環鎖鎧作為防具,但是有一種人就對其鍾愛無比,那就是軍兵。


    軍兵和江湖客不同,軍兵有自己的大營,不需要和江湖客一樣時刻提防著偷襲,所以也不需要時時刻刻將防具穿戴在身上,隻有需要上戰場的時候軍兵才會穿戴起自己的防具。


    江湖客鍾情於護膝護腕護心鏡之類的輕量級防具,一方麵是易於攜帶方便活動,而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在與人交戰的過程中很多招數隻要提防著點兒能躲過的還是可以躲過去的,但是對於軍兵來說輕量級防具就有些雞肋了,戰場上刀劍無眼,動則大規模混戰,誰也說不好攻擊會從哪裏攻過來,而且戰場上也沒有那沒多可以給你騰身挪位移形換影施展輕功的空間,所以對於軍兵而言像環鎖鎧這種大麵積防護用具就很實用了。


    “你究竟是誰!”小刀手已經握上了腰後的刀柄,自己的老爹老刀把子的確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套鎖子甲,和荒蛇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樣,問題是荒蛇是怎麽知道的?要知道這個秘密就連小刀手下的那些野盜都沒幾個人知道,知道的就隻有老鮑這些老刀把子留給小刀的老部下寥寥幾人而已。


    “我是誰?”荒蛇麵色露出怪異的表情,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荒蛇臉上露出了一絲戲謔的表情:“想知道?一對一,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此話一出小刀身邊的野盜就炸窩了,紛紛勸道:


    “老大!”


    “不行,你不能去!”


    “他這是在故意逼你!”


    “你千萬不能上當!”


    小刀不是傻子,自己雖然練了門不錯的武功但是實力比起荒蛇還是差太遠,他那一身橫練功夫本來就是自己的克星,如今披上了環鎖鎧自己定然沒有勝利的機會,但是……


    想到老刀把子留給自己的東西以及死前眼中濃烈的不舍的情緒,小刀喝住自己身邊的野盜嘍囉們:“不要再說了!我……”


    就在小刀剛想一口答應下來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誰都可以嗎?”


    掌櫃的滿臉堆著和氣生財的笑容從後麵走了出來。


    看到掌櫃的主動湊了過來荒蛇皺了皺眉:“此事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兒,你作為外人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


    對於這個看起來氣血兩虧一副病懨懨模樣的人荒蛇也聽手下野盜形容過,原本以為是哪家富商外出求醫心切走了野路被小刀給劫持了,但是看這情況似乎並不是這樣。


    掌櫃的拍了拍小刀的肩膀:“本人是個生意人,前些日子和這位刀爺做了筆交易,現在和他是同盟關係,若是刀爺遇到了難事兒我這個盟友也不能置身事外,畢竟我是個很有誠信的生意人。”說著還指了指自己身後馬車上麵“有我無憂”的招牌,也算是打了個廣告。


    荒蛇在成為野盜之前好歹也是見多識廣的人,江湖上牛鬼蛇神多了去了,什麽樣的通緝犯他都見過,麵前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氣血虧空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可實際上除了麵色難看一點之外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有半點病容,而且走路步伐穩健,顯然下盤功夫不錯,一舉一動更是毫無破綻,著實詭異,這些特征讓荒蛇聯想到了一個人:“傘先生是你什麽人?”


    “傘先生?”掌櫃的一愣,搖搖頭:“我不知道傘先生是誰。”


    荒蛇聞言盯著掌櫃的臉看了半晌,確認麵前這個男人確實不認識傘先生,悄悄鬆了口氣,隨即道:“莫非你想參一腳?那可要試試你這身板兒夠不夠我一拳打的。”說罷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放在兩手之間緩緩搓揉,伴隨著一陣碎裂聲,石頭被荒蛇夾在一副肉掌之間硬生生給磨成了碎石,掌櫃的眼尖,發現荒蛇的掌心隱隱有一絲銅色的光澤閃過。


    “天聞禪宗的金剛掌?”掌櫃的眉頭一挑:“你居然練成了?”


    小刀沒有掌櫃的眼力勁兒,見掌櫃的認出了荒蛇的武功來曆連忙開口:“你知道他練的是什麽功夫?”


    掌櫃的點點頭:“當然認識,此人掌心掌紋隱隱有銅色,這是天聞禪宗的金剛掌小成後才會出現的肉身異化現象,說起來和你的女性化一樣,也算是武學病的一種,天聞禪宗的武功有個特點,那就是兼容性極差,練了天聞禪宗係列的功夫再去練其他門派的武功就會使得身體的氣血產生對衝從而經脈破裂,這武學特性就和天聞禪宗的和尚一樣又臭又硬。”說道這裏掌故的皺起了眉頭,顯然想到了什麽不堪迴首的往事。


    頓了頓,掌櫃的接著道:“既然此人煉成了金剛掌,那麽他這一身武功應該就是來自天聞禪宗,此人練得一身橫練功夫,想來就是天聞禪宗的金剛身了,難怪你砍不動他。”說到最後掌櫃的臉上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樣。


    聽到天聞禪宗這三個字小刀麵色頓時一變,作為九大門派之一,天聞禪宗的名頭不可能沒有人聽說過,那自虐一般的煉體功法小刀也有所耳聞,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煉成了。


    荒蛇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沒想到自己的武功來曆居然會被人認出來,不過他並不慌張:“怎麽?這位先生想替刀爺出手?”此話說出荒蛇暗中運氣,運轉起金剛身,以防麵前這個男人扮豬吃老虎突然出手。


    不過他顯然想多了。


    掌櫃的擺擺手:“不不不,我是個生意人,手無縛雞之力,要和你打的是他。”


    眾人順著掌櫃手指的方向往荒蛇身後望去,荒蛇也扭過頭,隻見郭小道正在如同一頭蹭樹止癢的狗熊一樣在貼著山洞裏的怪石上下摩擦,看模樣是想把繩子給磨斷。


    荒蛇麵色怪異,這個被繩子給綁成一條蟲的小子麵嫩得很,看上去還隻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你確定?”


    掌櫃的笑眯眯的點點頭:“當然,這麽大的一個boss擺在這裏自然要讓主角上啊,在這種情況下配角就是給主角起陪襯作用的,我們這些配角誰上誰死啊。”


    荒蛇:“???”


    白曉笙一拍額頭——掌櫃的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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